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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奇男點了點頭:「是的,二哥,我要走了,本來還想多住兩天,但現在有點別的事要辦。」
李武成:「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不要難過,娃兒們不懂事,其實也是我們的錯。但一切都會好的,家鄉也會越來越好的,凡事總要往好處想,往好處去使勁。」
薛奇男伸手握住了老漢的手:「有二哥這句話,我也算沒有白來一趟。……對了,聽說孩子們鬧了點矛盾,可能是有些誤會。有件禮物我本打算走了之後再留下,既然現在提前走了,又這麼巧碰見二哥來送,您就拿著吧。」
她從隨身的坤包里取出一個信封遞了過去,薄薄的,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老漢連連擺手道:「三小姐,你不必這樣,孩子們不明白你是怎麼想的,我清楚。如果他們所得彌補不了失去的東西,你又何必要做呢?……愛怎麼鬧就怎麼鬧吧,鬧完了能想明白也好。」
遊方這才覺得這老漢也不可小瞧啊,別看外表土裡土氣的。推辭了半天,老漢是堅決不收這個信封,連裡面是什麼東西都沒問,薛奇男只得無奈道:「那好吧,什麼時候有空,帶著家裡人到美國來旅遊,由我來接待,千萬不要客氣,在家鄉假如有什麼事,就告訴我。」
老漢笑了:「好的,就這麼說定了。」
上車回宜賓也不遠,一個多小時之後就到了翠屏區,這時天已經擦黑了,薛奇男一定要請司機和楊成彬吃晚飯,這個時間他們回去也得餓著肚子。就在他們下榻的酒店裡吃飯,吃完之後楊科長和司機帶著車先告辭了,包間裡關上門,吳玉翀突然說了一句:「奶奶,你就這麼回來了,寶藏還沒挖呢?」
薛奇男愣了愣:「什麼寶藏?」
吳玉翀眨著眼睛道:「我在你書房裡翻出來的那張藏寶圖啊,畫的就是宜賓鄉下,你有標註,埋了祖先的東西。」
薛奇男這才恍然大悟:「哦,是那張東西啊。都這麼多年過去了,這裡變化很大,恐怕早就不在了,就算在,也很難找著了,我這次回來根本就沒想著這件事。」
幾位年輕人一聽也十分好奇,連忙打聽這是怎麼回事?原來在文革初年,薛奇男回過一次家鄉,那時候城裡紅衛兵鬧抄家,風波雖然還沒有蔓延到鄉下,但形勢也很緊張了。她家祖上可是大戶豪門,有些東西要是被抄家、挖浮財的拿走,不僅可惜而且容易惹麻煩,薛奇男自作主張,將母親在分家時偷偷攢下來的兩樣東西在野地埋了。
當時想的挺好,等風波過去之後,再偷偷給挖出來,所以留下了一張標記圖。不料等到這一場風波結束,薛奇男人已經在國外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清楚當年埋的東西還在不在,而且家鄉的面貌大為改變,當年的地方也找不著了。
幾年前吳玉翀在她書房裡翻東西,偶爾發現了一張「藏寶圖」夾在一本舊書中,就問奶奶是怎麼回事,薛奇男跟她講了這個故事。記得那一年,好萊塢正好有一部電影《國家寶藏》上映,吳玉翀對奶奶這張圖非常感興趣,從那時候心裡就惦記著有機會回來挖出寶藏。
說完這件往事,薛奇男沖外孫女道:「你就是尋寶電影看多了,鄉下可不是好萊塢電影裡演的那樣,就不要惦記了。且不說東西還在不在,就算還在,你也夠嗆能找到,就算你能找到,那裡的人能讓你挖出來帶走嗎?早就說不清是怎麼回事了。」
吳玉翀則問道:「奶奶,如果我真能把它挖出來,又怎麼樣?」
薛奇男一擺手:「我早就不想那些東西了,你不要亂調皮!我這次就這麼走了,鄉親們一定很失望,假如你跑到鄉下亂挖人家的地,你覺得他們會給你面子嗎?」想了想然後又說道:「接下來幾天我要找區裡的領導還有市裡的幾個部門談點事,會很忙,你們既然是來旅遊的,就自己出去玩吧。……遊方,我拜託你一件事,幫我看好玉翀,不要讓她闖禍。」
吃完飯的當天晚上,薛奇男接到一個電話,原來她還有兩位老同學一直在宜賓,想約她見一面,於是就出去了。剩下的五個年輕人全湊到了吳玉翀的房間裡,聊的就是當年「藏寶」的事情,少年人心性,大家怎麼會不感興趣呢,連遊方都很好奇。
華有閒問道:「玉翀姐姐,那張圖你帶來了嗎?」
吳玉翀神神秘秘的答道:「我奶奶的原圖,我當然沒拿,但是——你們看!」她從背包里取出了一張複印件放在了茶几上,十隻眼睛盯上去,這是一張很寫意的地形示意圖。假如換個人畫這種東西,可能會畫成等高線平面圖,地勢一變就很難確定位置,而這張圖的畫法有點類似傳統的山水技法,並不完全按比例,一張圖上甚至可以畫出好幾個視覺角度。
幾人研究了半天,沈四寶道:「一定應該在你家鄉老宅附近,離趙場鎮不遠,先上網找衛星地圖看一下。」
吳玉翀道:「我在美國已經研究過衛星地圖,找到一個地方,似乎有點像。」
幾人又上網看衛星地圖,對照薛奇男當年畫的圖,它們完全不是一種風格的東西,但遊方會變換心盤,閉目之間以元神心像勾勒,覺得大概的範圍非常像,但如今的變化已經很大。
沈四寶則拿著圖點頭道:「你找的地方應該是對的,趙場鎮附近幾十公里內,也只有此處的地勢與這張圖是吻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