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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下海都是儘量尋找完整的器物,牛金泉另闢蹊徑,只要發現瓷片就一兜子撈上來,就屬他從海底找出來的東西最多,玩的也挺開心。到了第三天,牛月坡見兒子太「與眾不同」了,大概是一張老臉有點掛不住,竟然也換上潛水服要下海,湊湊年輕人的熱鬧。
幾位前輩自恃身份,本沒有像年輕人一樣嬉鬧,但牛月坡都下水了,大家也不必端著架子了,蘭德先生不也下去了嗎?柳希言、包旻、龍喻潔都換上潛水服下海。李永雋的傷勢好的差不多了也想到海底看看,這麼多前輩在,遊方也就讓她下海了,自己也換上潛水服下去,這麼多天一直沒有潛水的向影華跟著遊方一起下海。
這些人潛入海中,就看出薑還是老的辣。別人不提,單說牛月坡,他的秘法與兒子完全是一脈傳承,神識運用以渾厚為主,功力卻要精深的多,在海底一片碎瓷都沒撈,竟帶回來三件完整如新的花瓶。看來臥牛派秘法自有獨特之處,功力精深可補渾厚之拙,有大巧不工之妙。
向影華什麼都沒撈,就是陪著遊方潛水,同時關注李永雋的動靜,李永雋倒是撈上來一個八角白瓷胭脂盒。而遊方這次潛水撈上來一團裹在海藻與貝殼中的東西,回到船艙中搗鼓了半天,不知用何種手段清理修復,再捧出來竟然是一隻燦然如新的金碗。
小碗不大卻是純金打造,形狀類似一朵瓣瓣層疊綻放的金蓮花,精緻之極,見者無不嘆為觀止。
第二百四十七章 金缽化緣
這隻金碗可能是船上某個重要的客商日用之物或是珍貴的收藏,沉睡海底三百多年,卻被遊方偶爾撈了起來,仔細一看,竟不是清代乾隆年間的東西,斷代足可向前再推八百年,應該是唐代潤州一帶所出產的貢物,是所有撈上來的器物中最珍貴耀眼的一件。
第三天午後,遊方搜集的陰界土已經超過了三兩,加上沉在海底那枚琉璃珠中所煉化,已經「超額」完成了師命。再看眾人從海底下撈的東西相比第二天已經越來越少,下水也以遊戲為主了。
他們搜尋的範圍只在沉船附近,集中在尾側,水中運轉神識發現的散落器物而已,這麼多高手下水轉了三天,恐怕能發現的已經沒有什麼遺漏了。見此情景遊方對柳希言等人道:「我們在這裡耽誤的時間不短了,而諸位同道於水下運用神識感應物性之妙,基本已掌握純熟,繼續在此淬鍊下去意義已經不大,該走了。」
眾人興高采烈中有些不舍,看著船起錨離開了此地。下一站要返回他們曾經遭遇險情的小島,幫助蘭德前輩把失落的佩劍撈回來,如果順利的話就直接掉轉航向朝南,去調查正在南海活動的麥克·布希以及他所率領的科考團此刻又在搞什麼文章?
航程並不太遠,明天早上就能到,因此大家也不著急。這天晚飯後,在餐廳里開了個「鑒寶」大會,眾人在海中撈上來基本保存完整的器物,一共有二百餘件,遊方特意做了一番專業清理,放在幾張大桌子上琳琅滿目,不亞於一場小型的專題瓷器文物展。
覺得多嗎?別忘了原先那條船上共裝了四、五十萬件瓷器,這些不過是散落海底的殘存,今天如果不是這些人出手,恐怕沒有什麼潛水員能把它們撈上來。
蒼嵐悄聲問遊方:「這幾天大家都很高興,收穫也很多,您看海中撈上來的這些器物,應該如何處置?」
遊方笑著說:「你消砂派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吧。」
蒼嵐趕緊擺手:「此次出海一切以蘭德先生馬首是瞻,這幾日也是您指點大家如何滋養形神、淬鍊神識,還有潛游之樂。這些不過是順手帶上來的器物,恐怕除了這等機緣,世上也無人能把它們找回來,是否需要裝箱保管,全由蘭德先生帶回去處置?」
遊方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這些東西,突然問道:「我聽說海南也有海撈瓷市場,是嗎?」
蒼嵐:「是啊,這幾年私下交易非常火爆,但是一般人真偽難辨,高檔的海撈古瓷,看上去簡直和新的一樣。」
遊方:「聽說還有一個海上絲綢之路博物館,最主要的收藏就是海撈瓷。」
蒼嵐點頭:「是有這麼一家博物館。」
遊方一指這些東西道:「既然要我處置的話,我們也不能白忙一趟,這裡的東西,每人挑選一件算作此行的紀念。至於剩下的器物以及牛金泉撈上來的那些碎瓷片,就麻煩你們轉交給博物館吧,不知你意下如何?」
柳希言聽見他們的談話,趕緊大聲道:「如此處置最好不過,在場同道每人取一件做個留念,餘下的器物以及碎片,就由我消砂派按蘭德先生的意思,轉送到文物部門。」
在場這些人本就沒有貪海里這些東西,主要是為了掌握這種淬鍊神識之法,同時也是潛水玩個高興,但一樣東西不留心中難免遺憾,聽柳希言如此說,當然紛紛贊同。接下來就挑東西吧,一人一件隨便拿,當然是挑最好看、最精緻、最喜歡的。
向影華想拿那個造型別致典雅的釉里紅茶壺,就是遊方連壺帶蓋分兩次從海里撈上來的那件東西,蒼嵐也想拿這一件,兩人都發現了對方的意圖一時之間誰都沒伸手,結果讓李永雋拿走了,只得相視一笑。
牛金泉是個實在人,一開始沒伸手,只說已經有那個粉彩茶盞留作紀念就可以了。結果慕容純明拽著他的胳膊指著自己打撈上來的一件淺絳彩筆筒說道:「你什麼眼光,難道這個不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