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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石室,後面還有一道門戶,穿過門戶上見天光,竟然是一處天然形成的天井庭院,真有鬼神造化之功啊!
這小小的天井庭院的左側較高,建有一座石台,一看就是打坐的地方,定坐於此可上承天光、下接地氣。遊方在太陽落山前,用山中軟草簡單的編了一個墊子,可坐臥休息,但他卻沒有在院中石台上打坐,因為吳玉翀要洗澡。
在天井右側地勢較低處,山石之間鑿了一個池子,大約兩尺多深、五尺方圓,巧妙的引山泉流入匯成一潭。吳玉翀見到這一潭山泉就說道:「哥哥,明天就要到無沖內堂,今夜我要在此沐浴。」
她說話的語氣有微妙的變化,與這一路上的表現都不太一樣,清純中透著妖嬈嫵媚,嫵媚中卻又顯得清純誘人。
遊方輕咳一聲,面無表情,儘量用平和的語氣道:「這不是溫泉。」
吳玉翀似笑非笑:「這也不是寒泉。」
……
太陽落山之後,石室中瀰漫著柔和的白光,由一枚靈性洗鍊精純的鎢光石發出。這枚鎢光石就放在後面門戶旁一個高腳石座上,可以同時照見石室與後院。它原先在遊方的背包中,是遊方布璇璣星辰大陣的陣樞靈石之一。
遊方既被吳玉翀劫持,隨身的法器當然也都被吳玉翀搜走了,量天尺、秦漁、畫卷、鐵獅子、雲中星光都收在了吳玉翀的坤包內。而此刻,這個坤包就隨手放在石桌上,遊方伸手就能拿到,要麼逃離此地,要麼拔出秦漁格殺吳玉翀。
吳玉翀此刻沒有看著他,而且手中也沒有任何武器,因為她未著寸褸,正在「後院」泉池中沐浴,卻故意將裝著利刃的坤包留在石室中,就在遊方眼前。
這是一種試探嗎?遊方連看都沒有看那坤包,微閉著眼帘盤坐於石床上,面無表情宛如老僧入定。其實定坐並不應該是這樣,大家可以參照宮觀寺廟中神壇上的造像,真正有靈性的傑作,一定是有表情的,若有若無、含情生動,修士定坐時也應如此。
遊方似是定坐,可耳中能聽見聲音,是後院傳來的水聲,隱約而清晰,曼妙若樂。觀音有相,雖然閉著眼睛,卻似能看見那水聲發出的地方——
吳玉翀站在一汪清泉中,星光下赤裸嬌軀,肌膚散發出迷人的奇異光澤,那一對小巧的乳尖上,還掛著欲滴未滴的水珠,就像雨露沾濕的含羞蓓蕾,讓人忍不住想品嘗……她是那麼美、那麼性感,讓人目眩。
這聲、這色是幻法大陣嗎?但是遊方的元神感應的很清晰,並沒有神念的任何擾動侵襲,若說這是幻法,無非是因心中有相,才會所見若幻。而此刻遊方所「見聞」並非是幻,而是真真切切的就在那裡。
吳玉翀也並非沒有動用神念,若非以神念激引,那枚鎢光石是不會自己發光的。她一直在運轉神念,將周圍真實的所見所聞都化入幻法之中,至於究竟是真是幻,就看幻法中人自己是否願意沉溺了。
遊方能見能聞,卻定坐不動,如不聞不見。
不知過了多久,吳玉翀沐浴完畢,終於走進了石室,站在石床前看著他,輕輕的問了一句:「哥哥,你沒有趁這機會走?」
「這暗夜絕壁,我不可輕易運轉神念,在你這種高手面前,又能逃多遠?」遊方的聲音似乎不是他自己的,冷淡的就像一塊石頭,說話時仍然眼帘微閉。
「你的劍就在桌子上,為何不以你的功夫殺了我,我剛才正在……既沒法去追你,也不好還手,你不論做什麼都有機會。」吳玉翀的聲音很妖嬈,充滿誘惑。
她就這麼走了進來,仍然赤裸著,秀髮濕漉漉的披在肩上,那柔嫩卻已成熟誘人的身體是世上最性感的果實,散發著溫濕的體香。
「有機會?在你運轉的幻法大陣中?你的幻法雖未傷人也未侵神,但可隨時發動,難道我不知嗎?」
「哦?哥哥既如此清明,為何不敢睜開眼睛看我?」吳玉翀的語氣甚至帶有一絲挑釁的意味,隱約還有一絲痛苦的掙扎,也許沒人清楚她在想什麼。
「你以為我有什麼不敢嗎?不看白不看!」遊方的語氣中有一絲慍怒的意味,但隱約也有一絲痛楚與無奈。他終於把眼睛睜開了,真正的看見了她。她的肌膚在鎢光石的光芒下顯得是那麼柔嫩白皙,平坦緊緻充滿彈性的小腹下,兩腿間稀疏的淺草還掛著瑩潤的水珠。
吳玉翀的眼睛卻微微閉上了,仰著臉微啟紅唇,嬌喘聲有幾分凌亂。老天!她的身體居然有微妙的變化,似起了奇異的反應,明明被誘惑的人是遊方才對,可是當遊方睜開眼睛看著她時,卻像是他誘惑了她。
難道是他的目光有質感嗎,被他看著,就像已被撫摩。
遊方深吸一口氣,也微微抬起了頭,視線越過吳玉翀望向石室對面的頂壁,這不看還好,他的眼神卻在這一瞬間變得……無法形容。也不知當初住在這裡的是何門何派的修士,只見對面石壁靠近屋頂的位置,居然鏤刻著一尊歡喜佛。
那一尊盤坐的明王,身姿就像此刻盤坐的遊方,眼神深邃帶著悲憫,似乎已看穿了懷中女體的每一寸,凝視入身心。而那赤裸的明妃微閉雙眼,仰著臉伸手勾住明王的脖子,體態神情盡極妖嬈妍魅,坐於懷中,雙股緊緊纏繞著明王的腰。
定坐中睜眼,先見未著寸褸的吳玉翀,如同幻化而出,收攝心神再抬眼,卻又有歡喜佛印入元神。遊方發出了一聲近乎掙扎的嘆息,眼前所見的歡喜佛又成了吳玉翀妖嬈妍魅的面孔,因為她已經走近了他,身姿在空氣中輕搖慢扭,神情似痛苦又似迷醉,還帶著一絲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