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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話裡有話,以遊方的聰明,自然是一點即透。無名高手那夜若是一擊不中便已遠遁,誰也拿他沒辦法,如果他還留在廣州伺機下手,那麼就有機會把他釣出來,誘餌就是遊方自己。
無名高手應該清楚遊方與向影華在一起時不好下手,但兩人不能一天到晚形影不離啊,就算是兩口子也有單獨外出辦事的時候,遊方一旦落單,是最好的機會。
他在等這個機會,那麼遊方也可以利用這一點將他引出來,就是這麼做太危險,所以張璽問遊方能不能擋住那人一擊。說實話,在廣州這麼大的地方,查一位什麼線索都沒留下的高手行蹤,實在太難。要想一勞永逸解決問題,這是最好的辦法。
遊方想了想,點頭答道:「事先有備,接他一擊倒是可以,但一旦正面纏鬥,梅某不是對手。」
張璽笑了:「無妨,你一人不是對手,我與包長老加上你三人結陣移轉靈樞,足以困住他!知道我為何要如此小心上山嗎?就是不想泄露身份,那人知道影華師妹在此,卻不知我與包長老已經來了,如今我們在暗處。」
這個點子出的很辣啊,把遊方給頂出去了。話說到這裡,其他人當然都反應過來了,向影華皺眉搖頭道:「如此不妥,分明是讓蘭德先生涉險。」
張璽趕緊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一個想法而已,並未勸蘭德先生親身涉險。但影華師妹不要忘了,若真有親身之險,蘭德先生已在險境之中,何不主動破局?」
這話很有道理,但很多人也許想不通。假如真有人在暗中耐心等待遊方落單時下手,那麼遲早都有機會,遊方不可能永遠不落單,還不如主動點!至少主動破局,還有張璽與包旻這兩位高手在暗中協助,足以困住此人。
尋巒派雖然願意幫忙也應該幫忙,但不可能永遠陪著遊方耗下去,應該趁高手都在身邊的時候主動設局。否則錯過現在的機會,等遊方自己落了單,情況只能更兇險。兩害相權取其輕,無論如何值得這麼做。
遊方暗暗點頭啊,心中暗道別看包旻修為更高,但是真要籌劃實事,還是張璽見解更通透也更能決斷,而且敢想敢言。看來師父交代的整合尋巒派宗門的任務,最終還需落實到此人身上。想到這裡他點頭道:「張長老此言甚是,只是要您與包長老陪我一起涉險,蘭德實在過意不去。」
包旻又說話了:「有何過意不去?您在這裡的事,就是我尋巒派的事,況且您是餌,我與張師兄只是捕螳螂的黃雀,有什麼兇險?」
遊方曾遭遇對手動槍,想到了對方不僅可用秘法偷襲,別的手段也行啊,撓了撓後腦勺道:「但有一點,對方一擊,二位即可出手,必然就在左近。假若對方是遠程亂槍一類的手段,不僅不好防範,說不定大家都有風險。」
別人聽了這話難免誤會他是動作片看多了,想到了太多的可能——假如離幾百米安排個狙擊手,一槍一槍的來,也許還能勉強應付;但假如架上幾挺機關槍,來個一頓亂掃,上哪兒去躲啊?
張璽笑了:「蘭德先生,這裡是廣州,不是墨西哥,您擔心的情況不會發生。不過既然有此顧慮,我會在地形地勢的選擇上就不讓它發生,外圍合適的地點也會安排尋巒派弟子暗中警戒。」
包旻也笑了:「我聽說蘭德先生善使雙槍且槍法如神,如果一定有必要,我倒可以從香港給你弄來兩把,但我建議最好不必。」
江湖謠言是怎麼傳的?當初遊方的確用兩把五四手槍對付孫風波打了個出其不意,但那是一頓毫無準頭的亂槍,也沒別人看見,怎麼傳來傳去就成了「擅使雙槍」、「槍法如神」呢?
他趕緊搖頭道:「手槍就不必了,那玩意對付那種高手,近了礙事、遠了無用,無非是不近不遠阻敵奔襲。既然是設陷阱困人,就不必用它了,況且在這裡動槍也太刺眼。」言語中竟然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江湖謠傳。
向影華的神情還是深為憂慮:「蘭德,你若親身為餌,那麼我呢?」
張璽插話解釋道:「影華師妹必須不在場,此計才能成功,否則打草驚蛇,再想釣他現身就難了。我等困住那人之後,你接到消息再趕來也不遲。現在還不知那人有多少黨羽,流冰、德清等人會負責外圍,你這樣一位高手隨後趕到,方可萬無一失。」
遊方點了點頭:「月影仙子必須不在場,否則還叫什麼落單呢?但還有一點疑問,我看那人相當機敏,我們能想到的他未必想不到,如何才能讓他相信,我確實不是故意離開月影仙子來引他上鉤呢?此事最好一次成功!假如他未現身,就說明此人已走,我也好放心。」
就在這時,張流冰兜里的手機突然震動,取出來看了一眼道:「流花和包冉師妹發現有人在監視這裡,照片已經發過了來。」
大家都湊過去看他的手機大屏幕,背景是麓湖上,有一位姑娘坐在船邊笑容甚是甜美,正是包旻之女包冉。從她的身側看去,不遠處的另一條小遊船上坐著一位妙齡女子,正在出神的望著遠方。
照片的局部在手機屏幕上慢慢放大,眾人都看清了這女子的樣貌,如白色大理石雕塑般精緻的臉龐,帶著一抹淡淡的嫣紅,目光痴迷,就似在思念遠方的情郎。
遊方與向影華的神情都有些古怪,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而張璽皺眉道:「很眼熟,我認識她,在商委開會時見過,她是亨銘集團的齊董事,流花可能是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