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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上去還挺押韻,遊方也不敢樂,這戲演得也忒假了。假就假吧,反正就是這麼個意思,遊方也學著肖瑜的腔調,挺胸提氣發聲道:「好大的——膽子!欺負我——妹子!瞎了狗眼——珠子!」
三人轉身被嚇了一大跳,等看清來人卻笑了,撇著嘴端著胳膊,走過來不懷好意的笑道:「哎呦,蒙面大俠耶?」、「這妞身材好正點,大半夜送上門讓咱們樂一樂嗎?」、「嗷!唔——」
最後一聲是怎麼回事?肖瑜可不羅嗦,見幾人一臉猥瑣的走到近前,立刻就動了。只聽「啪」的一聲脆響,走在最前面的雞毛撣子左臉上被抽了一記,留下了半個清晰的鞋底印,隨即快速腫了起來,原地轉了半圈,眼冒金星連北都找不著了。
遊方暗自搖頭,立地起腳用鞋底抽人耳光,動作看上去很瀟灑卻華而不實,習練腳法時可以如此伸展筋骨,格鬥中卻不能亂踢。假如對方是真正的高手,這個姿勢破綻太大了,往前縮肩一進步欺到腿內側,就能讓她失去重心,且全身的要害幾乎都是空門。
但是對付這幾個小地痞倒是很好用,而且顯得很是威武潑辣。
另外兩個地痞見這姑娘竟然敢踢人,驚吼一聲,惡狠狠的撲了上來。遊方也閃身上前卻不動手,只是在一邊提防著肖瑜失手吃虧。事實上也用不著他動手,肖瑜三下五除二,已經將三個大男人踹倒在地,撫手問道:「哥,現在怎麼辦,廢了他們嗎?」
遊方戴紅巾,一向愛唱紅臉,搖頭勸阻道:「他們還年輕,要給改過自新的機會,下次再犯再廢不遲。……先問問他們都幹過什麼壞事,我這人既往不咎,太久遠的就不必提了,就說最近這幾天的。」
肖瑜上前抬腳又是一頓踹,連遊方都替三個傢伙打了好幾個冷戰,只聽肖瑜吩咐道:「起來,都坐好了,把最近一個星期乾的缺德事都交代清楚!」
這三個傢伙哆哆嗦嗦還真就交代了,包括三天前在公交車上吃女人豆腐以及今晚在大排檔吃霸王餐,等等……。肖瑜呵斥道:「你們給本姑娘記住了,這些壞事,如果再敢犯一件,下次直接廢了你們!」
遊方則「語重心長」的勸道:「你們做的這些破事,自以為很拽嗎?這樣下去,不僅害人,遲早也得把自己廢了。已經廢了一半,再不好好治治,就無可救藥了!」
肖瑜一指遊方道:「我家少爺盯上你們了,今天是好心,下次可就說不定了。」這一句話事先的「劇本」里可沒有,是肖瑜臨場發揮加上的,說完之後,兩位蒙面人沿江堤揚長而去,很快消失於夜色中。
一邊走,肖瑜問道:「遊方哥哥,我把他們打成那樣,你說,還有人能認的出來嗎?」她不自覺中已經與屠蘇一樣稱呼遊方,其實她與遊方同歲,只小了不到一個月。
遊方笑道:「只看臉的話,一個星期之內,恐怕連親娘都認不出來了,但是沒關係,他們能認識自己就行。」
肖瑜咯咯笑了,笑聲越來越開心,好半天也止不住。遊方也很想陪她一起哈哈大笑,但想起劉黎的叮囑,還是作出教導者的樣子,收起笑容嘆息一聲道:「小玉,你覺得很好笑嗎,我怎麼笑不出來呢?……這種事,還是不要遇上的好,你說呢?」
肖瑜止住笑聲,想了想道:「嗯,這種事的確應該越少越好,但是遇上了,就得解氣!」
遊方沉吟道:「不能只顧著自己解氣,你想幫人也得會幫,否則反倒可能在害人。」
肖瑜又嗯了一聲:「屠蘇也是這麼說的,謝謝你們,我今天又學了一招。」
遊方沒說不用客氣,轉而問道:「解氣也得看情況,今天對付三個小地痞倒無所謂,但換一種場合也這麼做,就太冒失了,弄不好自己會吃大虧,尤其對你這種女孩子來說更危險。以身犯險,從來就不是和誰賭氣的事情。……你的身手不錯,都練過什麼功夫?」
肖瑜:「空手道、跆拳道,都是專業教練教的,還有蔡李佛,是我在香港的時候請師父學的。」
遊方:「難怪招式這麼雜,你的功底很好,動作到位也很協調,但是混雜了競技、表演與格擊的技巧,遇上高手一定會吃虧的。比如剛才用鞋底抽人耳光的那一招,看上去很瀟灑很威風,假如在舞台上效果也很好,但只要格鬥經驗豐富一點,不用太高的功夫,都能趁機制服你。」
肖瑜:「那麼輕鬆嗎?來,我們拆解一下。」
遊方搖頭道:「不用拆解,你注意看我的動作就行。」
說著話他貓腰一縮肩突然向前一竄,右腿一趟隨即站直,簡簡單單、幅度很小、速度非常快的一個動作,連手都沒動。然後很嚴肅的說道:「只要對方能反應過來,像我剛才這麼做,動作不必比你更快,力量不必比你更大,你卻很危險。……你平常與人對練時,不會有人出這種招數,但是到了外面碰上歹人,可就說不定了。」
肖瑜的臉止不住的發燙,剛才那個動作確實沒法去實際拆解,假如她左腳站立,起右腳企圖以鞋底抽耳光的話,遊方一貓一竄、一趟一站,等於用右膝頂在了她的左膝內側最脆弱的位置,同時用左肩撞在了她的下陰部位。這一招既簡練又實用,而且陰損危險,練拳時沒有對手會用。
肖瑜吶吶道:「遊方哥哥,你是高手,平常能不能教我幾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