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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下遭遇這種狀況可是挺懸的,遊方暗罵了一句——趕著下鍋呢!
蒼嵐一揮分水刺正欲護住遊方,然而遊方的反應比她更快,另一隻手已經取出冷雲晶,七彩光芒匯合受冷雲晶的吸引,在水中竟旋轉成隱約的太極圖案,灰濛濛一片帶著水意潛流,魚群衝到附近打著旋從另一個方向射出去了。緊接著冷雲晶震顫,一股陰森之意瀰漫,魚兒就似受了驚嚇一般紛紛逃走。
向影華穿著潛水服,也不知手鍊戴在什麼位置,眾人神識中卻能聽見悅耳的鳴響,然後水意靈樞鋪張,她竟然在水下展開了天機大陣,似有一種無形如實質的力量,把她和遊方以及後面不遠的蒼嵐都護在了中間。
順著海溝遊了三個來回,眾人沒有多碰海底的東西,儘量以神識感應,卻沒有找到遊方的佩劍。柳希言明顯感覺到李永雋累了,在前方三人往回遊的時候打了個手勢,然後眾人一起又緩緩回到了海面上。
這一次下水雖未找到秦漁,但並非毫無收穫,蒼嵐找回了詹莫道失落的法器——那根銀色的軟鞭,眾人見了皆是搖頭嘆息不已。李永雋還找到了另一件東西,就是遊方失落的那把小巧的白朗寧手槍。
手槍恰好落在礁石上一個很顯眼的位置,李永雋看見了就把它拿了上來。在水裡泡了還不到半個月,表面已是鏽跡斑斑,海水的流動腐蝕真的很厲害,看來這把槍就算重新擦拭保養恐怕也不能用了。
吃完午飯,遊方再次潛水,並勸說李永雋不必再下去了。李永雋這次倒聽勸了,上午這一趟她確實感到非常倦非常疲憊,再下去的話也是拖累。還有人本來也想下水幫忙,但了解具體的海況之後,也就很自覺的沒有去添亂了。
午後正是海上陽光最好的時候,這時起風了,風並不算太大還可以潛水,柳希言看了遠處一眼道:「蘭德先生,要下水得儘快,這風從東南方來,天邊有捲雲,再過一個小時會越來越大。」
遊方換上潛水服再度下水,李永雋換成了神念高手包旻,下水之前遊方對向影華耳語了幾句,向影華則向柳希言、蒼嵐、包旻等三人道:「蘭德先生的法器可能順著海流散落到更遠的地方,需要擴大搜索的範圍,他自有辦法感應到,但眾人神識神念不可干擾,我們四人分成四個方向隨著他游,有意外情況隨時注意,但不要靠的太近。」
下水之後遊方先在海底穩住身形停留了一會兒,當時船發生爆炸形成了巨大的氣流和浪涌,而海底靠近岸邊的洋流又非常複雜,落在船頭的秦漁可能會被爆炸的衝擊波拋起順水流落到了較遠的地方,他在感應水流,就像魚兒在水中一般。
過了一會兒他折轉身向著海溝的反方向遊了過去,這裡礁石密布,還有著大大小小的裂隙,海床有近百米深,四面都是飄舞的海草。其餘四個人都小心翼翼的護在周圍,運轉水意靈樞儘量讓遊方游的輕鬆。
這次遊方沒有動用晶石,只是在水下展開神識一路遊了過去,忽然間身形卻緩緩慢了下來,似乎凝滯在海水中,神識中聽見了海底傳來的歌聲。是神話傳說中的海妖塞任嗎?不,是秦漁!他的神識感應到秦漁並互相激應,那是劍鳴之聲,卻如低吟淺唱。
遊方取出了畫卷,順著水意緩緩抖開,眼前場景移換,宛如進入了一片水墨寫意描摹的天地,高山流水靈秀非凡,遠處是蒼茫的大海,有雲如白霧舒捲飄散而開。身披輕紗的秦漁從海中緩緩升起,一雙赤足立在水面上,長裙似在風中飄飛又似在水中舞動,抬起漆黑的眸子望著遠處的遊方,似有一絲幽怨之意。
「你怎麼才來?」雖然離得很遠,這元神心像之境中,遊方似很自然的聽見了她的聲音。
「委屈你久等了,我受了傷,此時方能來找回你。」遊方面帶歉意的一招手,秦漁化作一道劍光飛來,落到他的手中又化成一柄短劍。
周圍的四人突然打了個冷戰,他們感受到瀰漫而來的寒氣,帶著無法形容的殺機煞意,很微弱也很微妙,是被蘭德先生的神識所激發,此刻並不是展開攻擊,就是一種自然的瞬間綻現。緊接著就見海底深處的礁石縫隙中,水藻飄蕩而開,有一股潛流隨著神識運轉形成,一道寒芒如練飛出,落在了蘭德先生的手上,定晴看是一柄短劍。
奇異的是,這柄劍落到蘭德先生手中,眾人的元神中能聽見如吟唱般的劍鳴,殺機煞意全部隱去,似有溫柔的安撫之意。
如此順利的找回法器,回到船上眾人都向蘭德先生祝賀。此劍靈性再強也畢竟是金屬之物,在海中泡了這麼長時間恐有鏽蝕,出水之後怕起變化,遊方趕緊回艙中養劍。令他稍感意外的是,秦漁靈性絲毫無損,看來那一絲純陽水意竟可養護此劍!
遊方早就準備好了白色素絹和五色絲線,重新纏繞劍柄,並為琉璃珠又結了一個新的劍穗,藏於腰間用手摸了摸,很充實、很滿意,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又找回來了。
至此為止,此番出海一切順利,當即起航向南,應該去會一會那位麥克·布希了,趁夜到達預定水域埋伏,待到天亮之後,遊方打算也搞一個突然偷襲。
第二百四十八章 人言落日是天涯
海南省海口市,一棟海濱度假別墅中,安佐傑端著一杯酒望著落地長窗外遠方的海景。夕陽照在沙灘和碧波上,天地之間似乎鍍上一層金紅色的光暈,而海平線則被一片雲彩籠罩。從身後看去,他的輪廓也似晚霞中的剪影,透著幾分神秘與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