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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三爺在團伙中的「上線」徹底被掐斷了,他知道李秋平這幾年一直與林音同居,順著這條線索追到了廣州,卻意外的獲悉林音正在尋找李秋平。他的心眼就活動起來,找了一個詐騙團伙臨時合作,設下這麼一個騙局。
假如狂狐還在,通過林音可能查到他的下落,但這種希望非常小,易三爺也明白狂狐等人十有八九是栽了,連屍首恐怕都找不著。他更重要的目的在於狂狐留下的東西,在他看來,李秋平在廣州留了兩套登記在情婦名下的房子,就是老江湖狡兔三窟的退路之一,絕不僅僅是房子那麼簡單。
看來李秋平出了意外,事先留好的退路沒用上,林音是個外行很多事情根本不知道,而易三爺這個行家說不定能從她嘴裡以及狂狐留下的東西上查出線索來,可能關係到一批珍貴的文物收藏或者一大筆財富。除此之外,易三爺更想得到的是狂狐與外界交易的關係網絡、上線信息等資料,既然狂狐已經不在了,他未嘗不可取而代之。
另一方面,他對林音這個女人有異乎尋常的興趣,當初在北京見過幾面,看見她的第一眼就驚嘆狂狐老大太有眼光與艷福了,在身邊「收藏」了這等女子!易三爺當然不缺女人,但他從來沒有玩過林音這種有大家閨秀氣質的知性女子,偏偏生的如此柔美,就似溫室中帶著露珠的嬌艷花朵。
讓他看了就覺得身體發熱,忍不住去聯想將這個女人剝光了摟在懷裡蹂躪,享受那柔白的軀體與婉轉呻吟,是怎樣的肆意與暢快?可惜那是老大的「私藏」,他不能碰,連一絲欲望都不敢當面流露。
假如他神不知鬼不覺設局成功,得到了想要的東西,林音這個女人是斷不能留的。但在「處理」她之前,不妨在老大曾經的女人上,盡情發泄那一份近乎扭曲的欲望……
不提易三爺心裡是怎麼想的,遊方莫名其妙開始舞劍,屋子的地方並不大,進退不過四、五步,左右閃轉不過兩、三步的空間,遊方變換步法,竟能在此演練出一套完整的劍法。他是真正的在練劍,就與平時夜間一樣,仿佛沒有注意到旁邊還有一個人,而「秦漁」的身形根本不在乎有形空間的限制。
遊方練劍煞氣四溢,就連他自己每次都要行功驅散反侵體內的煞氣,更何況身邊的易三?流轉的劍芒就似在舞動的身形外交織出一件寒光閃閃的外衣,易三漸漸感覺仿佛置身於陰風與殺氣縱橫的古戰場中,有看不見的千軍萬馬踐踏而過,他閉上眼睛也無濟於事,只希望自己能暈過去,可意識偏偏一直保持清醒。
想讓這種人開口就撂出全部的實情,就得讓他的心理防線崩潰,最好的辦法就是奪其心神然後再審,遊方已經懶得多羅嗦了,先傷其元神再說。
遊方在這裡練劍,同時也在鍛鍊神識的精微控制,濃郁的煞氣只凝鍊於這幾步方圓之間迴旋,並不影響房間外的人。等他練完一套劍法,已經快半個小時了,再看易三,冷汗浸透了渾身的衣服,人也像癲癇發作般在不斷的抽搐。
易三身上的繩索不知何時已被割開,人毫髮無傷,他的感覺卻像被千刀萬剮凌遲了一遍,幾乎有些神智不清了。
遊方收回劍意,迷漫的厲煞之氣陡然消失,緩緩開口問道:「能拿出一件出土不到兩個月的青銅器,不要告訴我你是個盜墓的外行,那個失蹤的古玩商,究竟是什麼來歷?你與他又是什麼關係?這次針對他的情婦設局,圖謀的又是什麼?……你這種人恐不會為蠅頭小利出手,所以老夫對此很感興趣,實話實說,我絕不傷你性命。」
聽見他的問話,易三有些回過神來,感覺嗓子眼發乾全身猶在一陣陣發寒,開口說話有些費力,低沉暗啞簡直不像自己的聲音:「前輩,你聽說過狂狐這個人嗎?」
遊方沉吟道:「有點印象,聽說過這個字號,但不知此人在世面上的身份,難道,他就是李秋平?」
易三艱難的點頭:「不錯,他就是李秋平。」
遊方:「哦,那麼,你是什麼人?」
易三:「道上的朋友叫我易三,這幾年一直在狂狐手下混飯吃……」
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住了,易三交代了自己的來歷以及與李秋平的關係,說到後來心神稍定,也能稍運內勁驅散體內的陰煞之氣,他還是有所保留,只說自己是為了找尋下落不明的老大與同夥,才一路追到廣州,懷疑並試探老大的情婦林音云云,說得自己仿佛是道上最講義氣的兄弟。
遊方聽完後不動聲色,仍是晃著手中短劍,沉吟道:「原來是易三爺,若老夫記得不錯,你還有個綽號叫易中天。要想證明你說的話也不難,說幾件你曾經做過的買賣,就從這尊西周青銅觥說起,老夫不是外行,你講的是真是假,自然可以分辨。」
他當然不是外行,不僅一眼就能鑑定器物、看出它出土不到兩個月,而且還聽說過「易中天」的字號。易三已經確定這位「李豐」是同一條道上的前輩了,話已經被逼到這個份上,就不得不說點真料了,一講又是二十多分鐘,最後道:「您是同道中的前輩高人,今天就算易三拜個碼頭,希望今後能多多提攜!」
遊方冷不丁突然一揮劍,剛剛緩過一口陽氣的易三陡然又感到凌厲的殺意撲面而來,身體一陣冰寒與刺痛,仿佛被無數利劍穿透。當初張流冰尚且無法抗拒這一劍,更何況此刻的易三,心神一陣駭然恍惚,耳中卻聽見遊方淡淡的問道:「易三,你看見一個女人了嗎?非常完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