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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霞飛二十七、八歲,家鄉就在附近山區,身材與游成元差不多,比當地大部分女人高出半個頭,模樣帶著山里妹子特有的水靈與標緻,脾氣卻很有些大大咧咧,上來就拍著遊方的肩膀道:「好俊的帥哥呀!成元,你不是說這一趟要把你弟弟帶來介紹給我認識嗎,怎麼換人了?」
游成元:「我弟弟也不知道幹啥去了,在廣州電話怎麼都打不通,回來的路上恰好碰見徐凱,我們的關係也很不錯的,就和親姐弟差不多。」
接下來清理工作暫停,眾人架起簡易的煤氣灶開始燉雞湯,那邊又點起一堆篝火烤兔子,誘人的香氣瀰漫在山腳,讓人聞了忍不住流口水。在這寒冷緊張的黑夜裡,增添了溫暖而輕鬆的氣氛,眾人一天來的疲勞仿佛也減輕了不少。
大家圍著遊方問起村裡的情況,遊方詳細介紹了村里發生的離奇爆炸案以及警察的調查經過,最後安慰大家道:「這一陣子村民起不了刺,明天就有大批警察進村,挨家挨戶搜炸藥問案情。」
江霞飛:「太好了,總算可以過幾天安生日子!謝天謝地,這費居村總算遭報應了!但願警察將那些盜墓分子一網拿下。」
朱大有卻皺眉問道:「縱火爆炸案究竟是什麼人幹的,你在村子裡就沒聽見什麼風聲?」
遊方一聳肩:「我也是第一天到這裡,哪了解什麼情況?與村民一起跑回去的時候,村委會早就炸沒了,就看見牆上那幾個字。想必是這裡的人作孽太多,遭報應了。」
朱大有搖頭道:「我們是考古工作者,什麼東西沒見過,怎能相信這一套?」
遊方不以為然:「我們信不信沒關係,那是警察的事,這樣的惡性事件能不仔細查嗎?真要是在村里過一遍篩子,縱火案能不能破是一回事,那些盜墓案恐怕得查個底掉。」
說話間雞湯燉好了,兔子也烤熟了,江霞飛從帳篷里取出幾個不鏽鋼菜盆和鋁質飯盒,大家一起吃東西。遊方卻說自己已經吃過了不餓,站起身來問池木鐸道:「清理的怎麼樣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游成元道:「主墓有點危險,墓室穹頂炸塌了,怕有再次塌方,還沒有人下去。」
遊方走到附近往下看了一眼:「沒什麼問題,我下去吧。」
游成元追問:「你確定真沒有問題嗎?」
遊方很肯定的點頭,又給姐姐使了個眼色:「我下去的話,應該沒有問題,你在上面幫著牽繩子,就一點危險都沒有了。」
游成元趁機沖池木鐸道:「想當初在新疆搞發掘的時候,徐凱是身手最靈活的,技術也是最巧的,比你和我都強多了,不如先讓他下去看看情況。」
遊方是真的想下去,而且是第一個下去,從山谷中走到這附近,神識中那奇異的感應一直存在,卻沒有因為距離的接近而變的更強烈,一直保持著若有若無的隱約精微狀態,就是這一片風水垣局整體的共鳴,而激發它的靈引就來自墓室中。
在這座墓里,一定有常人難以理解與察覺的現象發生,剛才閒聊時聽姐夫講述清理兩座陪葬墓的奇異發現,遊方覺得非常震撼,難道是兩千多年前的人們施展了某種不可思議的秘法,給後人留下了某種信息?
第一百二十章 建木傳說
在古玩市場中,有一類被行家稱為「妖怪」的東西,就是沒有辦法確定是屬於哪個年代、哪種風格、哪種文化的造形器物,妖怪通常會被認為是臆造的贗品,就算是古物,也可能是改形拼接偽造成的。除非文化考證或者考古發掘有新的證據出現,否則妖怪永遠是妖怪,因為它們斷不出來歷,沒有「根」。
元青花也曾一度被認為是妖怪,因為在上個世紀初,北京城一幫搞古玩瓷器的,對元代青花並沒有足夠的認識,史料記載與明確的實物證據也不多。直到上個世紀末,隨著中國陶瓷工藝史研究的深入,以及景德鎮一帶古代窯址的發掘取得突破性的新進展,元青花瓷的歷史地位才得以確認,到了本世紀初,在國際收藏品市場中莫名來了一輪狂炒。
這兩把劍的鏤雕風格與紋飾造型,遊方曾經見到過,不僅在潘家園市場,還有佳士得國際拍賣會宣傳圖冊上都曾見過同一種風格的東西。但當時被稱為妖怪,因為誰也難以確定這是哪種文化風格的東西。在佳士得的圖冊上,甚至被猜測為兩河流域文物,幾乎無人問津,以很低的底價被境外收藏愛好者拍走。而在潘家園,這類東西也幾乎都是糊弄老外的。
到今天遊方才醒悟過來,這類東西恐怕都是來自楚陽鄉費居村後的這個山谷,屬於古南楚文化的一個分支,其中可以辨別斷代的器物且不論,那些不可辨別的「妖怪」也是近兩年出現的。那麼姐夫今天的發掘太重要了,他給一類器物以及一種文化風格確定了「身份」,是最直接的考古證據。
這兩柄劍給遊方的感覺也很特別,在地下被封存了兩千多年,出土之後卻沒有時間沙漏現象,仍然與當年一樣帶著鋒利的光澤,似乎千年以來生機未絕就等著這一刻重現世間。從器物來看這是標準的煞刃,帶著非常特殊的靈性,其鋒芒似乎能夠切入人的元神,而且兩柄劍之間的靈性相互呼應吸引,以古人的話來說,就是雌雄雙劍。
但它們畢竟是幾千年前的古劍,假如真做為鬥法的兵刃,遊方認為不如自己手中的秦漁好用,假如在格鬥中互擊,更不如李冬平那柄現代工藝的合金短劍,只是做為平時輔助煉劍的器物或施法的神識靈引會很特別。器物最重要的靈性都要靠秘法高手自己養成,這兩柄劍可能也經過遠古的秘法高手多年養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