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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佐傑所代表的,是美國當地的新生代勢力,他們加入這個組織,伴隨它逐漸發展壯大,其中有人修習無沖派秘法,卻可能連「無沖」兩個字自古以來的深邃內涵理解的都不是很透徹。
唐朝尚派安佐傑到中國來收拾殘局,很顯然是將他調離在無沖派影響最大的權力中心,並且藉助風門各派與梅蘭德的力量來對付他,結果無外乎是兩敗俱傷,都是唐朝尚願意看見的。安佐傑就是一把殺人的刀,是唐朝尚為復仇付出的代價之一。
唐朝尚利用自己在組織的權威與門派中的地位下令,安佐傑不得不來,他已經被綁架在這輛戰車上。在重慶謀奪天機手鍊失敗又被梅蘭德剷除了潘翹幕團伙之後,就算安佐傑不去找對方,梅蘭德也會找上門的。
當詹莫道在南海行動失敗,白白給梅蘭德送了一份功成名就的大禮,並且讓他匯聚了風門各派的人脈,安佐傑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人與自己的這場行動。他所掌握的組織勢力可以對付這個人,卻無法與對方所能聚集的力量全面對抗。
更令人頭疼的是,梅蘭德不再是單打獨鬥,而且滑的像一條江湖中的游魚,假如真起了全面衝突,安佐傑知道輸的人一定是自己,就算有命回去,在組織中也將失去未來。
恰好在這個時候,唐朝尚又來了最新指令——留下梅蘭德的性命,儘量用手段破壞他在江湖上的人脈與聲望,以通俗的話來說,就是搞倒搞臭這個人。而安佐傑則指揮在中國境內以及周邊的勢力,重點對付江湖各派。
唐朝尚還特意強調,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應逐個擊破,先重點對付風門勢力相對弱小的一派,參考目標可以是九星派,爭取連根剷除,最好不要暴露下手者是誰,並且將禍端引到梅蘭德身上。
不得不說,這真是如今對付梅蘭德最好的手段,唐朝尚畢竟也是個老江湖。安佐傑順水推舟,竟然做的更絕,他想與梅蘭德「合作」,反過手來暗中對付唐朝尚,更確切的說是對付組織中忠於唐朝尚的無沖派傳統勢力,藉助梅蘭德之手剪除,同時也讓他們斗個兩敗俱傷。
梅蘭德是絕對不會放過無沖派的,因此他們有共同的敵人與共同的利益,就有互相利用的可能。將烏苹「送給」梅蘭德,就是間接傳話,他並不擔心這件事會傳到唐朝尚那裡,錢無思已被他滅口,到海底去餵魚了,而梅蘭德也絕對不會留下烏苹,此人的行事風格就是一個活口都不留。
話傳完了,烏苹也就沒用了,留著她反倒是個麻煩,梅蘭德自然知道該怎麼做,就是可惜這位知性美女了!——安佐傑像個棋手,算路很精,可惜他並不真正了解遊方,甚至搞錯了對手的棋風。
……
烏苹能交待的事情都講完了,遊方想了想又問道:「安佐傑說你手裡有詹莫道與各派弟子往來結交的資料,在哪裡?」
烏苹顫著手一指旁邊桌上的筆記本:「我都整理好了,全在電腦里,這個筆記本我一直隨身帶著,連出門吃飯都帶在身邊。」
遊方搖了搖頭道:「電腦資料什麼人都可以輸入,就像網上的消息,真假難辨的很!」
烏苹解釋道:「真的,都是真的!我還有原始憑證,裝了一大旅行包,就在衣櫃裡面。包括私下交易的銀行轉帳單據、贈送禮物的購物發票、動用大筆金額私人接待消費的收據。」
遊方點了點頭:「好,真的非常好,你非常稱職!我該怎麼感謝你呢?」
遊方語氣越柔和、笑容越親切,烏苹就越覺得害怕,早在心底就認定他是個惡魔。儘管遊方一直以神識安撫她的情緒,但此刻見他這麼說話,烏苹嚇得身子發軟幾乎坐不住,一手扶著桌子道:「我,我,我真,真的什麼都沒做過。」
遊方乾脆收起了笑容,坐直了身體,這表情的變化卻讓烏苹以為他要下毒手了,不知道他會怎麼對付她,一張俏臉半點血色也無,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了。然而等了半天卻不見遊方有什麼動作,他只是從衣兜里掏出一張照片看了看,又抬頭打量著烏苹,不知心裡在想什麼邪惡的主意?
足足過了十分鐘,遊方才開口說話:「安佐傑讓我來找你,其實也是想借我之手順便滅口,但我最近殺人已經殺噁心了。……嗯,你的髮型變了,又加了一幅眼鏡,幾乎認不出來,但是真正的化妝不是這麼簡單,是一種由內而外身心狀態的改變,就像演員在演戲。」
他說了半天化妝,烏苹越聽越疑惑,漸漸不再那麼害怕,身子也不發抖了,冷不丁又聽遊方很突兀的問了一句:「你身上有錢嗎?」
烏苹吃了一驚,很納悶的答道:「有,但是不多,只帶了幾十萬,都是我自己的積蓄,可以都……」
遊方打斷了她的話:「我給你一個聯繫電話,對方是個做假證的,但是可以給你換真正的新身份,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不就是份工作嗎?有專業,另找一份工作就是了,可你要記住,你所謂的組織要是知道你還活著,不論是安佐傑還是唐朝尚,都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祝好運吧!」
遊方給她辦假證的聯繫電話當然不是自己的小表舅劉寅,幹這行的「高手」不少,既然在江湖上混過,他自然知道很多。
……
「蘭德先生,已經秘密把烏苹帶離了這裡,放她自己走了,按您的吩咐,派高手暗中監視,沒有發現有人跟蹤她,她離開海口之後,就隨她去了。她的化妝是您指點的吧?短短時間真的很高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