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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罰完了酒,話題還集中在「丹田發音」上,腿上的小姐又問陳軍:「大哥,那什麼丹田發音,你也會嗎?唱出來會不會像宋老闆那麼驚人?」
陳軍笑著搖頭道:「我小時候還真學過,但現在已經搞IT了,多少年不練功底早荒廢了,沒那個底氣。剛才你覺得震耳,其實是音箱震的,這房間太小了,宋老闆的唱功也不對,他那個嗓門,站在山頭上吼一聲,順風都能傳到山腳下去。」然後又一指遊方道:「要想聽真正的丹田發音,這位小帥哥一定會。」
三位小姐來了興致,一起舉杯給遊方敬酒,嬌滴滴的求他來一段讓大家開開眼界。反正出來玩就是圖個盡興,遊方也沒推辭,站起身來唱了一段《四郎探母》。
遊方的內家功夫是和五舅公學的,而五舅公一家過去就是走江湖賣藝的,如今成了「民間表演藝術家」。江湖飄門中人開棚賣藝,正反空心跟斗與開腔驚場是文武基本功,遊方當然也會。他唱的其實是一段猴戲,就是耍猴時猴子在前面做動作,耍猴人在旁邊唱的段子,現在沒有猴子耍,遊方就一個人唱了。
沒有拿麥克也沒有音樂伴奏,遊方站定身形清唱,聲音聽上去並不驚人,卻字字圓潤清晰入耳。宋陽使壞,悄悄對陪遊方的那個小姐說:「僅僅是聽,聽不出太多門道,想知道什麼是一口丹田氣嗎?踹他一腳試試……」
宋陽要小姐踹的地方,是遊方膝蓋後方的膕部,也就是腿彎位置。人要是站直了,冷不丁被人從後面踹中腿彎,肯定會膝蓋一彎腿一軟。小姐也很好奇想開玩笑,脫下鞋,不輕不重的踹了遊方右腿腿彎一腳。
遊方的膝蓋根本沒彎,似有一股力量反彈,小姐反而差點把自己的腳給崴了。
一曲歌罷,包房裡一片彩聲。遊方坐下後,小姐在耳邊呵著氣問道:「你是唱戲的嗎?」
遊方很鬱悶的答道:「不是,我是做生意的。」
小姐的嘴唇幾乎是貼在他的耳垂上說悄悄話:「帥哥,今晚開房好不?偶不收出台費……結帳之後等我一會兒,我換了衣服悄悄出去,先一起吃夜宵。」遊方哪有這心情,只是直搖頭。
就在這時,陳軍似是心有靈犀,突然從褲兜里掏出電話看了一眼,果然有一個未接來電,是林音打來的,剛才宋陽唱歌的噪音實在太大,他沒有聽見。
陳軍起身想回電話,打開了洗手間的門還是覺得不合適,乾脆出去打電話了。過了一會兒他回來了,在宋陽耳邊悄聲說了幾句什麼。宋陽拿過隨身帶的手包,將三位小姐的坐檯費都給付了,然後打發她們走人。
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包房裡還可以有很多娛樂節目未及上演,怎麼現在就讓小姐走,這不是白花錢嗎?反正坐檯費已經拿了,三位小姐雖然納悶也不會說什麼,就是陪遊方的那位小姐稍稍有點失望。
遊方也很納悶的問道:「陳軍,你出去一趟,出了什麼事嗎?」
陳軍一指遊方身後的牆壁:「我回來的時候,隔壁有人開門,裡面有幾個小伙,我聽見他們在說話,提到了屠蘇的名字,雖然不清楚究竟在商量什麼,但顯然不是好話。」
第一百七十四章 攖寧
陳軍剛才出門打電話,發現走廊里還是有歌聲與笑聲飄蕩,乾脆直接下樓走出夜總會,到門外街邊給林音回電話。
街邊不遠處一棵樹下有人正在打電話,聲音壓的很低:「老大,我在豪歌夜總會看見那個小白臉了,就是把你馬子勾走的那個。……對,除了你,就我認識他,他在這兒耍呢!四樓百合廳。……什麼?叫幾個兄弟收拾他,出其不意速戰速決,別鬧出人命,打斷他一條腿?……好的,明白了!」
陳軍站的位置與他隔了兩棵樹,夜晚的樹木陰影下,那人沒有注意到,而陳軍也沒吱聲,撞破別人這種事情總歸不好。那人掛了電話又打了幾個電話叫人過來,然後收起電話進了夜總會。
陳軍這才給林音回電話,問她有什麼事?其實林音也沒什麼事,就是問他吃沒吃飯,到家了沒有?陳軍只說今天「夜總會」的宋老闆請遊方出來喝酒,他也一道來了。
他們的包房恰好也在四樓,陳軍回去的時候特地注意了一下,這家夜總會的包間以花為名,他們所在的包房叫薔薇廳,隔壁叫玫瑰廳,玫瑰廳再隔壁就是百合廳。門上有銅牌,上面刻著黑字,銅牌是用工業矽膠直接粘在門上的,粘的非常牢沒有縫隙,很難弄下來。
陳軍特地留意門牌當然是想知道百合廳在哪裡,那地方待會兒說不定要出事,到時候得躲遠點,別莫名其妙受了誤傷,濺一身血也不好啊。陳軍走過玫瑰廳的時候,恰好有三個小姐與一位公主開門被打發出來,他眼角的餘光看見裡面坐了一伙人,耳中還聽見幾句話——
「屠蘇那個小婊子,還真不給龍哥面子,請她出來耍耍開個party,竟然不識抬舉,還讓龍哥被肖瑜那個母老虎罵了一頓。」
接下來應該是那位「龍哥」的聲音:「肖家大小姐咱不惹她,但是屠蘇那小婊子,絕對還是個雛,勾得我心裡直痒痒,一定……」
後面的話陳軍就沒聽見了,因為包間的門關上了,他回到薔薇廳在宋陽耳邊說了隔壁的事。然後宋陽把小姐和包間公主都給打發走了,三個人坐在一起小聲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