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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方張著嘴卻沒說出話來,扶著門把手身形晃了晃差點沒站穩,恍然乎分不清自己是醒了還是仍在夢中,或者一覺醒來又穿越回夢裡。
他這種反應可是真把謝小仙給嚇著了。雖然已經半年沒見面,但電話打的很熱,來來往往很多事情也聯繫的挺緊,心理的感覺不僅不生疏反而比當初更親近,這也許就是距離產生神秘感,進而導致心理審美上的新鮮感吧。
以往與小遊子見面,不論是何種情況,他都是精神抖擻充滿活力與朝氣,謝小仙可從來沒見過遊方迷迷糊糊仿佛站都站不穩的樣子。見此情景一閃身進屋,右手抓住他的右臂,左手扶住他的後腰,就差沒把人從後面抱進懷裡了,很關切的問道:「你怎麼了?臉色好難看,在家還穿著襯衣,大白天在睡覺嗎?病了吧,這麼冷的天別凍著,我扶你進屋躺下!」
遊方乾脆不掙扎了,擺了擺左手道:「我沒病,就是被你嚇著了。」
謝小仙:「胡說,我有那麼嚇人嗎?」一邊扶著遊方往屋裡走。
遊方:「不是你嚇人,是我自己嚇自己,睡的迷迷糊糊一開門,突然看見警察迎面伸手,能不害怕嗎?」同時心中暗道——這位警花姐姐攙扶人的架式,怎麼也像在扭送犯人?
謝小仙:「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只要你是好人,怕什麼警察上門?」
遊方無力的呼喊道:「蒼天可鑑,我真不是好人吶!」
謝小仙:「都這樣了,還耍貧嘴,快躺下!」她對這裡的情況似乎很熟悉,不由分說把遊方扶進房間,按倒在床上,扯過被子給他蓋上,然後又看了看四周又道:「你老實躺著,我給你倒杯熱水。」
一個寒假都沒人住了,屋子裡哪有熱水啊,謝小仙在肖瑜的房間找到一個快速電熱壺,又到廚房去燒水,正在琢磨是不是下樓買點藥,被扭送上床的遊方已經穿好衣服出來了:「小仙姐,別忙了,我真的沒事,中午喝了點酒,剛才就是睡迷糊了。」
謝小仙停下手裡的活計,伸出手背試了試他的腦門,再看了看臉色,不像有事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似笑非笑略顯靦腆的又問道:「你剛才叫我什麼?」
不論態度或潛意識的印像如何,謝小仙對他真的不壞,從剛才這一幕就能看出來。遊方略微感動了那麼一小下,沒有叫她謝警官,不知為何冒出了「小仙姐」三個字,敏感的謝小仙立刻就注意到了。
遊方咳嗽一聲道:「你年紀比我大點,叫你一聲姐又不吃虧。你快去坐著吧,別忙了,我來給你泡杯茶。」
謝小仙去廳中坐下了,不一會,遊方端著一壺茶兩個杯子走出來:「我的茶藝遠不如林音,將就點喝吧。……今天找我有事嗎?」
「你是怎麼回事,這麼長時間電話都打不通,人都回來了也不打聲招呼,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嗎?」一提這茬,謝小仙又面露不悅之色。
遊方陪笑道:「我的電話丟了,剛換了新的,不信你再打一個試試。」
謝小仙瞪了他一眼:「你的手機也能丟?說你摸了別人的東西我信,別人能摸你的東西,我不信!」說著話掏出手機又打了個電話,房間裡果然傳來了鈴聲。
遊方倒一杯茶遞到她面前:「神仙都有打盹的時候,我怎麼就不能丟東西?……聽說你主動請纓到廣州協查狂狐團伙大案,怎麼有空來找我?」
謝小仙:「難道我就要一天到晚工作,一刻都不能閒下來嗎?早想找你問幾件事,你坐好!……嗯,這茶泡的還不錯。」
遊方不由自主在側邊的椅子上坐直了身體:「報告政府,主要是茶葉好,有話您儘管問。」
謝小仙看著他,眼神意味深長:「認識你這麼久了,居然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是朋友的話,告訴我真名好嗎?」
這位警官說話真是單刀直入啊,遊方低下頭看著杯子裡的茶葉飄浮成花色的形狀:「謝警官,你如果相信我的話,我就姓游,叫遊方,你一直認識的那個小遊子,何必刨根問底呢?人人都有難言之隱,我如果犯了事,你儘管銬我走,就跟當初第一次見面,我絕對不會反抗。」
謝小仙臉色微微一沉:「誰要銬你走了,我就是想問一聲,身為警察在自己的轄區,這也沒什麼不可以問的。」
遊方吃了一驚:「這裡怎麼是你的轄區?」
謝小仙神色又有些靦腆:「我在職研究生畢業了,已經拿到學位,剛剛調到廣州海珠分局。」
遊方放下茶杯問道:「是不是掛職鍛鍊,又升官了吧?按你原先的級別,這次至少也應該是個副局長。」
謝小仙有些不好意思,低頭嗯了一聲。天吶,她還真調到這裡來了,而且成了公安分局的副局長!俗話說天子腳下好升官,北京城裡很多幹部看上去官不大但是級別不低,調動到地方差不多就是空降的領導。
謝小仙雖然很年輕,但是學歷高又參加過幾次行動立過功,更重要的是家中長輩在公安部里有關係,在基層提拔很容易。她的背景條件天生就適合吃六扇門這碗飯,就像遊方一生下來就掉進了八大門,適合於走江湖一般。
這一次調到廣州對她而言就是掛職鍛鍊,與鍍金差不多,借著參與大案調查,如果案件有進展還能立功,在地方上幹不了多久再調回去,又是一次提拔的機會。這一次的職務雖然是分局的副局長,享受的級別待遇卻與正職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