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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方:「他既然敢孤身來,就一定安排好了退路,但應該走不遠還在南昌城中,他也需要好好療傷,否則不敢貿然上路的。」
楊弈程:「蘭德先生請放心,如果他還在南昌,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搜出來,我形法派的大仇不可不報,對蘭德先生仗義出手感激萬分!……只是您如何能確定那安佐傑是孤身一人來的?」
遊方:「信不過的人他不會帶著,而且繩金塔那種場合,也只有他才能潛近我發動偷襲,有其他同夥反而暴露,至於他受傷之後會不會叫人來接應我就不敢肯定了,這幾天要注意有沒有潛入南昌的其他高手。」
楊弈程:「我已經吩咐門中弟子留意,蘭德先生就放心陪著妹妹養傷吧。」
遊方看了他一眼,眼神凌厲有點讓人發寒,又嘆了口氣說道:「安佐傑畢竟是高手,帶傷做困獸之鬥也很難對付,而且他的幻法大陣最擅長隱匿蹤跡,我在青山湖那麼有利的地形環境下也沒有追上他,找到他並不容易。我也想去南昌城中走走,查一查蛛絲馬跡,不知將玉翀留在這裡能否放心?」
楊弈程:「您儘管放心,她要是少了一根頭髮絲,你拿我是問。」
遊方站起身來道:「那好,我就連夜出去一趟,她服了藥剛剛睡去,如果醒來問,就說我出去辦點事很快就回來。」
楊弈程也站起身來:「蘭德先生要出去親自追查安佐傑的行蹤?要不要我派人跟著,也好幫忙打個下手。」
遊方搖了搖頭道:「不必了,不是信不過你,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行跡,引起對方的警覺。」
這時李永雋從樓上走了下來說道:「蘭德先生要出去嗎?玉翀已經睡著了,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
遊方趕緊打斷道:「信得過,完全信得過,謝謝你在這裡照顧她。」李永雋本打算跟遊方一起出去的,聽了這話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仍然留在這棟別墅中。
……
後半夜一點來鍾,形法派執戒長老雲飛絮突然接到蘭德先生的電話,要他帶人去南昌市的某個地方。雲飛絮以為安佐傑被找到了,當即帶著一批高手乘著好幾輛車飛速趕到,到了地方才發現「對手」只有一個人,而且早被蘭德先生拿下,竟然是形法派弟子鄭瑞東。
鄭瑞東倒在地上,旁邊還有一人背手而立,是松鶴谷高手萬書狂。
雲飛絮一見這個場面大吃一驚,吶吶的問道:「蘭德先生、萬師弟,這,這是怎麼回事?」
遊方一指鄭瑞東道:「安佐傑沒有找到,卻拿下了此人。他是你形法派弟子,我不想擅自處置,讓他去你那裡領罰才對。但有葉鳴沙前車之鑑,為防意外我就提前審了,為避免攜怨之嫌,我特意將萬書狂叫來做個見證,具體是怎麼回事,你可以問萬書狂。」
萬書狂在一旁點了點頭道:「其實蘭德先生只是坐在這裡,鄭瑞東是我審的,若有開罪形法派之處,請雲長老多多包涵。」
雲飛絮覺得自己腦袋都大了,趕緊追問道:「先別提這些了,把事情說清楚,鄭瑞東究竟是怎樣開罪了蘭德前輩?」
遊方搖了搖頭道:「他沒有開罪我,不過是想收買我而已,開的價還不低呢,既然雲長老來了,就無需我多事了,你們慢慢問吧。」然後他背手走向門外。
雲飛絮轉身道:「蘭德前輩要去哪裡?」
遊方:「我當然是回梅嶺山莊,我妹妹還在那裡養傷呢,有些事也需要對楊掌門打聲招呼,能不能派輛車送我一趟?」
遊方居然就這麼走了,將鄭瑞東交給了雲飛絮。雲飛絮剛想仔細詢問萬書狂發生了什麼事,萬書狂卻先開口問他了:「雲長老,葉幽之在青山湖死於我夫婦之手,因此這件事不能說與我無關,所以蘭德前輩把我叫來了,希望你不要誤會。請問葉幽之死後,形法派徹查他的私人帳戶以及與無沖派的財務往來,是何人經手?」
雲飛絮一指鄭瑞東:「就是他。」
鄭瑞東的秘法修為不怎麼樣,修習秘法已經有十幾年了,也不過是將將掌握靈覺而已,始終無法化靈覺為神識,在這一方面的資質實在有限,看來這一輩子的修為也不過如此了。但他的父輩與形法派上任掌門是至交,也算是世傳弟子,否則根本不可能入門修煉。
這人的職業是一名註冊會計師,就在形法派開設的一家事務所工作,財務專業方面倒是很精通。葉幽之在青山湖「暴露」之後,形法派當然要追查他與無沖派的往來證據,究竟收了什麼樣的好處、受到怎樣的利益誘惑,才肯為無沖派賣命。
其實在葉幽之看來那未必是賣命,因為他本沒想到自己會死,甚至也不會認為自己會暴露身份,安佐傑讓他去他不得不去,但也心存僥倖,只是遊方的手段更高。
這算是另一種形式的「抄家」吧,負責清查之人就是鄭瑞東,這項工作不需要秘法有多高深。葉幽之之子葉鳴沙也是形法派弟子,他很配合也不得不配合,但是他私下裡卻和鄭瑞東達成了一筆交易,希望鄭瑞東能夠手下留情,給他一家人留些生計余資。
葉幽之在世之時,葉家過的自然是非常舒服,所收無沖派的好處,很多早就變成了家產。也許是出於同門之間的同情心,也許是出於私心,鄭瑞東查出了幾個帳戶中不少錢和一批珍貴的秘法器物,結果分成了大中小三份。小份留給葉鳴沙,大份留給自己,中份向形法派報告,算是最終的工作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