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疊障派掌門皓東真人插話道:「過節?當初在松鶴谷中,本派供奉長老千杯已解說清楚,疊障派叛逆李冬平遠赴海外,卻暗中與無沖派勾結,潛回國內多有不法之舉,被千杯長老與蘭德先生撞見,誅殺於鴻彬工業園。這件事貴派長老柳希言在松鶴谷中也曾親耳聽聞,庸萬花,你難道不清楚嗎?」
柳希言趕緊道:「千杯前輩與蘭德先生的義舉,我當然已經在消砂派中轉述。」又扭頭道:「庸萬花,你應該清楚啊?」
庸萬花低頭道:「晚輩當然聽柳長老提過,只是有一點不解,假如真如影華師妹所言,詹莫道是無沖派的臥底,出手欲對付蘭德先生報唐朝和之仇,為何要對各大派傳人一起下手呢?這麼做等於樹敵天下,實屬不智!」
他沒有直接說詹莫道是衝著梅蘭德下手的,但語氣中隱含著這種意思,聽見的人自然會去聯想,假如這個話題更進一步,恐怕就成了無沖派追殺梅蘭德,牽累各派傳人了。
向笑禮突然哼了一聲:「在座很多人年紀不長,恐怕並不完全清楚當年七大派剿滅無沖之事吧?想想當年七大派,除了九星派與我松鶴谷未派弟子參加南海漁村聚會,其餘五派精銳傳人、將來繼承宗門的希望所在,這次是不是都上了那條船?」
六、七十年前的往事,如今在座的很多人真的沒有聽說過,就算有所耳聞也不清楚究竟,這下議事堂中一時之間議論紛紛,在座的八宅派掌門韓知子年紀最長,向各派不知情者詳細解說了當年之事,眾人聽得是連連點頭,那段戰火紛飛民族存亡的歲月,令人感嘆不已。
等韓知子說完了,眾人交頭接耳還在議論中,遊方清了清嗓子揚聲道:「正因為上次在廣州被唐朝和追殺,幸虧月影仙子與尋巒派眾高足相助才有幸脫險,地師劉黎及時現身殺人留書,蘭德半年來才刻意調查那無沖派如今的狀況。」
牛金泉突然瓮聲瓮氣的插話道:「查出什麼結果了嗎?他們還想殺回來不成?」
遊方冷冷一笑:「殺回來?早就回來了!在各地潛伏已久。據我所知,他們經營多年,不僅僅是一個秘法傳承門派,而且形成了一個龐大的跨國犯罪集團,控制了很多地下勢力,有些團伙根本與江湖風門無關,平時很難注意到。
唐朝和、唐朝尚兄弟兩人也真是人才!唐朝和死後,唐朝尚執掌大權,此人多年來一直處心積慮報當年之仇,若詹莫道真是無沖派的臥底,又是受此人指使,做出這等事來我是一點都不意外。」
牛金泉又撓了撓後腦勺:「可是我還是沒想明白,詹莫道這麼做等於暴露了無沖派的企圖,引起江湖風門各派的警覺。」
這時柳希言嘆息一聲:「牛賢侄此言有誤,假如不是蘭德先生識破陰謀臨危阻止,今日我們如何知道詹莫道已暴露禍心?想想當日情景,假如那廝在島上暗中引爆兩條船,你們能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嗎?」
牛金泉一愣:「當然不清楚,假如那樣的話,我們都已經死了。」
柳希言點頭道:「蒼茫大海之中遇難,有各種可能,誰又能想到情況會如此,誰又能想到詹莫道會謀害各派傳人?現在因為我們確切知道是詹莫道引爆了兩條船,才有今日之論以及各派的質問,這要感謝蘭德先生。」
這位長老不是糊塗人,他指出了問題的關鍵,現在知道詹莫道的不軌之舉,大家在一起才能議論這件事,假如根本就不清楚是詹莫道乾的,今日話題也無從談起。他在這種場合看的很清楚,一定不要得罪蘭德先生,只有維護梅蘭德,才能指望人家替消砂派說話。
遊方終於又開口了:「我在重慶見過當代地師劉黎,正是得他老人家指點,才能剷除潘翹幕一夥,聽他老人家提起,五年前在洛陽,無沖派也曾設局企圖暗殺他。不久前又在重慶設局,企圖謀害月影仙子。今日在南海設局,企圖謀害各大派傳人,以斷傳承精銳報當年之仇,蒼天有眼,陰謀依然未遂。」
他這一開口就等於把問題給定性了,先假設詹莫道就是無沖派的,然後解釋無沖派為什麼要這麼做,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卻是最合理的推斷。
牛金泉這時才突然說道:「哦,我明白了,假如我們都死了,也沒人知道是誰幹的,更不可能猜測詹莫道來自無沖派。」
長輩們說話,這小子插嘴有點莽撞,然而臥牛派掌門牛月坡卻沒有阻止兒子,直到這時才問道:「蒼霄掌門,詹莫道已經拜入消砂派十年,你竟然沒有發現他的不軌之心,而他居然成了內堂長老,這又如何解釋?」
這句話表面上是質問,實際上卻暗含維護之意,就是讓蒼霄有個開口解釋的機會。然而遊方卻沒等蒼霄解釋,嘆息一聲說道:「無沖派處心積慮幾十年,他們所經營的可不僅僅是秘法傳承,如今潛伏勢力之龐大已是錯綜複雜,可能超乎諸位的想像。十年前詹莫道二十三歲,完全有可能已受無沖派蠱惑,潛入此地為臥底,他只要沒有任何異動,估計發現也很難。
消砂派沒有查出線索,但我看蒼霄掌門給我的資料,倒有兩點可疑,一個從歐洲剛剛畢業的留學生,如何能請動夏威夷一家大型酒店管理公司的專業人員全力配合他,他的創業資金從哪裡來?聽說他父母是生意人,但似乎只是普通外貿商人,還沒有這等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