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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流冰適時的插話:「爸,讓我來吧!」順勢把這活接了過去。
張流冰站著給在座的四人添茶,第一杯倒給遊方,第二杯倒給齊箬雪,第三杯倒給趙亨銘,第四杯才給自己的父親添滿。遊方只是大大方方的微微一點首而已,受之泰然。
遊方為什麼會是這種反應,而且做的這麼自然而然?假如換一種場合,他不會這樣的,儘管張家父子對他這位小前輩很尊敬,他也要表現出足夠的謙遜與禮數。
可是今天不同,遊方一見張璽是打計程車來的,就知道這一對父子是接到消息以最快速度趕到,是來幫忙捧場與給他解圍的。再看張家父子的態度,遊方隨即就明白了張璽這個老江湖玩的套路是——送天梯。
江湖手段千變萬化,但江湖門道萬變不離其宗,無非是門檻術、天梯術、盤局術等幾大類,就看各人用的是否巧妙了。天梯術有借有送,有架有撤,有遞有收。遊方在鴻彬工業園玩過一手借天梯,但今天不需要他自己借,張璽主動送上來了。
遊方如果不順著梯子上去,反倒辜負了張家父子一番好意,他配合的簡直天衣無縫,再說了,以他的身份以及張家父子私下欲求之事,這天梯送上來,遊方也受得起!
趙亨銘可不了解那麼多內情啊,對於他來說,比碰上一個老江湖更倒霉的,就是碰到兩個老江湖,而且那兩人還是一夥的!這杯茶他已經喝不出什麼滋味了,過了好半天才吶吶的問道:「張總,您與……蘭德先生是怎麼認識的?」不自覺中他對遊方的稱呼也改了。
張璽答道:「我與蘭德先生好幾年前就認識了,我的生意以航運為主,近幾年接的大單都是運送礦石,漸漸也接觸了不少這方面的業務,在非洲、拉美一帶也做一些礦產投資。蘭德先生是一位出色的地質與環境學家,同時對古老的神秘文化有相當高的造詣,對我幫助與指點非常多。」
遊方微笑著說道:「張總謬讚了,你今天來,除了見面打聲招呼誇我幾句,還有什麼別的事嗎?」
張璽沒有靠在椅背上,微微傾身道:「還真有事想求蘭德先生幫忙,元辰船務公司最近也在考慮調整資產結構,做一些能夠長期保值並有一定經營收入的固定資產方面的投資,您以前也建議過我的。
在廣州嘛,我們要建一座物業,就和亨銘集團所屬的亨銘大廈一樣,一部分自用另一部分可以出租,作為整個元辰集團在內地的總部。地皮手續已經辦完,名稱也定下來了,叫尋巒大廈,為將來整個元辰企業集團的業務重心向內地轉移做準備。
我們以內部招標的方式確定設計方案,有多家單位已經提供了,我想請蘭德先生作為這次招標的評委。尋巒大廈算不得很大規模的物業,不到二十層,但我總想儘量將它做到最好,您也是一位建築與環境設計方面的專家,恰好到了廣州,就勞駕指點一番。」
遊方笑著對趙亨銘道:「你聽聽,說了半天,張總還是來請我看風水,這回看的是圖紙上的風水。」
這是一句看似很隨和的玩笑,趙亨銘也許是因為有點發懵還沒反應過來,也不知哪根筋不對,想起一件事,開口問道:「要說看風水,我也私下請過蘭德先生,上次在鴻彬工業園,除了鴻彬集團,我們亨銘集團也給過報酬,不知張總這一次……?」
他還沒說完,就被一臉歉意的齊箬雪打斷了:「亨銘,你一直很忙,最近我的事情也多,蘭德根本沒收亨銘集團的報酬,支票在我辦公桌里一直沒動,我也給忙忘了。」
轉帳支票,只要沒有存入別的戶頭劃帳,就等於沒動,遊方確實沒有拿過亨銘集團一分錢,像這些事,趙亨銘怎麼可能親自過問,所以也不了解具體情況。今天這一出齊箬雪也挺意外的,但她對遊方帶來的種種「意外」已經很有免疫力了,反應很快。
趙亨銘略顯不滿與疑惑的問道:「箬雪,你與蘭德先生早就認識,為什麼上次去鴻彬工業園之前,沒有對我說呢?」
齊箬雪:「涉及到私人的事,我不好說太多,而且那時我知道鴻彬的事情很麻煩,正在為蘭德捏一把汗呢,別的事情也沒想太多。」
張璽在一旁笑著打岔:「以蘭德先生的身家手筆,怎會在乎鴻彬那一點報酬?看風水、幫人解決風水方面的問題是蘭德先生的愛好,就像趙總你愛好攝影一樣,他也經常以風水師的身份四處雲遊。……蘭德先生,您還沒答應我剛才求的事情呢,看看,趙總就著急幫你要報酬了!」
從張璽的角度,他說的也是實話,在他眼中以「蘭德前輩」的身家手筆,怎會在乎鴻彬那一點報酬?
齊箬雪卻趁機插話道:「元辰要投資不動產,這我早就聽說了,尋巒大廈這個名字還是剛知道,亨銘集團也有下屬的建安公司,不知道有沒有合作的機會?」
第一百六十三章 玉箴
幾句話一聊,桌上竟然談起了生意,齊箬雪還真是個稱職的執行董事。張璽微微愣了愣,隨即笑道:「設計方案還沒定下來,建安工程還早呢,到時候也用招標的方式,歡迎亨銘集團的下屬企業來投標,如果有合作的機會,那是最好不過。」
齊箬雪也笑了:「做生意嘛,就要講究未雨綢繆,如果尋巒大廈的設計方案確定下來,我們有更多的時間去做準備工作,研究方案、預算、標書,那麼拿到工程的把握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