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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遊船到達預定海域,有三條漁船趕來匯合,船上眾高手分乘三條漁船離開了,張流花開的那艘遊艇也消失了。
早上十點來鍾,遠洋科考團的領隊麥克·布希博士已經潛到了海底,又一次抑制不住的興奮,雖然在水下,但全身的血液都有一種近乎沸騰的歡暢感,就與吸毒成癮一般!
約三十多米深的水下,是一艘風浪中沉沒的宋代古船,船體已經斷為兩截,倒扣著傾覆在海床上,隨處可見散落的瓷器,暴露在外面的部分大多已被海藻以及貝殼覆蓋。可是船艙里還有大量完好的古瓷,從水下取出來就和新的一樣,宛如穿越了歷史輪迴重新再見南海陽光。
他喜歡這種感覺,就像將沉睡的美人魚從海底喚醒,而這些美人魚能帶給他想要的一切。這些精美的器物,不應該屬於那些愚昧落後的東方人,只有他與他們才有資格去享受、去擁有。
以他的身份本不必親自潛水,很多時候都可能有危險,但麥克·布希每一次都要親自下水打撈器物,他似乎在享受,甚至帶著一種宗教式的狂熱。這麼多年,他親眼目睹了水下的各種意外,自己也遭遇過意外,但至今安然無恙,一定是上帝在保佑他,對,上帝與他同在,不會和那些中國人在一起!
本來每一件瓷器都需要小心翼翼的打撈,可是這種事情卻要避人耳目,速度越快越好,要在儘量短的時間內打撈完畢並儘快運走。所以就委屈這些美人魚兒吧,麥克·布希雖然認為自己也不忍心這麼做,但行為還是讓位於更大的利益誘惑,打撈進行的很粗暴。
幾個潛水員用網兜將成堆的瓷器拖出來,從船上墜下配著鉛塊的竹筐,將這些瓷器放在竹筐里再被升降機提到船上。任何一件粘附了貝殼與海藻的瓷器都需要仔細的清理,但效率卻是最重要的,只有最珍貴、最值錢的器物才會受到重視。
遊方曾在潘家園買到的那個青釉瓷杯,出水之後被剝落了幾處釉面,也是拜這夥人所賜。
不需要清理的完整而乾淨的瓷器是最受歡迎的,清理完畢之後,有很多價值不高的碎瓷片與殘損的瓷器又被重新拋落到海底,其中有不少就是在打撈過程中二次損毀的,由於數量太多,沒時間仔細拼接修復,更不值得花太大成本轉運銷售。
接近十二點的時候,麥克·布希終於累了,最後一個拉著纜繩隨著一筐剛剛撈出來的瓷器緩緩浮出了海面。科考船有那種特製的吊橋式貼水甲板,上面有人將竹筐吊起,還有「助手」將他從水中扶上了甲板。
深潛後剛回到甲板上有一絲暈眩感,會覺得身體特別沉,眼睛也有些發花,隔著潛水鏡看不太清楚。當他拉下潛水服的頭罩、摘下潛水鏡時,卻吃了一驚,面前站著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在陽光下帶著俊朗的微笑,小伙的身邊是一位容顏明媚的東方女子,眼眸如月光下的秋水。
「布希先生,歡迎您來到中國南海!」那位年輕人彬彬有禮的和他打招呼,伸過手來像是要握手問候,手腕卻突然一翻抓住了橡膠潛水服的領口處,五指一收勒得他連氣都喘不上來,話也沒來得及說一句。
這人好大的力氣,麥克·布希背著氧氣瓶掛著沉甸甸的配重鉛塊,身材也相當魁梧,卻被這小伙單手抓住凌空提了起來,就像拎小雞一樣雙腳離地,直接把他提到了船上的主甲板。再看甲板上還有兩個陌生人,而他的助手和船員們,就像捆粽子一般被人隨手丟在那裡。
第二百四十九章 算你狠
牛月坡率人偷襲補給船沒有遇到任何麻煩,很順利的得手控制了整條船,船上的人甚至連反應過來的時間都沒有。包旻率人偷襲那條在外圍警戒的漁船,出了一點點小狀況,當他登上船正在解開潛水服的時候,被船上的人發現了,有人居然拔出一支手槍對他開槍。
包旻與那人的距離也只有三米多遠,慢條斯理的摘下潛水鏡連看都沒看,神念高手在這種距離內,對方根本別想玩出什麼花樣,槍倒是打響了,結果那人打中自己的腳背了。在大海中捕魚帶手槍幹什麼?這一片海域也沒聽說有海盜出沒,只能說明船上的「漁民」有問題。
得手之後一聯繫,眾人都不禁啞然失笑,他們這些高手來「偷襲」這三條船簡直是殺雞用牛刀,船上不僅沒有秘法高手,也只有一條船上有武器,而且只是破破爛爛的兩把手槍,殼都生鏽了。但是話又說回來,小心駛得萬年船,蘭德先生謹慎安排總歸無錯。
人贓俱獲,三條船上的所有人都被控制住了,柳希言與龍喻潔帶著遊船也從遠處開來匯合,留著張流花仍在外圍開著遊艇巡邏警戒。他們並沒有立刻報案也沒有與外界聯繫,還有很多事情要私下裡審問清楚。
麥克·布希被關進了一間小倉房裡,既然這一次是消砂派要來查線索,遊方並沒有第一個插手,而是對柳希言道:「柳長老,你去審吧,別告訴他你的來歷。」
柳希言帶著兩個徒弟進去審了半個小時,最後揉著鼻子出來了,遊方問道:「結果怎樣?都交待了什麼?」
柳希言恨恨道:「簡直就是個茅坑裡的石頭,還他媽的是洋茅坑裡蹦出來的。」
遊方笑道:「哦?你又不是警察,還要講究什麼文明執法,我記得蒼霄掌門審庸萬花,那可是什麼都審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