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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神秘的報案者還打過一個電話,舉報了安佐傑,抓住的那名活口供認,確實從美國來了一名安先生,而姜虎團伙真正的幕後老大是一位姓潘的女人。警方早就注意到的潘翹幕以及剛剛潛入國內的安佐傑浮出水面,但是這兩人都不見了。
也不清楚警方是怎麼讓那名被抓的歹徒開口交代一切的,這人最終傷重不治死在醫院裡,反正也沒活下來。而根據重慶的目擊者描述,再對照傑夫·安德森發給北京大學的入學資料,照片竟然對不上,如果是一個人的話,此人一定精擅化妝,誰都小看他了。
這些事情,是後來警方調查的結果,當天夜裡,謝小仙和遊方只是在吃飯時聊了警方行動的經過,謝小仙是心有餘悸,而遊方一直將她攬在懷中輕撫。
夜色纏綿中睡去,又是一個明天來臨,兩人都醒了。
遊方先開口說話了:「小仙,你知道,我不是一個……」
謝小仙伸出一根手指放在他的嘴唇上,打斷道:「你不是什麼,不是一個純潔痴情少男?這我清楚,你早就告訴我了。而且我現在也明白了你是什麼人,歷經險惡江湖,甚至殺過很多人,做過太多常人做不到的事,付出的也太多。你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是?我沒有那麼不可思議的天真想法。」
遊方抓開她的手嘆息道:「但是我現在擁有的,也已經太多。」
謝小仙:「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或者你看到的世界是不公平的。但是,你也要想想,一個人他究竟付出了多少,得到了什麼?沒有什麼無條件的不應該得到或者應該得到。」
「你既然都清楚,如果能接受這樣的我……」遊方的語氣頓了頓,這才咬牙說道:「換個工作,我們結婚吧!忘了告訴你,昨天是我的生日,二十二周歲生日。」
過了半天也沒等到謝小仙的回答,扭頭一看,謝小仙伏在身邊無聲無息的哭了,淚水已經沾濕了枕套。遊方趕緊伸手去抹她的臉頰,謝小仙泣聲道:「八月二十六,你告訴過我的,我昨天竟然一點都沒想起來。」
遊方:「你哪有時間想這些?……這不是我要的回答。」
謝小仙:「我們都有沒法推卸的責任,我不太可能就這樣辭職,就算我不是警察,也不能改變什麼,你會放棄現在的你嗎?如果不能的話,我們也不可能天天在一起生活,你為我擔心,我更為你擔心,那就讓我們像現在這樣彼此擔心吧!」
遊方把她摟到了胸前:「那你想讓我怎麼辦?與你之間,我最怕的就是這樣,連朋友都沒得做了嗎?……其實,我的處境一直與你昨天一樣,不知道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但我也希望能好好享受生活。」
謝小仙沉默了半天,突然變了一種語氣說道:「小遊子,你記住了,是我找藉口占有了你,對不起,也是我拋棄了你!——對,是我拋棄你的。」
遊方心裡直發苦,只得道:「真的拋棄了嗎,再見面的時候,我是不是還要說一句祝你幸福?」
謝小仙:「再見面再說,我也沒這樣想,反正……你要保重自己,我不希望你有事。我明天就要離開重慶了,去北京查封潘翹幕的秋音閣,就是原先李秋平開的那一家。……我只能為你做一件事,就是繼續違反紀律,向你通報劉黎專案組的案情進展。」
有這麼個副組長做「內應」,這個以劉黎的名字設立的專案組,恐怕永遠也別想抓到劉黎本人了。但是以潘翹幕為首的,包括狂狐、杜秀才、姜虎等團伙的犯罪集團,終於被徹底剷除了。
……
美國洛杉磯,無沖派總部一間寬敞的書房內,唐朝尚坐在桌前盯著電腦屏幕,他打開的是一個中文論壇網頁,上面是某明星八卦的灌水文章,本來只是茶餘飯後的閒扯而已,然而這位無沖派掌門人卻看了半天。
發貼IP位址很好追查,就在中國重慶,時間是三十個小時以前,它是遊方離開重慶之前隨便找了家網吧信手發的一篇灌水貼子,表面看上去沒有任何異常。但如果用無沖派幾年前的暗語來解讀,卻是一封殺氣騰騰的戰書。
就是按劉黎交待的,遊方以梅蘭德的名義給唐朝尚回了幾句話,告訴他派多少人來就收拾掉多少人,所露頭的境內組織勢力一併連根拔起,一個也不放過!等到無沖派無人可派,梅蘭德有空又有心情的時候,會率高手殺到美國來,抄了唐朝尚的老窩,弄不好還能發筆財!
唐朝尚一邊看天一邊咬牙,腮幫子在輕輕的跳動,梅蘭德的最後一句話把他激怒了。
想當年無沖派受陳公博的牽累,替南京偽國民政府辦事,當然有自己的理由和苦衷,但是在那個年代、那種情況下沒什麼好解釋的,家國大義當前,風門各大派聯手剿滅之是理所當然,就算再過一萬年把這筆舊帳翻出來,當年的參與者也是理直氣壯。
但是在與之有關的當事人看來,當年的那一戰實在太過慘烈了,唐家以及無沖派近百人沒有留下一個活口。憑心而論,倒不是誰有心濫開殺戒,幻法大陣一展開,各路高人的神識糾纏,再夾雜著槍彈橫飛,圍攻者也是死傷慘重,到最後已經收不了手了,普通人裹挾在其中也難以倖免。
只有三歲的唐朝和與唐朝尚兄弟,假如當時在家的話,也是必死無疑。
七大派滅無沖付出了代價,但也不能說沒有一點好處,無沖派的歷年珍貴收藏、很多金銀財寶也不能就那麼扔著,清理戰場的時候,自然被七派瓜分了,回去各有各的用處。但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誰也不能說他們是為利而剿滅無沖,想唧唧歪歪的話,你也去冒這種險、付出代價去剿滅漢奸,人們只會讚揚你,不會責怪你因此得到了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