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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很對,遊方現在可是一塊搶手的香饃饃呀,什麼人能擁有他如今的影響?況且他還這麼年輕,修為高超為人謙遜,走遍天下都受人歡迎,將來辦什麼事都很方便,前途不可限量,能與他結交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遊方卻沒有笑,面帶愁容的說了一句話:「笑禮師兄,松鶴谷一行,看見你清理門風的整個過程,蘭德也是非常佩服。我與影華之間,唉,我說不清,但你也看見了,不會不明白。」
向笑禮仍然呵呵笑,表情很開心:「老哥雖然不說,可是心中有數,我那侄女並不是眼光高,可是放眼天下,能成眷侶者,除了老弟你恐怕也沒別人,更難得你們是一見投緣。如果是為了這件事,那麼我們到松鶴谷中再談,這幾日先安心養傷,影華願意照顧你,那就讓她照顧好了。」
遊方見他也誤會了,只得咳嗽一聲道:「向掌門,我找你來是要說另一件事,你可知道你大哥向左狐是怎麼死的嗎?」
這一句話就像神奇的定身法,向笑禮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就這麼直直的坐在那裡,好半天才喘過一口氣,站起身來行禮問道:「蘭德先生,難道你清楚我大哥的下落,笑禮在此請您千萬告知!」
遊方的神色相當疲倦,一閉眼就要睡過去的樣子,無力的伸手道:「向掌門,請坐下說話,事到如今,我也該告訴你了,否則心中著實糾結。」
遊方終於決定將向左狐失蹤的原因說出來,時機選擇的很無奈也非常巧妙。雖然身受重傷毫無還手能力,但他並不擔心身處密室中的向笑禮能把他怎樣,如果此刻他出了任何意外,誰都不用懷疑就知道是向笑禮乾的,這位松鶴谷掌門會成為天下風門的眾矢之的。
他沒有選擇在眾人面前說,而是與向笑禮私談,這已經給了松鶴谷以及整個向家最大的顏面。當初的小遊子不可能把向左狐的事情說出來,但如今情況變了,他若開口提及往事的話,南海漁村中的各派高人難道還要替松鶴谷來追究他的責任嗎,他肯既往不咎已經很不錯了!
……
向影華沒有回自己的住所,就在病房外不遠的海灘上徘徊漫步,心裡就像裝了兩隻小兔子似的跳個不停,她不清楚遊方把二叔單獨叫去,神神秘秘的究竟在談什麼事?她剛才去請二叔過來的時候,二叔就一直看著她在笑,笑容意味深長,並且說等南海漁村的事情處理完了之後,一定要請蘭德先生去松鶴谷盤桓一段時間。
向影華心中當然是一萬個願意,梅蘭德如今的處境很危險,必須要在一個安全的地方養好傷勢,在她心目中,還有哪裡比松鶴谷更合適呢?到了松鶴谷,不知還會發生什麼,但無論發生什麼,也許都是她所希望的。她等了半天,也不見二叔出來,心中不禁有些著急,卻又暗笑自己不應該太著急。
……
遊方終於將當初自己在北京八大處以及香山南麓遭遇的一切都說了出來,既然向笑禮已經猜到他是劉黎的傳人,也就不必再掩飾他與劉黎的關係,最後說道:「向掌門如果不信,你大哥的隨身法器鶴翅風笛,就在頤和園清晏舫向前五十步的湖水之中,你派人一撈便知真假。」
說完之後他一言不發,坐在病床上只看著向笑禮。向笑禮的臉色如六月的天變幻莫測,有傷感、憤懣、慚愧甚至還有一絲驚恐。向左狐是他的大哥,也是松鶴谷的前任掌門,這裡是密室,誰也不會知道他們究竟說了什麼,又發生了什麼?
向笑禮握住了雙拳,指節發白,也是半天沒有說話,臉漲的通紅,眼睛卻閉上了,眼角有一絲淚花溢出。
「笑禮先生,想為你大哥報仇嗎?」半響之後,遊方才不動聲色的問出了這一句。
向笑禮聞言就像觸電般,從沉默中驚醒,低頭沒有看遊方,站起身來突然跪下了。遊方趕忙滾身下床,雙手托住他的雙肘企圖將他扶起來,但是虛弱無力爭不過向笑禮,也面對面跪下了。
「蘭德先生,謝謝你終於告訴我,否則這是我一輩子的心事。我早就知道我大哥出了意外,他的脾氣我了解,但他做的很多事,我接任掌門之後才清楚,萬沒想到他是死於地師劉黎之手。……蘭德先生,向某能否提一個請求,請你看在松鶴谷、影華以及風門各派同道的面上,千萬要答應我!」
他的語氣低沉,帶著壓抑的哀戚之聲,說話時兩人雙臂相托,向笑禮若有任何異動,遊方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我之所以在這種場合告訴你,就是不想讓任何人知情,笑禮師兄不必多慮。」遊方很坦然的答道。
向笑禮:「我大哥已經失蹤一年了,一點風聲都沒有,我也清楚你根本不願意對任何人說。但我的請求非止於此,這也是影華這一輩子的心事,更是我松鶴谷以及向家滿門之憾,我的要求雖然過分了,但請蘭德先生一定答應,松鶴谷會感激您的!」
遊方:「笑禮師兄有何事,站起來慢慢說吧,人已經死了,其他的事只要我能做到的,都會盡力去做的。」
向笑禮扶著遊方起身到床邊坐下,自己也坐到了對面,神色已基本恢復平靜,緩緩開口道:「蘭德師弟肯在此時此地說出來,就料定我不敢對你怎樣,其實換個場合,我也不會對你怎樣。但實話實說,我真的不願意讓這真相傳出去,這對松鶴谷是恥辱,我大哥的身份畢竟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