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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送我這本書。”我將《南京紫金山道觀》放進隨身包,隨永清進了理順的理事室。理事室過去是妙貞師傅的臥室,現在改成理事室了。理順現在的臥室應當更舒適。
理順坐在一張檀木沙發上,正視著我的到來。而旁邊還有一位中年道姑在坐,顯然,她是陪見客人的,可她對我似乎並不熱情。
經永清介紹,我這才知道她就是上世紀八十年代末進入紫金山道觀的永潔道姑,身份是理事會常務副會長,還是《南京紫金山道觀》一書的副主編。
我坐下後,理順和永潔都久久地端詳著我。
永清在我身邊坐下後,理順微微一笑問我說:“據永清講,周施主手上有一寶,要送給我們道觀,這一寶,你是如何得來的?”
“這個寶嘛!其實它是藍瑜道姑的‘界’。我先這麼介紹吧!”我將我的高雷市鬼王廟繼承人的身份和鬼王廟的背景說了後,接著介紹了香港知名人士蔡優先生和他的義女蔡琪琪女士,我說:“理順道長你說的這個‘寶’,就是從蔡女士手上接過來的,蔡女士交代說她義母要她找到能打開這個界的人,我是不經意間打開的,所以,她就交給了我。”
“你打開過?是說笑吧?”理順道長果然不相信我。
“我真打開過,不然,蔡女士是不會將它交給我,交還你們的。”理順不相信我,我也得嘗試打開給他看看才行,不然,我無法完成這一“使命”。
“你能不能讓我先看看木箱子?”理順提出要求。
“好呀!這箱子本來就是你們的。”我說完從包里取出木箱子,交給身邊的永清。
“師傅,是塊原木呢?怎麼就是木箱子了?”永清邊送邊發出疑問。
“說是原木也不對,準確的名字是藍瑜道姑的‘界’。”我糾正了永清。
理順接過木箱子看了看說:“上面什麼都沒有,真是一塊純原木,怎麼就成了藍瑜的‘界’了?藍瑜在我們道觀只是半個修行者,你沒看永清送給你的書嗎?”
“我看了一下,但是這個‘界’,跟藍瑜道姑的半個修行者身份有關係嗎?”我想理順一定知道一個真正的‘界’,對於他們道觀是何等重要。
坐在一旁的永潔接話說:“當然有關係了。”
“有什麼關係?”我問。
理順將木箱子遞給永清,讓永清還給我說:“你剛才說你不經意間打開了它,你能再次打開嗎?”看來,我不打開木箱子,理順是不可能相信這個木箱子真是藍瑜的“界”的。
“我試試吧!”我原以為我上次都能打開過,這一次肯定也能打開的。
一陣嘗試,木箱子並沒有象上次那樣出現“藍瑜”兩字,我一時傻了眼。
理順看著我笑了笑說:“年輕人,你一無入室修行功業,二無帶髮修行經歷,你肯定打不開,也不可能打開,是吧?”
“我?我上次打開過,木箱子上面真有‘藍瑜’兩字,不然,我怎麼就知道它是藍瑜道姑的‘界’?還有,藍瑜道姑就在裡面,她近一百年如一日,與三萬三千個鬼魂為伍,她做的事,全是功德無量的,妙貞師傅都無不稱讚有加。”我一時急紅了臉。
“理順道長剛才那麼說你,是給你悔過的機會,你卻繼續編這麼多謊話?你是想得到錢呢?還是想得到別的什麼?”永潔看著我笑開了。
我站起來說:“我什麼都不想得到,只想送還你們這隻木箱子,因為它是藍瑜道姑的‘界’,它是屬於紫金山道觀的,我無處安放它。”
“你無處安放?我剛才好象聽說你是鬼王廟的繼承人,你可以將它放到鬼王廟去呀!我們可不能亂收這些所謂的‘界’,是不是?年輕人。”理順對我的“無知”還是很客氣的。
“放到鬼王廟去?對不起,鬼王廟太小了,裝不下藍瑜道姑這麼大的功業。”我接過永清遞來的木箱子,放進包里說,“你們不接納它,那我把它扔了算了,免得你們認為我是為了騙你們錢。”因為此前有藍瑜師姐的估算,我對理順接納這個木箱子的並不抱希望。
“其實。”永清似乎看出了什麼,可她卻又欲言而止。
理順問永清說:“其實什麼?永清你說說看。”
“其實,紫瑜施主是好意的,而且這事的源頭在蔡先生那裡,只要起源是真實的,我們為什麼不能相信它?”永清憋著勁說了她的看法。
“起源故事不能編嗎?這個最好編了。”永潔的話讓我大失所望。
我原以為永潔一個碩士畢業修行學者,她是有很深的眼光的,不料她的話仿佛三歲小孩。
“對,太容易編了,討撓兩位大師了。”我笑著告辭出來。
我算是明白《南京紫金山道觀》一書是如何編出來了,書的前言說是依據了儀珠和儀清兩位主持的口述。依我看,全是理順和永潔兩人出於個人需要而胡編亂造。
走到前院,趁香客不多,我取出木箱子,按藍瑜師姐的吩咐,投進前院的水井。
曾幾何時,我從這個水井裡打水,水是那麼清,那麼深。現在,這口水井卻不再使用了,它只有觀光價值,我現在也有些信了,是這口水井裡的水,將紫瑜道姑養得容顏百年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