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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九歲時帶髮修行,三年後剔度。”永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這麼年輕呀!跟我現在年紀一樣耶。”我問:“你怎麼就不讀大學了?”
“我後來讀了呀!不過,是電大。”永清又笑開了。
我提醒永清說:“你出來快一個小時了吧?”
永清看了看手機說:“剛好一個小時,我不急著回去的。”
“你明天一早不用做早課嗎?”我還沒想好如何住進道觀,自然希望能接到正式的邀請。
“要呀!早上五點半就得準備的。”永清說,“現在才八點。”
“你一會回去,能替我問候一下永潔道姑嗎?就說我謝謝她。”
“你要謝她?要不是她,道長也許會收下木箱子呢。”永清的悟性還沒有我高。
“木箱子已經被收下了呀!難道不是嗎?”我反問永清。
“你扔水井裡去了,哎喲!這事其他人還不知道呢,這算是收下嗎?”永清更加迷惑了。
我笑了笑說:“當然算是收下了,你們道長不收,不代表紫金山道觀不收呀?”
“你說得也對,的確是我們道觀收下了,可是木箱子也許沉到底下去了,照理是很難撈上來的,你什麼地方不扔,怎麼就扔到水井裡?你沒想過這個後果嗎?”永清一片迷惘。
我說:“我想過了,只有扔到水井裡,才算是你們道觀收下了。”我想我要是扔到別處,還不讓別的什麼人撿去賣錢?這可不是一般的一塊原木,而是藍瑜的“界”,這個“界”原來就屬於紫金山道觀,現在扔到水井裡,也算是“還界歸觀”了。
“紫瑜施主。”永清突然對我念起大悲咒。
我隨她起念,趕超了她,一遍下來,永清呼出一口氣說:“紫瑜施主,我跟你真有緣,你告訴我,你過去肯定帶髮修行過,你下午見道長時,你為什麼不跟他解釋呢?你再堅持一會,你肯定能打開那個木箱子的。”
“現在,木箱子是否能打開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相信我,對不對?”
“我當然相信你了,我們只知道我們道觀有藍瑜師祖,但是她生平往事,我們一無所知,藍瑜師祖一直也不轉世,一直在她的界裡,你是怎麼知道的?還有,蔡先生的故事,你能否跟我說說。”永清對我的來路越來越感興趣了。
“嗯,這事說來,可能比你們師祖儀珠的故事還長,我怕影響你明天做早課呢,至於蔡先生的故事,我只知其一,未知其二,原來想從你們這裡了解更多,但是理順道長將我拒之門外,我怕是無法知其二了。”
“這其二是什麼呢?”永清順著我的話問了一句。
“這其二嘛!我很想知道藍瑜道姑的‘界’是如何到了香港蔡先生手裡的,如果不是我意外打開了它,我還不知道這個木箱子是你們道觀藍瑜道姑的。”因為事涉何再清母親蔡怡珍的身世,我沒有對永清說出我的真實來意。
“你意外打開過,所以你才知道藍瑜師祖就在裡面,是這樣嗎?”
“對,從表面上看,這是一塊原木,其實不然,經我念咒,它被打開了,上面呈現‘藍瑜’兩字,我將它帶到京城,枕著它睡覺,藍瑜道姑讓我送回紫金山道觀。整個經過就是這樣,可惜理順道長不相信我,不過,它終於回到你們道觀了,我盡了我最大努力了。”
“這麼說,藍瑜師祖的界裡肯定有很多秘密,哎呀!你扔水井裡了,大不敬呀!?藍瑜師祖會不會怪你?”永清說完趕緊起咒念了起來。
“永清,你別念了,藍瑜道姑她不會怪我的。”
在我面前,永清簡直就是一個初出茅廬道童,她一臉迷惘地問:“為什麼?”
“天機不可泄,你趕緊回去,替我問候你師姐。”永清想不明白的事,我相信永潔是能想明白的。我不僅是周紫瑜,還是紫金山道觀的第三代弟子,她們得管我叫祖師叔。
“哦,我回去。”永清起身,走到門口。
我給她開了門,她瞧著我,仿佛已經穿越了,一會才說:“紫瑜師祖,我回了。”
“回吧!問候你師姐。”我抬手示意永清快走。
永清會真穿越,看到我前世童身嗎?她一定看到了,不然,她剛才不會那麼稱呼我的。
連一個小道童都能看到我的真身,理順道長會看不到嗎?永潔會看不到嗎?她們一致認為我有邪術,這是矇騙永清呢?還是他們要掩蓋某個真相?
藍瑜和她的“界”已經重回紫金山道觀了,她的目的是揭開她想知道的真相,這個真相會包括我想知道的蔡怡珍的身世秘密嗎?儀瑾的頭蓋骨也許是啟開一切真相的“鑰匙”,那麼儀瑾的頭蓋骨極可能掉進了水井。
水井是什麼時候開始被封閉不用的?
為了避開李鑫的追尋,我關上手機,繼而用何再清送給我的香草醬沐浴,一如當初在鬼王廟贖身時那樣,我的意念一定,身體立即飄飄然的,要盪起來。
回到床上,我起念大悲咒,整個人仿佛飄在了空氣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