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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注意到嗎?玻璃門上面的有幾個小氣孔,你稍大聲點,她能聽到你說話的,你就在外面跟她說話,我先回辦公室了。”護士交代過後往回走。
我走近幾步,透過玻璃門,對肖萍笑了笑,大聲問她:“你好!肖萍同學,我是周紫瑜,過去曾經跟你同學,你還記得我嗎?”
“周紫瑜?周紫瑜是誰呀?哼,不是我下的多單,你別找我,你別找我。”肖萍眼光遲滯,一邊說,一邊向後退,完全喪失了往日的古靈精怪勁,不過,她的表達並不顯得語無論次,跟正常人無異。只是,她整個人掉了形了,我簡直不敢相信。
“你的多單?是什麼單?”由於沒有投資理財經歷,我對肖萍的“正確表述”不甚了了,但是肖萍連我是誰,她都不認識了,一如她不認識她父母一樣了,我問她這些有用嗎?不過,我不來都來了,我總得跟她說上幾句才好。
“多單?一百手,兩百手,吃定它了。”肖萍說完,忽然手手舞足蹈起來,拍著兩手,不停說:“跌呀跌呀!可恨,跌死空頭,撐死多頭。嘻嘻,兩頭都吃虧,哈哈,哈哈,我一手單都沒下,聰明吧?你們,你們一個個都想暴富,怎麼樣?嘭,暴倉了。哈哈,哈哈——”
肖萍的一番“表述”,我當她是在胡說八道、胡言亂語了。其實,肖萍此時的潛意識裡還有一些自已做投資的殘存記憶,可惜不是讓醫生聽到,而是讓我這個不懂投資的同學聽到。
如果讓肖萍恢復一些記憶,這對她的病情治療有用嗎?我轉身準備回去時,肖萍從房間裡面追了幾步,“嘭”的一聲,撞到了玻璃門上。
我一呆,轉身看著她,她居然沒有一點痛苦的表情,而是對我涎著臉說:“要走了不是?是因為暴倉,輸得要脫褲子了吧?嘻嘻,借我兩吊錢,還我三吊錢。你傻了不是?”
“是你傻了。”我對肖萍搖了搖頭,做了一個再見的手勢。
第169章 紫瑜說止界
無疑,肖萍是真患上精神分裂症了,儘管她也象常人一樣,對我做了同樣的手勢,但她緊接著又叫了起來:“借我兩吊錢,還我三吊錢,嘻嘻,你是真傻了。”
現在,在肖萍的認知里或無意識里,世界上所有人都真傻了,只有她不傻。肖萍的這一“性格”,太象我的前世童身的師姐紅瑜了。當年紅瑜跟現在的肖萍一樣,無視人的智慧情商是有短板的。妙貞師傅當年不止一次警告過她,要勤加修行,明白勤能補拙的道理。
紅瑜表面上承諾勤加修行,可她平日裡卻總是疏於修行,卻又要一心的想當主持。
想當主持的紅瑜最後是當成了,不想當主持的藍瑜潛心修行,終得正果;還有青瑜,儘管曾經還俗嫁人,卻因及早回頭,也修成了正果。而紅瑜儘管當上的主持,卻未能修成正果,最後轉世,成了現在的肖萍。那麼紅瑜在生命的最後時段,她究竟做過什麼過份的事呢?
如果肖萍的精神分裂症不是紅瑜的前世修為造成,那麼她年紀輕輕的又做過什麼呢?鬼王說肖萍是現世報。但是在我看來,肖萍此前沒有大奸大惡之業,她是不會報得這麼快的。
從3號病區出來,我去病區辦公室,跟剛才陪我探視肖萍的護士告別,護士告訴我,明天她們醫院會對肖萍進行一次專家會診,並確定治療方案。
我問護士說她父母送她進來時是否有什麼特別交代?護士說肖萍的父母要求醫院做到百分百保密,是關於肖萍得病住院和後續治療情況,都必須做到百分之百。
“我知道了,辛苦你們了。方便時我再來了。”
如果我沒猜錯,肖萍的父母之所以要求醫院對肖萍患病做到百分之百保密,無非是因為她欠了不少親友的錢之故。那麼接下來,肖萍治療的錢會從哪裡來呢?
肖萍現在都這樣了,她不可能自己籌錢治病了。她父母會將她棄之不理嗎?一如她遺棄自己兒子那樣對待她的話,肖萍這一生怕是沒有指望治好自己的病了。
鬼王說過,肖萍患精神分裂症是因為她自己走火入魔了,也是她應得的懲戒。肖萍入的這個“魔”,是指她借錢投資,順帶害了她的債權人嗎?
肖萍的剖腹產主刀醫生寄給我的肖萍此前用過的銀行刷卡機、手機和工作記錄本,今天才寄出,是不會那麼快就寄到高雷我手中的。
下午三點,我依約去加州陽光西餐廳包間見大嶺山醫院院長蔡琪琪女士。
蔡琪琪同時約了一個叫林家洪的本市作家和我一起相見。
林家洪在高雷機關媒體高層供職,還有一年就退休,他對蔡琪琪義母蔡冬季女士的身世及其故事很感興趣。蔡冬季的父親——香港知名人士蔡優與高雷藥王何藥清的往事,在高雷官方記載上是“抗日”合作者,經過和蔡琪琪的接觸、了解,林家洪這才知道,何藥清是因為當年與鬼王結緣,才有了後來的“鬼王”之名的。
由於那個“十年”的緣故,鬼王廟的名字讓官方給“消滅”了,只剩“六祖居士”居之名。其實,準確地講,“六祖居士”居應當叫“再清居士”居,但是直至今天,這個名字一直也沒有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