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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床底下幹嗎?想騙我嗎?”我白了周茂才一眼。
“我真放床底下去了,不信,你瞧。”周茂才說完彎下腰,想指給我看,一會,他驚叫了一聲說:“阿紫,我剛才明明放床底下的,盒子不見了?”
“不見了?你究竟放在哪裡?”我也彎下腰看了一下他床底下。那隻裝了錢的聽診盒子仍在床底下。原來,春池對周茂才玩了鬼摭眼了,不然,周茂才肯定能看到的。
周茂才一時大驚失色,結結巴巴的說:“阿紫,那盒子我真放在床底下了,但是它不見了,也就一會功夫,我洗過手就回客廳,接著你就回來了不是?”
“周茂才先生,你剛才有私心,你讓你的私心蒙住心竅了,所以你挖不到鬼王送給我的錢,是不是?”這筆錢是鬼王陰婚娶戴醫士時得到的嫁妝。
“什麼我挖不到?我剛才明明挖到了,我親眼所見,一疊疊錢,全是十圓版現鈔。”周茂才說完又立時呆住了,驚問我說,“阿紫,你,你見鬼了。什麼挖錢?說得跟真的似的。”
“沒挖到就沒挖到,我不會說你什麼的,夜了,睡覺。”我想周茂才明天會忘了這事嗎?他剛才明明就將聽診盒子藏到了他床底下去了,可他卻看不見那盒子,他接下來拿什麼跟我交代?所以我這麼一說,他馬上順杆下台。
“睡覺。”周茂才沉沉地應了一聲後,向後一仰身,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周茂才睡著後,我從他床底下取出聽診盒子打開瞧了瞧。
盒子內除了一千三百元十圓版現鈔,還有六百元國庫券,國庫券沒有兌現期限。
女鬼春池的鬼氣漸漸消失後,我一覺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是周日,周茂才休息,為了讓他安心呆在家裡替我照看沅沅,我拿了五張舊版十圓獎勵周茂才,讓他買酒喝。周茂才說這些錢是舊版,他一張都不會先用,買酒他有錢。
“那我隨你了,我去去大嶺山醫院就回來。”周茂才果然記不得昨晚挖錢的事了。
周茂才瞪了我一眼說:“那你還不快去?都九點了,要磨蹭到什麼時候?”
“你沒看到我給沅沅煮牛奶嗎?一會他要是哭,必須稍熱一下再讓他喝。”我說完拿了隨身包下樓,走到小區大門外大街,還沒坐上公交車,沅水縣中醫院有人給我拔了電話。
我一接,就聽出了肖萍的主刀醫生的聲音了,他說昨天下午有兩個民工將一個行李包送到了他們醫院,他一檢查,這才知道是肖萍出車禍時遺落在沅水江邊的。
“呃,行李包里都有些什麼?”我想如果只是一些衣物,就不麻煩主刀醫生寄回了。
主刀醫生說:“主要是衣服,還有一部銀行刷卡機,一部手機,一本工作記錄本。”
“還有工作記錄本?沒泡過水嗎?”我想工作記錄本泡了水,八成是看不到什麼的,沒想到,主刀醫生正是因為看了肖萍的工作記錄本,才確認這個行李包是肖萍的。
“泡過水了,不過,她用黑墨水書寫的那一部分字跡還能看,不然,我也不知道這是肖小姐遺落在沅水江邊的?你需要的話,我讓人寄給你,你不需要的話,我當廢品處理了。”
“要呀?尤其是銀行刷卡機、手機和工作記錄本,麻煩你寄給我,今天就辦,行嗎?”我一時喜出望外,因為要找到肖萍患精神分裂症之前的個人生活,得從她的工作記錄本開始。
“好,我一會安排人給你寄回去,她兒子現在怎麼樣了?”主刀醫生問了沅沅的情況。
我先跟主刀醫生說了肖萍的病情,繼而才說了沅沅的情況。
主刀醫生一番叮囑和感慨之後,掛下了這個電話。
坐公車到了大嶺山醫院,我在醫院3號病區護士的陪同下,去看了患了精神分裂症的肖萍。肖萍的父母都不在,顯然,他們將肖萍交給大嶺山醫院了。
帶我看肖萍的病區護士一路上介紹說:“昨天晚上,我們醫院對她做了些簡單的治療,她今天的狀態好了些,但是她也許得在我們醫院呆上幾年。”
走到房間門口,我往玻璃門的裡面瞧了瞧,似乎並無肖萍。
原來,一向肉嘟嘟的肖萍,比過去瘦了十幾斤了,尤其是她的臉,哪怕跟我在去會昌的路上見過的她相比,現在的肖萍,也大變樣了。才十來天功夫,竟瘦成了這樣?
“她就是肖萍?就是你們醫院昨天傍晚收治的我同學?”我簡直不敢相信,問了護士。
“不錯,就是她,蔡院長昨天兩次問過我們的,還說她有個同學有可能過來看她,你就在外面瞧瞧她行了,就不要進她房間裡去,免得她情緒失控,出手傷了你。”護士提醒我說。
“她會動手打人?”我忽然想起肖萍此前在車上找張月挑事,張月也讓肖萍的舉動給嚇著了,才連聲對肖萍道歉。如果不是因為我突然從後排站起,看到了她,她那天也許不會放過張月。其實,肖萍患上精神分裂症之前,她的精神狀態就極不穩定了呀?
“是呀!昨天她父母送她過來,她連父母都不認得了,還動手打了她舅舅,症狀不輕的。”
我問陪同護士說:“那我在外面說話,她能聽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