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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蓋在我身上的被子是不會自己飛走的,但是被子被人為揚起來了,它象水一樣漾動著一片白光,繼而又蓋在了我的身上。
如此反覆幾次之後,一個聲音在我腦際響起:睡好了,別站起來。
我問:“你是誰?要幹什麼?”
“不要問我是誰?藍瑜的木箱子呢?”顯然,有人闖進來了。
“扔了。”我在心裡輕笑一聲。心想藍瑜和她的界一起來了,她的界,用不著我保護。
“扔哪裡去了?快說。”來者追問藍瑜的木箱子,必定來者不善。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堅持不說扔在哪裡,想探知對方的身份。
“因為你的死期到了。”來者以殺我相要脅。
“是嗎?那你還不動手。”殺了我,誰也別想知道木箱子扔到哪裡。
“你?真的就不怕死?”來者再掀我的被子。
“我幹嗎要怕死?”我輕哼一聲說:“因為我已經死了,不信,你摸摸我。”如果此時來的是人,他只需摸到我,我的身體肯定會“告訴”他,我其實就是一個“死人”。
“你死了?你不是還說話嗎?”來者不相信死人還能說話。
“你不相信,那我也沒有辦法,這樣吧!我伸出一個手指頭,讓你砍一下試試,你要是能砍下來,我就還活著,你砍不下來呢,你大約見鬼了。”我嚇了來者幾句。
“好,你伸個手指,我來砍。”來者晃著刀。
我伸出戴了戒指的中指說:“看到我手指了嗎?”
“看到了,我真削你手指了,你別怪我,我只想得到那個木箱子。”來者給自己壯膽。
“你為何要得到那個木箱子?誰跟你說這事的?”我不問清楚這個,就嚇走了來者,我覺得不合算,畢竟,想得到木箱子的人,肯定有其背後意圖。
“這你就不用管了,我拿人錢財而己,砍你一刀,便宜你了。”來者的話還真多。
“你砍我一刀,還便宜我?”我就奇怪了這個膽大妄為的強人。
“是呀!你、你別勾我。”來者顯然被我的容貌震住了。
第131章 鬼姐求放過
“那你砍不砍我手指呢?”我伸高了左手,還露出了光溜溜的左手臂。
來者眼一閉說:“你別晃了,我受不了你的美。”
“你不砍就滾蛋,嚕嗦什麼?”我罵了來者一句。
“那我砍了,真砍了。”來者閉眼砍下時,我聽到“當”的一聲,顯然,者來砍到我的鬼頭刀了,鬼頭刀戴在我手指上就是戒指。一隻神器,哪是一把普通的刀可以砍的?
我的手指沒有被砍下,來者怪叫一聲:“媽呀!我真見鬼了我。”
來者自行遁去了,此後,房內再無聲音。
我縮回手臂,心想剛才那個來者是從房門口進來呢?還是爬窗進來的?如果我洗澡之前忘了閂上門,那個來者極可是爬窗進來的,但是他離去之時,窗戶並無聲息,相反,門口卻有響動。他一定是自開我的房門進來的。我想起身去閂門,可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這樣的身體狀況,讓我想起我上次贖身之前的一個時辰,我也是全身飄浮,仿佛處於失重的水裡,是七叔公將我抱到了大嶺山的後山,連衣服都是七叔公替我穿上的。
來者見到我的凡身了,不忍心對我不軌,只求得到藍瑜的木箱子,他說他是拿人錢財的,那麼他是拿了誰的錢財呢?
從京城到紫金山道觀,除了永清見過木箱子,另有理順和永潔見過。理順當時還接過木箱子,端詳了一會,而永潔只是見過。永清雖然接觸過木箱子,可是以她的道行,她不致於起了歪念,要將木箱子據為已有的。
但是,永清是跟我,還有木箱子接觸最多的人,她對木箱子極感興趣,我將木箱子投進水井後,她顯得極為可惜,難不成,她在送給我的齋飯里下了蒙汗藥之類?
不會吧?永清明明知道木箱子投進了水井的?也不對,永清沒有親眼看到我投進木箱子,如果她對木箱子另有企圖,她應當找人打撈,而不是請人逼問我木箱子的去向的?
那麼這個請人逼問我木箱子去向的人不是理順道長,就是永潔道姑了。明里兩人都不接受藍瑜的木箱子,但是兩人都認知到這極可能是藍瑜當年遺失的“界”。
永潔摸都沒摸過木箱子,她是如何看出來的?我送木箱子時,理順和永潔一唱一和,兩人的態度一如永清所說,兩人的意見高度統一,就是不接受一隻來路不明的木箱子。
相比之下,永潔的道行應當在理順之上,理順不接受藍瑜的木箱子,以她的身份,她又豈能首先認同?依此類推,理順張冠李戴,編輯《南京紫金山道觀》一書,永潔也是無話可說的,甚至永潔只是掛了“副主編”的銜頭而己。
一步步梳理下來,理順想獨得藍瑜的木箱子的可能性最大。
理順該有七十好幾歲了吧?按書上的說法,他是儀珠當年收養在道觀里的孩子,是吃齋長大的,學歷高中,從二十六歲開始戴發修行,快五十年道行了吧?一把年紀,請人假扮強人,逼問木箱子的去向,然後據為已有,理順想得到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