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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一直盯著她看,她也覺得不大好意思。
“小棗。”榻上的人啟唇喚了一聲。
“徒兒在。”
唐棗榻上的師父雙眸泛著水色,神色迷茫,看著倒像是個孩子,道:“今日是為師的生辰。”
這個唐棗自然是知道的,可是……
唐棗垂了垂眸,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徒兒知道。”
重羽皺了皺眉頭,將手覆在唐棗的手上,“禮物……為師的生辰禮物。”
一說這個,唐棗便是動作一怔,想把手抽回來,可師父卻握的緊緊的。唐棗看著師父的眼睛,緩慢垂眸,咬了咬唇,才道:“……徒兒這就背。”
昨夜她看了一宿,起初雖然害羞,可一想到師父不理自己了,便心裡頭難受,硬生生將裡頭的內容背了下來。
比起這份羞赧,她更怕師父不要她。若能在師父生辰之時讓師父開心,那些事兒,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師父故意讓她背艷本欺負她,也沒關係……只是,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如今師父醉了,卻是正好。
反正明日師父醒來,她便說自己已經背過了,那會兒想來師父也不會為難她。唐棗越想越覺得在理,可眼下師父一雙幽沉的黑眸直直的看著自己,讓她哪裡背得出口。
唐棗將身子轉了過去,想起昨日看的內容,啟唇緩緩的背誦。
大抵是豁出去了,唐棗也沒覺得害羞,只倒是平常的書籍,流利的背誦——雖然每背一句便會想到裡頭的畫面,她還是努力克制不去想。待終於背完了,唐棗重重的吁了一口氣,身後卻沒了動靜。
她猶豫了一會兒才轉身看著師父,可此刻師父早已是闔眼,呼吸淺緩,安靜的睡了過去。
唐棗彎了彎唇,如今師父就在此處,她心裡踏實。
伸手覆上師父的臉,唐棗雙頰微燙,抓著師父的手朝著手背上親了親,啟唇道了一句:“……師父,生辰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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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尊上的生辰,魔宮上下皆是熱鬧非凡。
一襲火紅衣裙的扶月正坐在位子上喝醉,主位早已是沒了人,想都不用想,定是去見那心心念念的徒兒。這魔宮之人,個個心知肚明,扶月護法愛慕尊上,可尊上卻無心情愛,直到三年前帶了一個小丫頭過來。
名義上是師父,可同住承華殿,朝夕相處,便知這師徒只不過是尊上的一個幌子,估摸這是一時歡喜,貪上了這口——徒兒師父的,的確是新鮮刺激。
可惜了扶月護法這麼一個嬌艷的美人兒,到頭來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扶月好酒,如今喝了好幾壺,已經醉醺醺,身子亦是搖搖晃晃,有些站不穩,虧得身側的扶宴及時將她扶住,道了一句:“我送你回去。”
扶月抬眼,一雙美眸尾梢微微上揚,如今帶著七分醉意,水潤朦朧,委實勾人的緊。她彎唇一笑,塗著豆蔻的纖指緩緩滑過他的胸膛,然後倚在他的懷裡,輕輕點了點頭。
以前扶月喝酒,他尚且會阻止,可慢慢的,他亦是習慣了她喝醉,只不過是看著她、守著她,待她醉了,便送她回去。
扶宴將人打橫抱在懷裡,大步走向了映月軒。照顧醉酒的扶月,他的動作也是熟稔極了。
他知道扶月喜歡師兄,可她不傻,這幾年,大抵是有些死心了,知道小棗在師兄的心裡有多重要,不過這麼多年的感情,豈是說斷就斷的?
如今好好的醉幾回,大抵也慢慢放下了。
扶宴替她擦了臉,看著她嬌俏的容顏,心裡壓抑的情緒如今像是有了一個突破口,他靜靜瞧了一會兒,便俯身去親她,從眉心,到唇瓣……
忽然察覺到了什麼,扶宴睜開眼睛,這近在咫尺處,一雙漂亮的眸子直直看著自己,哪有半分的醉意。
“你……沒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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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累了一宿,如今又照顧醉酒的師父,唐棗托腮看了許久,最後眼皮一沉,睡了過去。許是師父在身邊,這一晚,唐棗睡得格外的香甜。
翌日重羽醒來,便覺得頭痛欲裂。
他揉著眉心,發覺身上有些沉沉的,又聞到一股熟悉的棗香味,便瞬即清醒過來,朝著懷中看去。入目的是小徒兒恬靜的睡顏,烏髮雪膚,粉頰紅唇,看的重羽直直的挪不開視線。
……昨日他喝了太多的酒,最後竟到了這裡。
想來是小徒兒照顧了他一宿。想到這裡,重羽忍不住彎了彎唇。他還以為小徒兒生氣不想理他了,如今……他就知道她心軟。自己的身上是厚厚的被褥,可小徒兒卻是斜斜的坐在榻邊,上半身靠著自己。
就這樣睡了一宿?重羽一時心疼,趕緊掀起被褥,小心翼翼的將她攬到自己的懷裡。小徒兒身量小,在他的懷裡更是嬌嬌小小的一個。他摸了摸她的手,掌心一陣冰冷,一時心頭懊惱不已,忙將她的雙手擱到自己的胸前捂著。
幾日未見,他可想念的緊,如今瞧著,卻是怎麼也看不夠。
重羽忍不住想親她,可一想到她會生氣,便也作罷,只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靜靜的瞧著。
眼神太過於炙熱,唐棗迷迷糊糊便醒了過來。本是夢中覺得寒冷,如今卻是被一陣暖意包圍,似是想到了什麼,唐棗眸子一張,便見師父正瞧著自己,與昨夜的醉酒不同,如今看著卻是目光炙|熱,清醒極了。
“師父。”初醒時的聲音比平日更為的香甜軟糯,像是幼貓的爪子一下一下撓著心頭。
重羽應了一聲,環在她腰肢上的手臂緊了緊,語氣低低道:“以後為師不會再欺負你了,別生氣了,好不好?”
唐棗一頓,忙搖頭,雙眸一垂,道:“徒兒已經不生氣了。”雖然這樣做定會讓扶月瞧不起,可是她的確是不生氣了,昨夜師父喝得醉醺醺的,模樣看上去可憐巴巴的,可讓她心疼極了。
……所以她原諒師父了。
重羽大喜,隨即便是委屈的皺起了眉頭,“這幾日你不在為師的身邊,為師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瞧這副樣子,多可憐啊。
聽師父這般說,唐棗愈發覺得自己罪孽深重,忙道:“徒兒今日定準備師父最愛吃的飯食。”
“嗯。”懷裡有小徒兒,饒是不吃,重羽也覺得沒什麼……只想這樣抱著她不鬆手。
可如今天已亮,唐棗向來沒有賴床的習慣,便起身穿衣。重羽雖然不舍,可小徒兒好不容易氣消,他可不敢再惹她生氣。小徒兒走了,重羽側過身,聞著枕上未消的淡淡清香,一時彎唇微笑,模樣有些傻氣。
想到了什麼,重羽皺起了眉頭。
——昨夜他喝的這麼醉,也不知有沒有欺負小徒兒,不過……怎麼一點兒都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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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和師父和好了,可眼下她知道了師父的心思,若是再搬去承華殿,只怕有些不大好。男女有別的道理她是懂的,以往她不曾將師父包括在內,如今想來是錯的。
畢竟師父也是男子,而且還是……血氣方剛的男子。
那夜背了艷本,知道了好些以往不知道的事情,一想到以前她日日伺候師父沐浴,如今想來臉頰有些微燙。唐棗摸了摸自己的臉,搖頭不再去想。
至於師父醉酒說的那句話,想來如今醒來也忘了。唐棗鬆了一口氣,心裡卻有些小小的失落。
雖然好聲好氣對師父說自己不搬去承華殿了,而且還保證以後一大早便去伺候著,三餐皆是如此——但絕口不提沐浴之事,經過那次,她哪裡還敢提師父沐浴。
師父聽了,臉上有些不滿,卻仍是好脾氣的哄著她,唐棗沒有應允。
像是知道了與師父和好了,扶月也不曾來聽雪居,她還以為扶月定是要戳著自個兒的腦袋說她傻呢。唐棗彎了彎唇,習慣性的摸了摸腰際的玉葫蘆,傻傻的笑。
以後她要習慣身側沒有師父的日子,不過沒有前些日子的心頭髮澀,唐棗睡的還是頗為香甜。只是迷迷糊糊間似有熟悉的味道,還有一陣溫熱包圍,唐棗緩緩睜眼,待看到師父的臉,卻是驚住了。
“師……師父?”大晚上的,師父怎麼上她這兒來了。
哪知師父什麼都沒說,只一個勁兒的往她的被窩裡鑽。唐棗伸手推了推他,嘟囔了一句:“師父。”
重羽皺著眉頭,雙臂將她擁在懷裡,道:“沒有你,為師睡不著。”這是實話,好不容易小徒兒不生氣了,卻仍是不打算搬回去,那他晚上自然是睡不著了,斟酌了一會兒,還是厚著臉皮到了這兒。
——小徒兒不去承華殿,那他跟著她總可以吧。
唐棗還想說什麼,卻見重羽柔聲道:“乖,就讓為師這麼抱著,為師什麼都不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