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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文的屍體下已經融化出一攤藍水,他那變成藍色的英俊容貌被無二聖水的毒性腐蝕的面目全非。阿呆大吼一聲,“不——”叔叔已經死了,他絕不想叔叔的屍體再被毒液所毀,萬分艱難的,他吟唱起了火焰術的咒語,“充斥在天地間的火元素啊!請賜予我燃燒的力量,以我之名,借汝之力,出現吧,灼熱的火焰。”在阿呆哽咽的吟唱中,深藍色的火苗出現在他手中,阿呆閉上眼睛,一咬牙,火焰飄灑而出,將歐文的屍體完全吞噬了,在藍色火焰極高的溫度下,一會兒工夫,歐文的屍體已經化為了一堆藍色的灰燼。
阿呆蹲在地上,失聲痛哭,一邊哭著,他一邊用一個小瓷壇將地上不多的藍色骨灰用小鏟子盛滿。蓋上蓋子,阿呆將瓷壇小心的放入包裹之中,毅然轉身,背上兩個包袱跑出門外。三具乾屍仍然倒在原地,阿呆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生活了五年的家,一咬牙,又是一個火焰術,大片的藍色火焰在阿呆的催動下撒上房頂,頃刻之間,小院兒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阿呆用腳尖輕挑,將三具屍體挑入火海之中,帶著滿腔的仇恨和悲戚,跑向了遠方。
席爾正在家生著悶氣,阿呆的公然拒絕,讓他這個鎮長感到很沒面子,再怎麼說,自己家的菲兒配那個傻小子也是綽綽有餘啊!以前怎麼沒聽他說過有未婚妻,真不知道這個歐文大哥是怎麼想的,放著這麼好的一門親事不結。到現在,席菲還在房間中哭個不停,弄得他更加心煩。
砰、砰、砰,劇烈的敲門聲響起,席爾心中正煩著,聽到敲門聲沒好氣地喊道:“誰啊,敲這麼急,催命啊!”
“爸,是我,您快開門,出事了。”正是席中的聲音。
席爾心中一驚,快步上前,打開大門,席中一臉焦急之色,喘息著道:“爸,您快去看看吧,出大事了。”
席爾眉頭一皺,道:“大驚小怪的幹什麼?咱們這麼個小鎮,能出什麼大事。”
席中急道:“是歐文叔叔,歐文叔叔家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著起了大火,我和二弟、三弟打魚回來正好看到,他們已經去發動鎮民救火去了。”
席爾大吃一驚,失聲道:“你說什麼,歐文大哥家著火了,快,咱們快去看看。”
等他們趕到歐文家時,大火已經燒到了尾聲,在這海邊的小鎮,海風長年不斷,再加上阿呆水平頗深的火焰術,房子早已經燒的只剩下斷壁殘垣,滾滾濃煙沖天而起。
席爾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拉過自己正在救火的二兒子席發,問道:“人呢?你歐文叔叔和阿呆呢?他們出來了沒有。”
席發黯然搖頭,道:“沒看到他們,爸,火勢這麼大,如果他們在裡面,恐怕,恐怕他們凶多吉少了。”
就在席爾一家為歐文和阿呆哀悼之時,一旁的人群中幾雙冰冷的眼眸不斷地注視著。
“副會長,剛才我們已經進去看過了,除了死去的幾位兄弟被燒成枯骨以外,並沒有發現‘冥王’和您說的那小孩兒的屍體。”
陰陽怪氣的聲音中充滿了恨意,“氣死我了,沒想到‘冥王’的生命力這麼強,中了無二聖水的劇毒仍能使出冥王劍法,早知道當初帶你們這一隊一起來,說什麼也能將他收拾了。‘冥王’有可能死,但和他再一起的孩子一定還活著,快,你們分散去找,即使是屍體,也要給我帶回來。冥王劍一定不能落在別人手裡。”
“是,副會長。”幾道身影悄悄的消失在人群之中,院子的火勢也逐漸減弱了。
……
“啊——”阿呆站在木樁上,拼命的劈著一個又一個衝上來的浪頭,早在半年以前,歐文就把木樁從中央劈斷了,讓阿呆站在上面承受潮水的衝擊,以練習他底盤的穩定性,一個個海浪被阿呆手中的天罡劍不斷的分到兩邊,阿呆的身體早已經被海水浸透,他不斷的發泄著,但心中的悲哀卻怎麼也無法消失。
轟,一個巨浪將已經力竭的阿呆沖入了海中,阿呆沒有掙扎,任由一個又一個的巨浪洗滌著他的身體和心中的怨恨。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害死歐文叔叔,為什麼啊——”阿呆仰天悲呼著,但除了洶湧澎湃的海浪聲,卻沒有誰來回答他這個問題。
十天後,阿呆逐漸從歐文死去的悲傷中走了出來,歐文的死對他形成了很深的刺激,他呆滯的臉上多了一分怨恨的神情,吃掉一塊乾糧,阿呆將包袱和天罡劍綁在身上,摸了摸胸口的冥王劍,離開了礁石群,辨別了方向,朝著西邊的紅颶族地界走去。也許是歐文的死對他的刺激太深,歐文臨死前說的每一句話,阿呆那愚笨的腦子都清楚的記得,那是叔叔最後的吩咐,他無論如何都要按照叔叔的吩咐去做。
阿呆不知道的是,歐文臨死前的叮囑救了他一命,殺手工會的人,是在前一天搜索不到他的身影才離開的。
三天,已經三天了,阿呆終於走到了紅颶族邊境,但他從家裡帶出的乾糧也全都吃完了,已經整整一天滴水未進的他,嘴唇有些乾裂,精神恍惚的進入了眼前的城市。
大街上,隨處可見身穿傭兵服飾的人,歐文曾經給他描述過各種職業的裝束,他知道,紅颶族是傭兵工會的發源地,這裡聚集著大量的傭兵和傭兵團,他的目標是尋找魔法師工會,那時,他就能有錢來購買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