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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鱉妖身上並沒有什麼好東西,硬要說好的話,他的殼很好。可嬋九已經背了一個殼(美人蟒骨環)了,死也不肯再去背第二個。
老鱉妖死後恢復了原形,那殼約有三尺見方,柳七把它割下來沒處擺,想來想去只能拿去當酒缸蓋子。
老實說這鱉妖之殼也算是大河中的寶貝,如果做成盾牌刀兵不侵,無論怎樣的鋒利武器都休想在它上面留下一個凹坑,許多人做夢都想不來,卻被柳七用來蓋酒缸,真是委屈它了。
柳七說:“這傢伙喜歡銀子,會不會肚子裡有什麼好東西?”
說著就把死老鱉的肚子剖開了,那裡面嘩啦啦滾出一大堆硬物。有碎銀子大約數百兩,還有好幾百錠大大的官銀,上面打著印的;有珍珠一百多顆,全都是又圓又大,光華奪目;有各種顏色的寶石几十顆,絕大多數嬋九和柳七不認識;還有項鍊、戒指、腰牌、金鎖、金條、金坨坨……剩下的就是河底的玉石和天然金塊,玉石光潔細膩,顏色雪白,一看就是好玉,金塊則有大有小,大的有半個拳頭大,小的只是金沙……
這老鱉妖怪伏在大河底下幾百年,不知道等來了(或者製造了)多少起船毀人亡,攢下了如此大一筆人間財富。
“這廝真是個守財奴。”柳七搖頭,“可惜這些東西對於妖來說,一點用處都沒有。”
嬋九把這些金銀珠寶全都清了出來,找了個大木頭箱子裝好,扔在後洞的角落裡。後來想了想,又撿了幾塊寶石放在身上,對師父說:“反正我以後還要到山下去,凡人們可喜歡這些東西了。”
柳七說:“切,凡人就是淺薄!你全拿去騙他們吧,反正給我不要。”
寒山從別處回來了,湊過來問:“這些是什麼?”
嬋九說:“錢和財寶。”
寒山果然也不感興趣。
“你們不要,我要。”嬋九又抓了把銀子揣在身上,“我下山吃最好的酒樓飯館去。”
因為連續幾天都有妖怪上門,嬋九他們三個都養成習慣了,一大早就在洞口守著,等妖怪,殺妖怪,肢解妖怪。
寒山問那師徒倆:“你們倆自己就是妖怪,還殺妖怪,豈不是自相殘殺?”
柳七罵:“你笨蛋啊,我們倆是狐狸精!狐狸精和普通妖怪能一樣嗎?”
“哪裡不一樣?”寒山問。
“我們比較美。”柳七嚴肅地說。
雖然沒道理,但他說得是事實啊。
後來有一天什麼妖怪都沒來,把柳七師徒倆寂寞得要死,連寒山這麼心如止水的傢伙都覺得這一天裡少了點兒東西。
寒山看上去有和原先一模一樣了,頎長矯健的俊美青年,嬋九能齊到他的脖子。
嬋九固執地認為他和以前不太一樣,拍著他的肩膀說:“你在渡劫之前比較凶,現在比較慈眉善目啊。”
寒山笑了笑,不置可否,心想你喜歡就好。
嬋九這幾天忙於打妖怪,修為進步為零,寒山也不來勉強她,想著等她自己良心發現,再跑來用功吧。
有一天,嬋九終於等來了心儀的妖怪——或許不是妖怪,說是怪獸更合適。
那怪獸叫做獨角金鱗獸——柳七根據它的特徵隨口起的名字——是一名劍魔的坐騎。
劍魔竟然有坐騎,把嬋九嫉妒得牙根發癢,她對寒山說:“我也想要坐騎!”
寒山不以為然:“要那勞什子做什麼?你有美人蟒骨環。”
柳七也說:“那玩意兒又不會飛,滿地亂爬的,看起來還凶得要命,你要它幹嘛?”
嬋九說:“我顯擺呀!”
柳七說:“一般對待這種光好看、沒用處又不容易馴服的東西,我都是一刀砍死!徒弟,你看見那東西的皮和角沒有?我覺得不錯,金光閃閃很顯擺。”
“好吧,聽師父的。”嬋九說,“我也覺得皮和角很好。”
劍魔氣得臉都青了:這三個人完全無視他的存在,反而大聲討論要砍死自己的坐騎,還要剝皮割角,剝下了皮搞不好還要拿去做馬甲,簡直是欺人太甚!自己難道是坐騎的附屬品嗎?!
☆、第57章
嬋九又討論:“前些天是不是來過一個長白山的?”
寒山說:“那隻老虎,膽里有寅艮的那個。”
“哦對。”嬋九轉身問劍魔震元子,“劍神,你們家有親戚叫做‘長白山吃人霸王’嗎?”
震元子大怒:“孽障!吃老子一劍!”
他說著放出了劍光,劍光為淡紅色,在空中一分為四,大約是看不上眼前小狐妖,所以沒有加上招式,而是直直刺來。
嬋九眼明腳快地躲到了寒山身後。
寒山放劍光架住,說:“不錯,已經修出四把劍了,你這二百多年修為的劍魔,就等著渡劫了吧?”
“等著渡劫咋滴?”震元子倒也實誠,說,“老子二百四十九年功力了,明年就渡劫!柳七你這老小子要是再不交出相生陰陽鏡,老子就把你的洞一把火燒了,把你戳成大馬蜂窩!”
柳七此時已經坐在邊上看熱鬧,聞言說:“隨你嘍。”
震元子吼道:“呸!你這老妖怪!神劍雷霆真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