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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這次是他在牢房裡,紫砂在牢房外。
紫砂又捧腹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師兄,你真是……哈哈哈好騙!你為什麼和一個會製造幻象的人過招?難道你不知道那肯定是個笑話嗎?”
“不過呢,”她突然正色道,“師兄比嬋九姐姐還是聰明多了,剛才我為了把你引進牢房,著實花了一番功夫吶,腳下都快踏出八卦步來啦。”
寒山冷冷道:“不過是一排木柵欄,出去又有何難?”
紫砂搖頭:“唉,師兄啊,剛才大部分事情你都猜對了,只有一樣猜錯了,那就是蓬萊派確實有一間牢房,是用來關犯了錯的弟子的。喏,就是你現在待的這間。這間牢房雖然是木頭做的,但材料卻是南海曇林木,這種木頭一千年只長一尺,億萬年才能成林,木質堅硬無比勝過所有刀劍,而且能克制世上一切法力。無論劍仙、劍魔還是妖,無論他多少年的修為,只要進了這個木頭籠子,要麼盼人放他出去,要麼等死!”
她故意壓低了聲音,仿佛怕人聽見似的問:“你知道怎麼才能放他出去嗎?”
寒山凝視著她,不回話。
“呵呵,”她掩嘴笑道,“只有蓬萊派的掌門口念咒語才能放他出去!但是蓬萊派的掌門明見上人死啦哈哈哈哈哈!”
她半天才止住笑聲,喘著氣說:“大師兄,看樣子你已經練成了人劍合一,把寒月或者是相生陰陽鏡融進身體了,這樣我暫時也沒辦法剝離它,只能等幾天把你整個兒送進淬劍爐了。現在我先去料理嬋九姐姐的美人蟒骨環,她那隻形狀古怪的環上還有三百年修為吶,真是傻人有傻福呀!”
她腳尖一點,打算飄然離去。
寒山叫住她,問:“你是誰?”
她嗔怪道:“寒山大師兄,你真是胡說八道、亂問問題!我是紫砂,玉清真人的關門弟子,你的小師妹呀!”
說完這句話,她笑著撲滅了寒山留在牢籠外的明字訣,然後隱入了黑暗中。
寒山一時間怒不可遏。
他將劍化為實體,平平舉在眼前,說道:“劍陣。”
在木籠里玩劍陣,大概就和在茶碗裡玩炸藥差不多,這個所謂南海曇林木做的籠子千百年也沒受過這樣的震動,竟然像一隻皮球般彈跳了幾次。
不過紫砂說的沒錯,南海曇林木確實能抵抗法術,即使是劍陣這樣的法術。鐵茶碗挨了炸,雖然滿是瘡痍,依舊是個鐵茶碗。
可是周邊山洞就不一樣了。
曇林木籠子吸收了劍陣的威力,卻轉移到了地面和石壁,弄得蓬萊內島像是突然起了一場地震,地動山搖,大塊小塊的碎石頭從高處簌簌往下掉。
寒山這邊不要緊,嬋九那邊可慘了!
她和廣清子、啞巴三個人不幸(或者是自作自受)掉在熔岩洞裡,騎在一塊只有一尺寬、四尺長的突出石頭上,距離腳下滾滾岩漿只有一丈遠,原本就是搖搖欲墜。寒山突然搞這麼一出,把此等救命神石也震動了!
石頭咔咔作響,前端裂縫忽然開裂,邊緣化為碎石掉了下去。
嬋九是坐在最外面的,除了尖叫著往廣清子的方向擠,沒有別的辦法。
廣清子連忙安撫,說:“沒關係,才碎掉半尺,還有三尺五寸!”
他的話音剛落,另外的五寸也碎了。
嬋九又叫了起來,廣清子趕忙拉住她,兩人一起擠啞巴。
三尺以內坐三個大人,委實太擁擠了一些,尤其廣清子和啞巴都人高馬大,他們崑崙派內似乎就沒有矮小的!
啞巴比較富有犧牲精神,儘管不穩當,依舊貼著岩壁站了起來,為廣清子和嬋九騰地方。
可惜他站起來也沒用,因為一個時辰之後,寒山休整完畢,他老人家心有不甘又玩了一次劍陣。
劍陣是極度消耗法力的招式,一般劍仙根本發動不了,即使是寒山,最初也只能一天之內用一次;但是後來他淬鍊了寒月,寒月這個七寶之一不但藏著三百年的修為,本身還自帶劍陣,所以只要真氣大致恢復就能不間斷地使用,一個時辰之內也是可以的,只是威力大小的問題。
他在籠子裡面耍劍陣,結果籠子外面鬧地震。
對於熔岩洞底的三個人來說,這次地震的嚴重程度更甚於上次,因為南無救命神石的根基已經鬆動啦!
石頭前端又掉下去一截。
不但啞巴和廣清子跟貼燒餅似的站著,連嬋九也必須站起來。她站起來是不要緊,但她的手沒地方扶啊,萬一呆會兒再震一次,她豈不是和鼓面上的豆子一樣,咚咚咚咚彈跳著就無拘無束掉進火坑了?
於是他們仨就想了一個長線解決方法:啞巴扶牆,廣清子一手扶啞巴一手扶嬋九,嬋九兩手死命揪著廣清子。
“狐妖,有什麼遺言趕緊說吧,”廣清子沉聲道,“下去就變成灰燼啦。”
嬋九說:“呸呸呸!我才不說!不說不會死,一說就要死!”
廣清子又問啞巴:“墨山,你有什麼遺言?”
啞巴心想我兩隻手都忙著呢,就算有遺言也沒空跟你說!
“你們不說就算了。”廣清子居然能抽出空來整理了一下儀容,因為一會兒就要變遺容了,“我來說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