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頁
“切!”嬋九表示不屑,“我摸你幹什麼?”
寒山略微放心,暗道總算不會在御劍的時候受騷擾了,畢竟氣息不穩很容易從天上掉下去。
沒想到嬋九又接了一句:“要摸也是落地之後摸。”
“不許摸!”寒山忍無可忍地說。
在前方,一個人逍遙御刀的柳七已經去得老遠了,寒山帶著嬋九迎頭追上。
夜間趕路對於凡人來說是一件苦差,對於劍仙和妖也一樣,路不熟、看不清,方向不明,以及嬋九竟然在飛到中途時睡著了(因為寒山懷裡比較舒服),讓他們走走停停,一路上停了足有十多次,等到東邊天空漸漸泛起了魚肚白,他們才略微飛快了些。
抵達峨眉山時正值清晨,大山薄雪覆蓋,群山巍峨,蒼蒼茫茫,寂寂無聲。
寒山他們直接下到銅岩師太所在的山洞——玉燭洞。
玉燭洞有一上一下兩個洞口,上面的洞口在山腰,約有一丈多高;下面的洞口就懸在碧綠色的小湖上方,只有三尺來高,藏在石壁中,絕大多數人都發現不了。
當初在二十多個劍魔的圍攻下,嬋九還能成功地發動天保靈障,同時保護自己的銅岩師太,也是託了洞口隱蔽難找的福。
嬋九一進玉燭洞,天保靈障的效用便再次發揮了,上下兩個洞口再次被橫生的藤蔓覆蓋,只透出幾絲光線。幸虧玉燭洞得名就是因為洞中的燭石能夠自行發光,因此走到哪兒都不會太暗。
三人一進洞,橫里就突然飛出一把長刀,直擊柳七太陽穴!
柳七輕鬆地避過,對方這時也看清楚了,歡快地大叫:“咦?嬋九!你回來啦!”
嬋九笑道:“哇,宋不謙,你怎麼弄的跟野人一樣!”
絡腮鬍子滿臉滿腮的宋不謙慚愧地撓頭:“沒辦法呀,我這都兩三個月沒刮臉了。”
宋不謙打量他們三個,發現只有柳七是生面孔,但眼前這個美貌的男人長得和嬋九有七分相像,連銀色的頭髮都一模一樣,他直覺地感到兩個人關係不一般。
於是他收回長刀,搡了一下寒山,小小聲問:“這是誰?你岳父?”然後又對柳七笑:“剛才冒犯了,我給您老人家賠不是啦!”
嬋九介紹說:“宋不謙,這是我華山上的師父柳七。”
“哦喲久仰久仰!”宋不謙笑得更甜了,“果然是一表人才,英俊瀟灑,年輕有為,人人敬仰!”
柳七聽到“年輕有為”這四個字時皺了一下眉頭,因為對妖說“你年輕”並不是稱讚的話,妖是以老為尊的,越是修行年數長的老妖法力越強,稱呼對方“小妖”,那簡直是罵人。不過“人人敬仰”這四個字頗為鼓舞:嗯,他柳七就算不是人人敬仰,至少見過的也都敬仰了。他感覺在宋不謙身上,找到了在寒山那邊從沒有找到的自信。
宋不謙對待他們三個的態度是明顯的冰火兩重天。對待嬋九是噓寒問暖,無微不至,距離猥瑣只有一線之隔;對待柳七,那是溜須拍馬,無原則吹捧,估計柳七砍他一刀,他都得忘情地誇讚:“砍得好!有準頭!爽死了!”
對待寒山,他在最初那句問話後就視而不見,仿佛自始至終洞裡就沒出現過這麼一個人。
銅岩師太對嬋九他們三個的到來表示了由衷的高興,她原本就是個感情豐沛的人,就算在山上寂寞地修行了五百多年,依舊沒有改變。
她和柳七見過禮後,就拉著嬋九的手,詢問相別這一個多月來的情況,嬋九還像以前那樣,口齒伶俐、事無巨細地報告,等他們兩個差不多說完話,一上午都過去了。
柳七在宋不謙的引領下參觀玉燭洞,他看著能發光的燭石嘖嘖稱奇,對於收藏仙劍的藏劍室,倒沒有表現出特別的興趣。
終於,銅岩師太招呼大家過去,有話要說。
五個大人還一起坐在銅岩師太的石桌上就太擠了,寒山和宋不謙都識趣地站在一旁,嬋九則趴在石桌邊緣,石桌上只有柳七和銅岩師太對面而坐。
銅岩師太微笑道:“柳七師兄,多謝你將徒弟勻一半給我。我這老尼姑行將就木,也終於算是有傳人了。”
“師太千萬別這麼說。”柳七擺手,“我這徒弟又蠢又懶,還不聽我的話,連神仙都教不會,世上也只有你能調教了。”
嬋九托腮,不滿地望著柳七:“餵……”
銅岩師太又笑:“其實我教她也不多,都是寒山在教。”
這句是大實話,柳七和寒山同時抬眼望天,嘆了一口氣。
銅岩師太開門見山說:“我知道七寶。”
柳七、寒山和嬋九均是精神一震:“師太知道?”
銅岩師太點頭:“知道一些,我頑石師姐彌留之際,和我說過七寶的事。”
“師父,你快說!”嬋九興沖沖地催促。
銅岩師太說:“就怕說出來你們要失望。當時情形實在太緊急,我雖然見了師姐最後一面,時間卻只夠說上幾句話。我只知道峨眉山保存的七寶是絳珠靈芝和寒月,絳珠靈芝是似乎是一株九百九十年的靈芝草,似乎又不是。至於寒月是什麼,頑石師姐最後語音模糊,我實在沒有聽清,只知道與劍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