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嬋九揪著他的衣領說:“你這沒良心的小畜生,成天到晚就是睡睡睡!你知道你睡著的時候,老娘為你吃了多少苦頭嗎?好幾次都差點死了!你卻竟然還把我的內丹都給吞了!我不管,我一定要打你一頓!”
宋不謙在一旁積極攛掇:“打啊,打啊!”
寒山說:“嬋九,我雖然不能說也不能動,但所發生的一切我都清清楚楚。你所做的我難以為報,不管我的壽命是剩下五百年還是五年,我都會守在你身邊。”
“……”
雖然這話從一個小屁孩嘴裡說出來實在很奇怪,但不知為什麼嬋九有點小感動……
☆、第39章
嬋九放下寒山的衣領,問他:“陪在我身邊時,能不能多說點好聽順耳的話?比如說,‘嬋九你真美,嬋九你真聰明,嬋九真是天下第一厲害的狐仙加劍仙’?”
寒山微笑,斷然說:“不行。”
宋不謙不滿地叫道:“這下總能打他了吧!”
這時,內洞裡有響動,一道迅疾的白光從裡面飛出,倏地融入寒山的身體。嬋九嚇了一跳,問:“什麼?”
寒山說:“是我的劍。”
他再也不用背著劍四處走動了,從此以後,他自己就是劍,劍也是他。
宋不謙懊惱地說:“嬋九姑奶奶,讓你拖著不打!看吧,人家武器都拿回去了,這下還怎麼打?”
“好,我現在打!”嬋九剛擄袖子,銅岩師太就發話了:“是寒山醒了嗎?”
寒山笑了笑,起身往內洞走去,回答:“是,弟子醒了。師叔,我這就過來。”
劍仙長輩和晚輩之間都用“師伯”、“師叔”、“師侄”相稱,即使門派不同。
宋不謙望著他的背影說:“……那樣的笑容掛在一張小娃娃的臉上,真的好可怕好可怕哦。”
嬋九說:“有嗎?還好啊。”
宋不謙怒道:“你真是豬油蒙了心,見色忘義!我早看出來了!”
嬋九白了他一眼,兩人作勢要掐,聽到銅岩師太又呼喚:“嬋九,宋不謙,你們二人也來。”
嬋九啐了一口:“宋不謙,往後走夜路小心些,老娘手裡的美人蟒骨環可是淬了毒的!”
宋不謙聞言縮了縮脖子。
三人都聚集到銅岩師太的大石桌上,師太將寒山從頭到腳好好端詳了幾番,問他:“寒山師侄,你現在功力如何?”
寒山說:“大約有之前的七成了。”
銅岩師太讚嘆:“你看上去不過才五歲大小,就已經有天劫前七成功力,等你長成,怕是比你師父都要厲害了。”
聽他提到師父,寒山的臉色稍微黯淡了一些。
銅岩師太看出來了,安慰說:“你不用太過擔心,玉清真人是天下第一劍仙,不管多糟糕的境況,他也能如履平地,化險為夷。”
“那就托師叔的吉言了。”寒山說。
見自己的兩個寶貝徒弟都滿臉驚奇地盯著寒山看,銅岩師太心想不如再刺激他們一下,便問寒山:“師侄,你當年突破火九第一層的時候,用了幾天?”
寒山說:“火九第一層不過是練靜而已,弟子用了兩個時辰。”
嬋九和宋不謙一起抱頭鬼叫。
銅岩師太說:“嗯,資質最差的,比如你那已經兵解了的無緣師妹,也不過用了七天而已。”
嬋九和宋不謙又鬼叫:什麼叫無緣資質最差才用七天?那他們兩個半個多月了還練不成,豈不是資質差到曾祖姨姥姥家去了?!
寒山笑道:“師叔,恕弟子無知,我覺得這個倒也不是資質決定,而是性情的緣故。你想這峨眉山上的野猴,也能逼著它們練凝神靜功嗎?”
“你才是野猴子呢!”嬋九和宋不謙同時怒吼。
“你們全家都是野猴子!”宋不謙又補了一句。
寒山對宋不謙說:“你怎麼說我都無妨,我又不來盯你練功。”說罷看著嬋九。
嬋九打了個冷顫:“幹嘛?”
寒山對她微微一笑。
……宋不謙說的沒錯,用五歲孩子臉那樣笑,是很可怕。嬋九豎起美人蟒骨環,當做盾牌擋在身前。
往後數天,她都在考慮怎麼把寒山重新打昏:柳七師父和銅岩師父原來都是小天使,真正的惡鬼在這裡!
見她打坐時動來動去,寒山直接一個“定”字決把她定在原地;見她練了一小會兒就要跑到前洞玩,寒山又扔出一個“纏”字決;見她不滿地尖叫,她繼續扔“靜”字決。這廝故意為之的法訣可比那什麼劍魔厲害多了,如果他不主動來解,那一天一夜都解不了!
嬋九滿臉是淚,端坐練功,宋不謙在一旁同情地拍著她的肩:“什麼叫做養虎為患,現在你總知道了吧?當初你就不應該救他。我們以前的軍師常說,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
宋不謙的手突然燙了一下,他嚇得往後一縮,見寒山在石壁後面露出半張臉,兩手交叉胸前,正帶著笑意看他。宋不謙怒罵:“你這么小小年紀就學吃醋,很嚇人哎!”
宋不謙的額頭又被燙了,他抱著腦門往前洞跑:“水!水!要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