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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應該外表像個老太太,甚至比玉清真人還老才對。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玉梨三說,“總之快走吧,胳膊擰不過大腿去。”
柳七搖搖頭,說:“晚了。”
玉梨三和嬋九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高台方向沖天一片火光,不久發網焚燒殆盡,什麼狂風飛石沙塵暴場景都沒有了,遺憾的是除了寒山,活人也沒有了。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妖的屍體,紫砂殺死他們如同捏死幾隻螞蟻,要不是對寒山有所顧忌,她一開始大概連頭髮法陣也懶得布的。
寒山臉上和手上多出一些細碎的傷口,他發現紫砂的功力簡直深不可測。
他融了嬋九的一百一十年功力,加上寒月的三百年,已經累積了九百多年修為,在劍仙來說百里挑一。但僅僅是為了破壞她一個簡單的頭髮網法陣,竟然用盡了全力!
嬋九和柳七跑向高台,觸目就是狼妖青六的死屍,已經被打回狼的原形而且身首異處了。
“哎喲喂!”兩人同時跌腳。
青六雖然談不上是朋友,但也算有些情誼,沒想到他剛當洞主沒幾天就在這兒不明不白地死了,簡直是冤屈到家了!
妖一旦死去都會變回原形,所以片刻之後,滿地的人屍都化作了死狼、死老虎、死豹子、死狐狸……
在寒山看來沒什麼,甚至還好受些,在柳七和嬋九可要了親命啦!畢竟物傷其類,為什麼殺雞給猴看有用?因為猴子看到雞死了它也害怕難受啊!
嬋九說:“要死要死!”
柳七也說:“要死要死!”
寒山定了定神,躍上高台,揮劍朝紫砂攻去。
沒想到他的攻勢卻被人阻止了,更沒想到阻止他的人居然是玉梨三。
玉梨三說:“稍等稍等!”
寒山對這個死鳳凰妖怪本來就沒有好感,心想乾脆連他一起打死算了,於是不但劍光速度不減,反而更加凌厲了些。
玉梨三舒展雙臂,乒桌球乓和他鬥了一陣,但由於沒有武器,很快落了下風。此時紫砂加入,只一招就把寒山掀下了高台。
寒山在空中穩住身形,再次御劍上台,這次沒輪到玉梨三出手,紫砂突然躍起揪住他,也不見用什麼招式,身法也不見特殊,簡簡單單揪他轉了兩圈,打了他一個巴掌,把他重重慣到在地。
在場活著的人都大驚失色,因為劍仙很少肉搏,平常打鬥多仰仗於華麗繁複的招式。紫砂卻一改常態,用的是地痞流氓的打法,並且效果頗佳。
寒山狼狽地花了一會兒才爬起來。
玉梨三抄手說:“我叫你稍等,你不聽。”
寒山鐵青著臉問:“等什麼?”
“等她把話說完。”玉梨三說。
紫砂掩嘴笑道:“沒關係的,反正我要殺他,和死人說再多話也是白搭。”
寒山啐了一口,吐掉嘴裡的血沫,說:“我也不想聽她說話。”
他再一次發起攻擊,這一次越過了所有的神劍某某真訣,直接上劍陣。他總以為劍陣里數以萬計的飛刃利劍總有一把會傷到紫砂,他甚至覺得自己從未發動過如此規模的劍陣,沒想到對方只是袖子一卷,把身邊的大鼎舉了起來。
然後所有的劍就如萬鳥歸林,統統不受控制一般地投入大鼎,在剎那間消失得一乾二淨。
這次不但是活人震驚,如果死人還有知覺的話,一定也會被嚇得跳起來。
按照目前的認知水平,劍陣應該是劍仙修行的終極奧義了,但如果連這個都能被對方輕鬆化解,那還和人家打個什麼勁?紫砂她就是個神啊,能夠搬山填海、呼風喚雨、隨心所欲,與天地同壽的神啊!
孫猴子翻不出如來佛祖的手掌心,和神斗能有好果子吃?不如趁早放棄撿一條小命回家養活老婆孩子!
好在還是有頭腦清醒的人,柳七沉吟:“那個鼎有古怪。”
嬋九問:“那是什麼鼎?”
“不知道。”柳七說,“但我們想贏紫砂的話,要麼把鼎搶到手,要麼直接毀掉。”
“我去搶鼎!”嬋九說著要跳出隱蔽物,他們一直躲在一截斷牆後頭。
“別去送命。”柳七攔住她,又觀望了一會兒說,“嘖,玉梨三這個豬頭,到底在打些什麼鬼主意呢?”
“他是壞人。”嬋九篤定地說。
“沒錯,一開始就不忠厚。”柳七同意,“他到底是站在哪一邊啊?”
玉梨三顯然站在紫砂這一邊,他幾乎完全代替了紫砂,承擔起和寒山搏鬥的重任。寒山已經憤怒之極,一心一意要立即斬殺他,他卻不停叫道:“你聽我說,你聽我說啊!”
“要說什麼?”寒山怒問。
“說——你也應該跳進鼎里去!”玉梨三叫道。
寒山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心想這蠢妖怪原來病得比廣清子師叔還要重,讓我往鼎里跳?笑話!
他的劍光秘織如網,玉梨三一時沒有還手之力,被逼到了高台邊緣。他慌忙御空躲在紫砂身後,紫砂單手一揮,就把寒山的劍光擋了回去。
紫砂用不耐煩的語氣催促道:“鳳凰,快一點,你可是立下重誓說可以替我抓到他,我才答應了你的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