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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艾挑挑眉,似乎有些猶豫是否要殺光他們幾人,回身想要徵求歐陽的意見,沒想到那倒地的青衣人,卻突然奮力甩出一個小圓球來。歐陽本來就一直在盯著青衣人,當下剛要邁步擋下,卻別木艾輕輕拐了一下,隨即靈氣罩收到了兩人貼身處,然後驚叫一聲,裝作大意中招的樣子彎身倒在突然蓬起的煙霧裡。
歐陽立刻蹲下查看,青衣人趁機終於躍上房頂,幾個起落,就竄出幾丈遠,那四個黑衣人也不弱,紛紛消失在牆頭外。
木艾抬起頭,輕輕吩咐一句,“跟在他後面,看看他會逃去哪裡?然後回府匯合。”
歐陽深深看了她一眼,還是鬆開了手,飛身尾隨而去。
木艾收了水盆椅子,看看院子裡尚未散去的淡淡煙霧,謹慎的沒有撤去靈氣罩,逐個房間搜索了一通。但是她畢竟不是江湖人,對於那些暗道機關之類半點不通,只好依著電影裡的樣子,敲敲牆壁,掀掀掛畫,半晌還是一無所獲。
只得出了門,叫上街角放哨的大白,瞟了眼對面屋頂上某處微微的隆起,淡淡一笑,然後借著微亮的天光回了隨園。
她剛剛走遠,那處隆起就立刻動了起來,原來那是一個趴伏著的年輕人,他眼神複雜的盯著對面兒那間依然亮著燈火卻再無半點聲息的院子半晌,展開身形,飛檐走壁,奔向城中的刺史府…
木艾尚未眯上半個時辰,歐陽就再次叩響了窗戶,說了幾句話,木艾狠狠皺起了眉頭,吩咐幾句,就接著睡下了。
第二日中午,仙客樓大廳,西街幾個店鋪掌柜,圍坐在角落一張大桌邊,一邊喝酒一邊高聲議論著昨晚的血案。
旁邊幾桌兒人跟著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的好奇發問兩句,惹的那幾個掌柜更是把現場的樣子細細的又描述了七八遍,死亡黑衣人的個數也從幾個長到了幾十個,他們的身份也從江湖人變成了黑水國的秘探組織,眾人也都知道他們有些誇大其詞,但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大夥聽的就是個熱鬧。
他們正議論的高興,那位原本應該一起來,卻派了個夥計傳話說晚到的石掌柜,一臉驚懼的走了進來,也不聽眾人嚷著遲到要罰酒的話,自己抬手拿起酒壺就灌了一氣,然後似乎才有勇氣般說道,“諸位老兄,你們猜我剛才因何耽誤來晚了。”
旁邊一人玩笑說道,“能因為什麼,還不是你那新收的小妾太纏人唄。”
旁邊幾人都表情曖昧的跟著鬨笑起來,石掌柜表情微微有些尷尬,立即反駁道,“不是,我那小妾雖說纏人,但我還應付的來。我是碰到了另外一件事,說出來嚇死你們。”
眾人聽他這麼說,都來了興致,紛紛嚷著要聽聽是什麼能嚇死人的事兒,可是石掌柜不知道是不是生氣剛才那人,暗指他某方面不行的緣故,就是吊著眾人胃口不肯說。
酒桌對面一位胖掌柜,喝了一口小酒,眼珠狡猾的轉了轉,擺出一臉嘲諷的說道,“眾位,咱們還是喝酒吧,不要難為石掌柜了。他就是說了,也沒什麼可聽的。無非是半夜誰家孩子哭醒了,或者家裡狗被偷去吃肉了?還不如再說說剛才那些黑衣人有趣呢。”如此邊說邊給眾人扔了個眼色。
眾人會意,連聲附和,時不時的瞄上石掌柜一眼,又開始說起剛才的關於密探的猜測。
要說這人就是犯些怪毛病,大家都逼著說的時候吧,非想看著別人著急不可。一旦,大家都不想聽了,他又憋不住非要說了。
石掌柜見大夥果真說起別的話題不再理他,連忙乾咳兩聲,也不拿喬了,痛快說道,“你們不知道,我之所以來晚,是因為被府衙傳去問話了。你們也知道,我那鋪子臨近鬼宅,平日裡就被連累的生意不好,如今更是差點吃上官司。”
說到這,他長長嘆了口氣,又要喝酒,卻被右側那人攔住了,“石老兄你就別嘆氣了,快說給我們大夥聽聽吧,你要喝酒一會兒兄弟我請你喝個痛快。剛才提到鬼宅,難道那裡又鬧鬼了?”
石掌柜嘿嘿笑了一聲,說道,“這可是你說的啊。那好,我就給大夥細說說。今日早晨我店裡那新收的小夥計從家裡探親回來,給我那小女兒帶了只白兔賞玩。誰知那籠子沒關好,半路上就跑進那鬼宅里去了。小孩子剛進城沒幾日,也不知道那宅子犯忌諱,就跑進去想要把兔子抓回來。誰知道進去這一看啊,那裡邊哪是鬼宅啊,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啊。有個乾瘦乾瘦的男人,血淋淋躺在花園那些枯糙坪上,一隻手上的指頭都被割下來扔在一邊,臉上也都是刀割出來的口子。左邊胸上被掏了一個碗大的窟窿,那個嚇人呢。我店裡那小夥計差點嚇尿了褲子,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說來也巧,正好遇到一隊巡城兵,就直接報了案。這不,我就被叫去問話了。問我昨晚可聽到什麼聲音了沒有,我那裡說近,其實也隔了十幾丈遠,又是晚上睡覺的時候,能聽到什麼。”
旁邊人聽他說完,立刻炸開了鍋。這個消息可比剛才那個血腥暴力多了,眾人立刻覺得今日出來喝酒真是值了,居然聽到了這樣的大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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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這殺人者手段如此狠毒,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吧?難道是江湖人?”
旁邊有那膽小的,平日敬畏鬼神的人就反駁說,“我覺著不是人殺的。那死人身上乾瘦,胸前還被挖了個大洞,不會是那宅子裡的厲鬼又出來吸食活人精血,生吃人心了吧?”
幾句話嚇得周圍幾人都咧了嘴,身上忍不住發毛,連忙喝了杯酒壓壓驚。
總之,眾人是各有各的見解,一時間大有把仙客樓的房頂掀起來的架勢。
肖恆輕輕放下包廂門口的帘子,抬手滿了一杯烈酒,狠狠灌了下去,對面兒的衛廣輕輕嘆了口氣,又為他滿上一杯,低聲說道,“沒想到,那背後東手段的,居然是那人。陛下春秋正盛,這些人就開始蠢蠢欲動了。怪不得那人這麼心急攬財,他上面的人聽說最近和禮部劉侍郎一家走的親近。恐怕是打定主意保…罷了,我們還是給花都那邊遞個信兒,讓家裡也要多加防範才行。我們武將一系,如果不是一直堅決效忠陛下,怎麼會安逸這麼多年。所以,奪嫡一事,我們還是儘量不要沾上的好。至於仙夫人…仙夫人那邊,暫時來看,應該也不用我們分心多顧了。”
“我肖恆愧為人兄,答應過她的事,從來沒有做到過。如今,連護她平安都不行,還需要她變得如此…”說到這裡,肖恆低下頭又灌下一杯酒。
衛廣想起那個一臉溫柔哄勸自己小兒吃藥的女子,心裡輕輕嘆了口氣。
前些時日,濤兒從木仙府回來,把他玩過的新奇玩具,吃過的好東西等等都像獻寶一樣說出來給他娘親聽,自然他也就全部都知道了。他越聽越是好奇,這位仙夫人絕對不是一般女子,先不說她身具憑空取物的神奇法術,就單說最普通的講給孩子們聽的小故事,都會讓他這樣的大人跟著被吸引。
這樣的女子,如果可以,他也想好好保護,為了百花百姓將來的好日子,為了報答她對小兒的救命之恩,或者是為了這奇女子不被黑暗吞沒。可是,人在官場,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
這一次,他選擇了沉默,可是,那女子再次讓他看到了除了溫柔、大氣之外的另一面,冷酷無情。
衛戍把他一路跟蹤看到的情景都細細講了一邊,聽到他說,那女子笑著奪人性命之時,連他這個戰場廝殺幾十次的軍人,都忍不住身上發冷。
哎,權謀、利益、貪慾,終於把這個女子改變了…
木艾完全不理會外面的轟動議論,吩咐清風明月守了門,任何人來拜訪都攔下。然後只專心的守著幾個孩子,畫畫、講故事、做糖果、堆積木,任何可以讓孩子們開心的事,她都儘量去做。
也許是她的半吊子心理輔導起了作用,又或者孩子本身忘性也大,暗暗觀察了幾日,幾個孩子都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她也終於放下了心。
只是年紀最大的栓栓,卻總是盯著某一處發呆,發現姐姐看她,就會臉紅,讓木艾的心又有些提了起來…
晚飯時,幾個孩子們開心的啃著雞腿,木艾笑著在一邊繼續喝白粥,可心給姐姐使了個眼色,呶呶嘴。春分微皺一下眉頭,走上前去,給夫人夾了一筷子醬肉,說道,“夫人,您喝了三頓白粥了,是不是可心的菜做的味道不好,我讓秋分回來伺候兩日吧。”
木艾放下碗筷,看了眼桌上的菜色,壓下心裡的厭惡,搖搖頭,輕聲說道,“不必了,可心的手藝也不錯。只是,我沒什麼胃口,以後…我可能要吃一段時間素食,孩子們的菜色還是照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