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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本就喝得半醉,正是心氣高漲之時,聽得此言,那些平日標榜正義的,立刻就拍了桌子站起嚷道,“這樣的敗類,當然要徹底剷除,替天行道。”
旁人也跟著高聲附和,“對,這樣的邪派一定要除掉,否則江湖難有安寧之日。”
新鮮出爐的四小公子,也齊齊起身抱拳說道,“晚輩等聽憑前輩們調遣,定當竭盡全力,剷除武林敗類,還百花太平。”
“剷除武林敗類!”
“還百花太平!”
眾人高舉手旁的酒碗或者刀劍,齊齊高喊起來,聲浪直衝雲霄,震得木艾耳膜生疼,她拉了歐陽靠過來,低聲在他耳邊問道,“真有這樣的事情嗎,這些人也太過殘忍了?”
歐陽不願她聽得這種黑暗之事,但也不想騙他,於是點頭說道,“是真的。”
木艾瞪圓了眼睛,“這種喪心病狂之人,真應該把他們千刀萬剮。咱們也盡一分心力吧…啊!”她說到一半,突然想起幾個分路而行的孩子,立刻高高提起了心,驚問道,“辛巴、誠兒和幸兒,現在在哪?會不會…”
“不會!”歐陽連忙用力握著她的手,安慰道,“崔鵬和瘦子他們都是再機靈不過的,如若有事早留下標記或者前來通稟了。”
“也是,”木艾長長了出了口氣,“過幾日匯合之後,一定要拘著他們練上幾年武藝,起碼有個自保能力再放他們出來行走,省得我跟著懸心。”
與他們相隔六七桌之外,大禹和濤兒對視一眼,也都有些驚懼,同時把幸兒往身後掩了掩,好似那專殺孩童的惡人就在眼前一樣,幸兒抓了兩個哥哥的袖子,小聲道,“我想媽媽了,外面的人太可怕了。”
大禹笑著安慰她,“別怕,大伙兒不是正商量抓那些壞人嗎,再說,哥哥們會保護你的。明日咱們就出發去澤城,媽媽恐怕已經等在那兒了。”
司馬淵揮手示意眾人停止呼喊,哈哈大笑,“諸位同道如此齊心,那邪道敗類定然插翅難飛。老夫已經探得那邪風殿總舵所在之處,待明日武林大會一過,諸位同道高舉俠義大旗,一舉攻向邪風殿,還百花清平。”
“願追隨老莊主號令!”眾人高聲應下,邪風殿不過幾十人,他們這院子卻不下四百人,這一仗是必勝無疑,沒有損失,又得了俠義之名,自然無人反對。
這時黃普德帶了十幾個小廝走上台階,先給司馬淵等長輩和眾武林人抱拳作了個羅圈揖,然後笑道,“岳父大人,小婿前些日子正好在明月城買回幾壇好酒,都是三十年以上的陳釀,今日特意搬出來獻上,為諸位前輩和眾武林同道助興壯行。”
別人聽了這話還罷了,唯有老酒鬼立刻就站了起來,上前一把從一個小廝手裡搶過一壇,拍開泥封嗅了嗅。
黃普德眼裡的驚恐之色一閃而過,卻被他立刻掩飾過去,笑問道,“酒前輩,這酒可還能入得您的口?”
老酒鬼哈哈笑道,“入得,當然入得,這可真是三十年的竹葉青,現在城中酒家賣的最多才二十年,我昨晚翻了幾家大戶宅院的酒窖,也才翻到不過兩壇,早知道你們這山莊還藏了這些,我就不用跑那麼遠的路了。”
黃普德心裡暗罵,若是被你知道了,我還怎麼進行計劃,嘴上卻恭維道,“酒前輩真是酒中真仙,只一嗅就知年份,小子佩服。小子先給前輩滿上。”
黃普德留下兩壇放在桌邊,剩下的,就吩咐小廝們走下台階,分與眾人。
他親自揭開一壇,恭敬的為幾位老爺子滿上,然後退到門邊,一副隨時恭候差遣的模樣。
老祝頭兒就誇讚道,“司馬老友你可真是好福氣,有這麼孝順的女婿在身邊伺候,不像我們幾個,老了老了,身邊連個解悶的小輩兒都沒有。”
老顧頭兒也說道,“可不是,我那山門裡幾百號人,也挑不出一個這麼能幹的,我都這麼一把年紀了,還要為他們勞心勞力。”
司馬淵被誇贊得紅光滿面,笑道,“幾位老哥謬讚了。”然後,舉了酒碗,沖向院中眾人高聲說道,“這一碗,就敬諸位武林同道明日剷除邪派,馬到功成!”
“剷除邪派,馬到功成!”眾人齊齊高聲應和,端起酒碗就要大口喝下。
正這時,院中突然傳來兩聲清脆的童音,“不能喝!”“酒里有毒!”
眾人一愣,齊齊放下酒碗,驚疑的看向正房旁邊的角門處,只見兩個青衣小廝正跑向大廳,“酒里下了毒,就是這獻酒的人下的。”
話音落下,他們也跑到了大廳之中的光亮之處,眾人這才看得清楚,兩個小廝不過是十歲左右的孩童,衣衫好似很不合身,袖子和褲腿都挽了幾道,臉上雖然沾了些黑灰,但是依然能看出他們的長相靈秀,眼眸清澈,小小眉頭因為焦急緊緊皺著,看著怎麼也不像下人奴僕,倒有些富家小公子的模樣。
黃普德本來看著眾人馬上就要吞酒入腹,心中正懸得高高,卻在關鍵時刻被兩個小孩子攔阻,那眼裡恨得就差點冒出火來,此時又聽他們言明是自己下毒,立刻怒斥道,“哪裡跑來的賤奴,信口胡言,衝撞客人,張管事呢,還不把人拉下去教教規矩!”
台階旁早嚇傻了的幾個小廝,連忙跑上前想要拉下這兩個看著眼生的同伴,卻被辛巴和誠兒三拳兩腳打到一旁,辛巴抬手指了黃普德罵道,“就是你這笑面虎,我們昨晚躲在酒窖里,把你的勾當看得清清楚楚,你把一紅一綠兩包藥粉倒進酒罈子裡了。”
“就是,那些普通酒里放的是紅紙包里的藥粉,架子上的好酒…”誠兒也指了桌上那兩隻竹葉青罈子,說道,“就是這竹葉青里放的是綠紙包里的藥粉。”
眾人一聽,立刻哄鬧起來,他們剛才可人人都喝了好幾大碗,如果裡面真被下了毒,豈不是性命難保?
黃普德心裡哆嗦,嘴上怎肯承認,“你們是哪裡跑來的小賊,隱藏在我們莊上酒窖,究竟是何居心?”說著,轉身衝著司馬淵行禮說道,“岳父,是小婿行事不周,被小賊闖入宴席,攪了諸位同道興致,小婿這就把小賊拿下審問。”
司馬淵冷臉上都快要能刮下二兩寒霜來,他莊上的酒宴被人喊出酒中有毒,那豈不是指責他們莊上有意暗害武林同道,就算這事最後證明是一場誤會,也定然會損及山莊的威望,況且他這女婿黃普德,多年打理山莊,任勞任怨,忠心不二,絕對不會背棄山莊。退一萬步說,就算他有何怨言,也不可能挑在此時,與所有武林同道為敵。
但是這兩個小廝又說的好似真的一般,他心中也有些猶疑不定,思慮這事要如何處理。
這時,他身旁的顧老爺子卻突然站了起來,仔細打量了那兩個小廝半晌,遲疑問道,“你們可是二少爺和誠少爺?”
正文第四百七十五章反將一軍
第四百七十五章反將一軍
辛巴和誠兒聽到熟悉的稱呼,齊齊轉頭看向說話之人,卻不想黃普德情急之下起了歹心,趁了這個機會,突然暴起,雙掌齊齊拍向他們的背心…
兩個小子被林閻王的鞭子抽了半個月,唯一得到的好處就是,身形靈敏了,警覺也高了,他們聽得身後風聲不對,立刻分別躍向兩旁,險險躲過了攻擊。
“你想殺人滅口!”顧老爺子怒喝出聲!
“住手!”台階下也迅速奔過來兩個少年和一個小女孩,滿臉怒色的盯視著黃普德。
辛巴和誠兒一見那少年,立刻驚喜的又跳又叫,上前緊緊抱了他們,大喊,“大哥,小妹!”
大禹攬著他們退後幾步,與那黃普德隔的遠了,低聲說道,“有話一會再說,先告訴我,你們真看見這人下毒了?”
“當然,大哥。我們看得清清楚楚。”誠兒和辛巴猛點頭,大禹拍拍他們的背,看向顧老爺子說道,“老爺子,當日同路南來,兩個弟弟的品性,老爺子是清楚的,他們雖然頑皮,但卻從不說謊。今日這酒中恐怕真有蹊蹺,還望老爺子主持公道。”
其它幾位老者包括司馬淵都看向顧雲生問道,“老友,你認識他們?”
顧老爺子點頭,也不解釋,看向司馬淵,“司馬老友,賣我一個薄面,驗一下酒水吧。”
黃普德臉色瞬間慘白,眼睛微眯著掃了掃院子裡那些空酒罈子,不著痕跡的退後兩步,彎指伸入唇間,頓時兩聲尖利的口哨聲直衝廳外。
那院牆上立刻躍上幾十個黑衣人,當先一人身材魁梧,多穿了一件玄色斗篷,戴著鬼怪臉譜,嘎嘎怪笑幾聲,跳下牆頭,猶如在自家庭院裡漫步一般,閒適得帶著一干屬下穿過人群,來到台階上,瞟了黃普德一眼,嗤笑道,“你這人也太過膽小,還跟他們羅嗦什麼,那失魂散他們都喝下肚兒了,就算沒有紀雲粉相合,藥效也差不到哪裡去,頂多對付這幾個老傢伙要費點手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