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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別惦記奶奶了,奶奶的身體自己清楚。”老太太看著木艾出了門,面朝里合衣躺下了。顧氏見沒人理她,只得訕訕的扯了李生回自己房間,至於她怎麼拿李生出氣就沒人知道了。
木艾慢慢過了側門,進了院子,心裡嘆息,太陽穴又開始一抽一抽的疼起來。
一進屋子,辛巴就撲進她懷裡,小身子緊緊攀在她身上,腦袋埋在她肩上,怎麼哄也不抬頭。她只得隨便踢了腳下的繡花鞋,摟了他躺在床上,心裡想著以後再不能帶著孩子去西院了,那對兒極品夫妻不知道還有些什麼節目沒上演,萬一嚇到孩子就不好了。
俗話說不怕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怕和傻子辦事兒,而這顧氏不但是個缺心眼兒的傻子還是個地道的潑婦…
手下慢慢拍著辛巴,心神在空間裡翻找了個毛絨玩具熊出來,這還是大學一年級時,她給自己買的生日禮物,一直陪了她四年的大學時光,每晚伴她入夢的好夥伴。她一直好好放在空間裡,今日說不得要拿出來,哄哄辛巴高興了,如果任由胖小子這麼驚懼下去,萬一再迴轉之前那樣不言不語的狀況就遭了。
辛巴突然見到媽媽手裡的大熊,驚奇的睜大了眼睛,小嘴嘟著,輕輕說了句,“媽媽?”語氣里是滿滿的問號,卻還是只有兩個字,木艾耐著性子,逗他多說了幾句話。直到確定他並沒有什麼反覆,才摟了他慢慢說道,“辛巴,媽媽心情不好,你自己玩兒一會兒好不好?這是大熊維尼,讓他陪著你做遊戲,你摸摸它的絨毛,有沒有大白的柔軟?”說著,把大熊塞到辛巴懷裡,示意門口的夏至抱了他下地,又放出大白二白,兩個老虎也對這個新出現的同類很感興趣,一會用鼻子嗅嗅,一會兒又用爪子碰碰,十分好奇。
辛巴畢竟是小孩子心性,片刻不到,就忘記了媽**冷落,一邊咯咯笑著一邊吃力的拖著大熊,和兩隻老虎玩起了捉迷藏。
木艾吩咐了夏至小心照料,又喊了秋分燉一份銀耳冬瓜湯送到西院去,然後穿上鞋子帶著春分出了角門。
正文第七十章田間漫步
第七十章田間漫步
稻田裡的稻子收割乾淨後,郭淮早已帶人把田又翻了一遍,然後刨坑種上了菘菜,不過幾日功夫菜苗兒又長得兩寸高了,初出地面的張揚新綠和旁邊接近收穫晚期的黑綠色蔬菜,形成鮮明的顏色對比。木艾沉默默從兩塊田地間的小路上穿過,春分跟了夫人這麼久,怎麼會不知道她心情糟糕,有心想引著夫人說些高興事,但她卻沒有夏至那種歡快明朗的性子,想了好半晌也沒選好話題,索性只好也默默的跟在後面。
歐陽遠遠綴在兩個人身後幾十米的地方,看著前面那個有些沉悶的身影,心裡突然起了殺意,如果讓那個半殘女人不知不覺的死去,她是不是就會少很多麻煩,起碼要比如今這樣左右為難要輕鬆上許多,可惜,他太了解她的性子了。就是練習法術時,砸到幾棵樹還會念叨著什麼花花糙糙也有生命,何況還是一條人命呢。他真下殺手要了顧氏性命,她恐怕也不會讓他繼續呆在這裡了…
放眼四周山林,一片青翠繁茂,到處都是生機勃勃的糙木,木艾慢悠悠的走著,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煩悶,老實說,她也埋怨過老太太,上次栓栓後背都差點被打爛了,連她一個只相處了一年的人都心疼的直掉眼淚,可是,老太太和栓栓相依為命這麼多年,卻為了一個傳承香火的孫子,而沒有責罰那惡毒女人半點兒,這不得不讓她心涼。
也許她是受了多年男女平等觀念的薰陶,所以不能理解這個時空里極度重男輕女的想法,但是,老太太的沉默和偏心,確實讓她不喜歡。想起這惡毒的一家人沒有回來的時候,日子多快樂悠閒啊。如果今日這事再鬧上幾次,恐怕沒有幾個月,老太太就會被氣死,難道她自己的命和孫女的命都沒有一個香火重要嗎?
苦笑一下,木艾嘆口氣,如此看來,她這個不能生孩子的女人,在這時空是嫁不出去了,雖然她從來沒有打算嫁人,但是,不想嫁和不能嫁,一字之差,卻是完全不同的含義。所以,她還是初衷不改,只希望可以安閒快樂,毫無一絲煩憂的健康到老就好。
都說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可能上天看不得她太自在,派了這麼極品的一家子回來,輕易的把她的安閒打了折扣,如果她夠狠心,把栓栓趕回去,扔給老太太一大筆銀子,算是加倍償還了她的救命之恩,然後再也不和她們打交道,自然就不會再心煩,不會再如此憋悶,可是,她卻不是那樣狠心的人,也許是從小親情缺失的關係,她不怕冷眼嘲諷辱罵,反倒最受不得別人對她好,但凡承了一次善意,必然十倍百倍相還。
她初入這個時空,是老太太把她救回來的,每日裡下田幹活,晚上回來還要熬夜給她fèng製衣裙。栓栓小小年紀,無論多眼饞她碗裡的麵湯,都沒有吃過一口,早晚守著炭爐子給她熬藥,小臉兒總是烤得通紅,還有這一年來相處的點點滴滴,這些溫暖的記憶,怎麼是輕易能夠捨棄得了的。她想要好好奉養老太太終老,想要置辦一副最豪華的嫁妝送栓栓出嫁…
只不過,這李生一家三口實在太不招人待見,原本以為他們不過是霸道愛錢,如今看來,倒有些貪心不足蛇吞象的意味。她從小生活在爺爺奶奶身邊,父母雖然離婚之後分別嫁娶,但是好再都是有錢之家,從沒短過她的撫養費,甚至可以說是豐厚。而且隨著物價漲幅也跟著提高,一直到她大學畢業之後,都每個月帳號里都會按時打進一萬塊錢來。她四處遊走,拍照寄給報社,幸得編輯賞識,每月收入也不菲,後來得了空間戒指,哪怕一指不動,一生也會衣食無憂,所以對金錢就更是不在意了。
到了這個時空,只過了半個多月清苦日子,就賣了香米,簡簡單單就賺回幾千兩銀,而且種植空間裡每種水果蔬菜在這裡都是萬金難換的珍寶。如今的幾畝地,撿上兩三樣蔬菜種下去,不必費心壟斷幾年,只單第一年的收入就會過萬。住房有寬敞的宅院,吃食有地有空間,衣裙有上幾件換洗足以,唯一讓她有些責任感的就是家裡那十幾號依靠她吃飯的奴僕,那也每年幾十兩銀就解決了。銀錢對於她來說,更多的價值是在於花用的開心,不必因為貧窮被人嫌棄欺辱。
可是,今日顧氏那副貪婪的嘴臉和醜惡用心,讓她第一次懷疑,往日裡,她是不是過於大方了,以至於讓人有種軟弱可欺的錯覺。恐怕要想個什麼辦法,哪怕不能徹底消除顧氏這個隱患,起碼也要打掉她的囂張氣焰才好…
郭淮正帶著木三坐在田邊小院兒的屋子裡核對這幾日的蔬菜出貨量,聽見阿大在門外喊著夫人來了,急忙理好衣服,又讓木三放下挽起的褲腳,一起接出門去。
木艾出來就是為了散心,一時起意想要看看春天時放養的雞和豬,見到郭淮出來,免了他們行禮,帶頭往豬圈那側走去,郭淮擔心那些豬糞雞糞之類的髒物,惹得自家主子看後又吃不進飯,出聲阻攔,“夫人,還是我給您稟報一下吧,那邊實在有些髒污,怕您看了不舒服。”
木艾笑了笑,“不妨事,從春天蓋好以後,我還沒來過呢,咱們邊走邊說吧。”
“是,夫人。”郭淮見攔不住只得前行兩步,遇到坑窪之處出聲提醒。
“郭叔,雞和豬可有遭損?”木艾來到豬圈前看了看裡面趴在背陰處睡覺的幾頭半大花豬。豬圈不大,分了四個隔斷,地面俱是按她當初的吩咐建成了斜坡形,裡面高外面低,豬排出的糞尿都流到低處,便於打掃不說,也免了豬睡在糞尿里容易生病。圈外的角落有桶石灰,看樣子平日裡也常會撒些,用來消毒殺菌。
“回夫人,春天時買了十頭豬,沒有一頭遭損,現在都有一百多斤了。雞場那邊,當初買了一百公雞,一百母雞,前幾日被黃鼠狼叼去十幾隻,阿大做了幾個夾子,晚上又常起來查看,這才沒有再損失。”郭淮微微低著頭,似乎為此有些自責。
木艾點點頭,抬眼看了看不遠處的東山,糙木扶蘇,林深幽暗,於是開口叮囑道,“家稱萬貫,帶毛不算。養牲口有些糟損都是難免的。這東山離得如此之近,難保哪日會下來什麼凶獸,到時大伙兒千萬不要冒然犯險,關好門窗,護住自己安全就好。這些雞豬只是咱們府上備著過冬時吃用的,就算都遭損了也沒什麼妨礙,到時再買就好。記得,只有人命安全最重要。”
木三和郭淮聽了,心裡都是一熱,這天下除了自家主母恐怕再也沒有如此重視奴僕性命的主子了。
木艾沒有料到自己的幾句話,讓身後的兩個人如此感激,慢慢又向不遠處的雞舍走了過去,半人高的小矮棚整整齊齊列了十幾排,裡面都搭著一尺高的木架子,供給小雞們晚上停歇所用,每個棚子前面還有兩個長條的木槽子,一個裡面裝了半下清水,一個底部零星有幾粒包穀,想來是給雞餵水餵料的食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