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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禹和濤兒對視一眼,都有些心驚,“難道他們為了搶咱們家一把刀,如此興師動眾,還請了幫手來?”
“不會,”濤兒搖頭,“絕對不會,一定是還有別的圖謀。”
辛巴和誠兒不耐煩的拍拍長劍,“咱們這麼猜也猜不出什麼,不如去抓個倭人回來問問”
大禹瞪了他一眼,“抓回來也沒用,你懂他們的土語啊。”
辛巴還要再辯解,陸方又跑了回來,“大少爺,那些倭人放了一隻孔明燈,然後就奔著東門跑去了。”
“東門”大禹和濤兒齊齊驚叫出聲,“難道他們要攻城作亂城裡還有二百倭人呢”
辛巴也急了,“媽媽和小姨他們還在裡面呢”
“辛巴你的令牌帶了嗎?”
“帶了”辛巴扯出掛在脖子上的赤金令牌,“早晨出來的時候忘摘了”
大禹沉吟片刻,“媽媽和爹爹在一起,肯定不會有事,但是這些倭人如果攻破了城,肯定要死很多人,咱們回來的路上不是有座水軍營房嗎,你和誠兒拿著令牌去搬兵,不管是在海上截斷倭人的退路也好,還是派兵支援城門都好,要快我和濤兄帶人先去各個城門示警,記得最後在咱們家裡匯合,千萬注意安全”
辛巴和誠兒也知這事情緊急,大聲應了騎馬就跑出了谷,大禹和濤兒留了陳方和陸雲下來,叮囑他們帶著幸兒去山上藏好,就匯合了孔喜兩人分別騎馬去各城門示警。
白露城地處海邊,離著南疆隔了三城之遠,就算幾年前有幾場小戰亂,對這裡也毫無影響,所以,多年四座城門就如同虛設一般,兵卒們也懶散混日子,每月領上一兩餉銀,偶爾在進出城的商隊那裡盤剝些零碎銀子,大夥就湊在一處喝兩杯小酒樂呵樂呵。
今日正巧幾個倭人趕在關城門時從碼頭回來,兵卒們知道他們把府尹大人打點好了,平日裡行事很是霸道,於是不敢慢待,討好的多留了半刻鐘,直到他們的馬車慢悠悠走進來才關了城門。
那些倭人好似很歡喜,從車上搬了四罈子好酒送與他們,惹得值守的兵卒們差點歡呼出聲。
天色剛一黑下來,城門緊閉,兵卒們就聚在城下的營房裡,就著買來的小菜,美滋滋喝了起來。
有個剛招募上來不久的小後生,被眾人笑鬧著灌了一碗酒,一邊暈的滿地打轉,一邊嘟囔著,“我不能喝酒,還得去值守呢。”
一眾老兵油子鬨笑起來,把他按在木板床上,拍了一巴掌,“睡你的大頭覺吧,咱們這城頭,就是空上一萬年也不會有事,你以為這裡是南疆北疆呢。”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招呼道,“行了行了,他以後就知道了,骰子拿來,咱們賭幾把,長夜漫漫,有酒有肉有骰子,過的就快了。”
旁邊的人也大聲附和,吆五喝六的賭了起來,結果沒賭上兩把,鐺啷啷,杯盤就都被掃到了地上,眾人紛紛歪到在地,昏睡不醒。
很快幾個倭人一腳踹開了營房大門,進來一見他們的樣子,嘿嘿冷笑幾聲,每人賞了一刀,結果了性命,就涌到城門下,拔下一人合抱粗細的門閂,吱呀呀打開了大門,放進了幾百同族,直奔最富庶的東市而去,很快慘叫呼喝聲更加密集,所有商鋪都被踹開了門窗,留守的活計和掌柜們都遭了毒手,庫房裡一箱箱貨品被搬了出去擺在街上,有那倭人不只從何處趕了馬車出來,把箱子扔到車上匆匆拉出城去。
倭人們似乎也沒有想到一切會這般順利,幾個頭領摸樣的湊在一起商量幾句,又分出百人奔著附近的幾家大戶而去…
其它三個城門的兵卒白日裡同樣也得了倭人送的好酒,當然也是醉的不醒人事,瘦猴嗓子都喊啞了,敲著破桶跑來,怎麼叫也叫不起,狠狠踹了他們幾腳,攀上牆頭,正遇騎馬奔來大禹和濤兒等人,聽得兵卒們如此,都是恨得咬牙。
(一本朋友用心寫的好書,《仙本純良》身為修仙界的“敗類”,我想說:其實我是個純良的人,真的)
正文第五百零七章平息
第五百零七章平息
大禹幾人騎馬直奔府尹衙門而去,瘦猴繼續滿城去呼喊,很快家家戶戶都亮了燈,有那膽子大的跑出去聽得“倭人作亂,守好門戶”
驚得跳了起來,緊緊閉了門戶,把家裡人都聚在一處守著,生恐波及到自家。
有那大戶人家在東市有鋪子,急得連忙派了護衛去救援,一時間城中亂成一團。
倭人們早把東市洗劫一空,連帶周邊幾個大戶人家的金銀細軟,賺的是盆滿缽圓,一把大火點燃了灑在各處的菜油,就趁亂撤退了。
歐陽堵在東市門口,一刀砍在倭人的肩膀上,救下一個護衛模樣的人,然後四下遠望,心頭就是一緊,今夜刮的是東風,如果讓東市的大火著了起來,恐怕就得燒掉半個白露城。而自家的別院離得東市只隔了兩條街,萬一…
他大聲呼喝崔猛等人,很快,兩個兄弟聚了過來,頭臉上都沾滿了血跡,“首領,崔大哥他們恐怕走散了,怎麼辦,是救火還是追殺出去?”
“你回去告訴夫人,趕緊帶人撤到城西去我去找幾個孩子”
“是,首領。”那兄弟應下,迅速拐過街口不見了。
歐陽又向城外趕去,正遇一隊兵卒在攔截倭人,其中兩道呼喝叱罵之聲很是熟悉,於是一邊揮刀殺過去,一邊喊道,“是誠兒和辛巴嗎?”
兩個孩子立刻驚喜的高聲答道,“爹爹,是我們,家裡怎麼樣?”
“家中無事,不要分心”歐陽一刀砍下一個倭寇的手臂,終於趕到了兩個孩子身旁,把他們擋在了身後,問道,“你們兄長和妹妹呢?”
“妹妹躲在山谷,我們去搬兵,大哥去各處城門示警了。”兩個小子背靠著爹爹,一時間勇氣大增,一邊揮舞著手裡的長劍一邊大聲答著。
這一隊兵卒只有百人不到,平日裡少有與人生死相搏的時候,突然遭遇兇狠的倭人,別說攔阻,能保證自己不被砍倒就不錯了,抵擋了不過半刻,就被倭人沖得四處逃散了,好在倭人本來就要撤退,也沒有過多糾纏,倒讓幾個跑的慢的兵卒撿了條性命。
歐陽護著辛巴和誠兒,一路退到城門邊,眼睜睜看著倭人們跳上船離開,辛巴恨得直跺腳,但是己方實力不如人,只能這般束手無策。
東市的火勢越來越大,映得半個天空都亮如白晝一般,驚叫聲,呼喊聲,呻吟聲,交織在一處,分外悽惶而無措。
也許是怕波及到自家,也許是探明了倭人已走,越來越多的人衝出了家門,或者端著銅盆,或者拎著水桶,加入到救火的行列,足足忙了一個多少時辰,天邊露出了魚肚白之際,火勢才終於小了下來,各個火頭紛紛被撲滅,只剩下清白色的殘煙,裊裊婷婷的飛舞在晨起的陽光里。
半個城池的人都聚到了東市,有哭喊著尋找父兄親人的,有心疼自家貨品損失的,有咒罵倭人狠毒的,各說紛紜,但是除了看著一片狼藉,也都沒有一點辦法。
府尹曹大人終於探知外面沒有危險,就穿了官服,駕臨東市,假惺惺的說了幾句,倭人作亂,朝廷定然會為大家做主等語,眾人從他身邊不斷經過,各自忙碌,沒有一人停下聽他廢話。
這白露城裡連傻子都知道,倭人曾打點了他許多錢物,若不然也不會在城中無所顧忌的橫行霸道,如果不是他的縱容,也許就不會有今日之禍。昨晚亂起時,沒有半個府兵出來保護百姓,現在東市燒毀了,死傷者無數,也不見府兵露面,只幾句冠冕堂皇的話,半點用處沒有。
曹府尹訕訕的站了片刻,就坐車離了東市,臉色沉得厲害,恨恨罵道,“這幫賤民,真是不識抬舉”罵完又高聲問著外面的隨從,“昨晚門房怎麼說的,城中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怎麼都沒人來報信兒?”
那隨從立刻回身答道,“老爺,昨晚半夜倭人作亂,曾有那麼幾個人在門前喊著要搬府兵支援,其中一人還說他是什麼郡王,小的們猜測這是倭人用的計謀,想要騙開大門衝進來,對老爺不利,所以就沒開門。老爺為了這一城的百姓,日理萬機,實在辛苦,小的們不忍打擾老爺。本想著不過是場小衝突,有城防司的管帶和司正在,不過片刻就會平息,誰曾想會出這般大亂,都是小的該死,沒有及時叫起大人,否則有大人居中指揮,定然叫那些倭人有來無回。”
曹府尹滿意的點點頭,心裡被捧的舒坦極了,一張白胖的圓臉上總算有了點笑意,但是口中還是呵斥道,“下次不可再自作主張,念你還算忠心的份兒上,回去之後到帳房領十兩賞銀。”
“謝大人賞賜,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那長隨躬身道了謝,伸手悄悄抹去額前的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