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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看著兩個孫女動作熟練的一個抱著,一個吃著,心裡很是安慰,仙仙是真疼栓栓,這個孫女當初真的認對了,想來,就算有一天自己突然去了,栓栓也有人可以託付了。不過,自己應該還可以再活個十年八的,這陣子幫著仙仙忙碌,反倒比以前吃的多了,身體也輕快多了。
心裡想著,嘴裡就把二牛的身世跟木艾簡單說了說,聽得她也同病相憐的眼睛酸澀起來。老太太末了還是不放心的加了句,“以後要注意避嫌些,雖然咱這是窮山村,但是規矩卻半點不比別地方鬆散,別讓人背後笑話,到時候吃虧的可是咱們。”
木艾知道這是為她好,笑著應了,“奶奶,仙仙對於這些規矩之類的,還很糊塗,您老有空多教教我啊。”
老太太點點頭。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試驗田裡的新苗,就聽見院門外有人喊著,“他四奶奶,在家嗎?”
老太太和木艾對看一眼,倆人都聽出來了,是老王頭兒的聲音,難道他追到家裡來吵架了?
老太太也不怯場,囑咐探頭探腦向外看的栓栓,回屋去把昨日剛開針的那條帕子繡了,然後也不理會她撅起的小嘴兒,穩穩的帶了木艾去開門。
結果,老王頭兒領著二牛一進來,就對著兩人一揖到地,嚇的木艾慌忙讓開,老太太則快手快腳的把他扶了起來,拉他到石桌邊坐了。木艾回屋張羅茶水,出來時,見老頭紅著臉,一副極為過意不去的摸樣,想來是從二牛那兒問明白事情真相了。
此時,看見木艾走過來,訕訕的站起來想說點什麼,又被老太太按著坐下了。
“你是當長輩的,咱們又是多年的老鄰居,就算錯罵了她,也不必如此客氣。只要知道仙仙是個好孩子也就行了。”老太太說道。
木艾也趕忙放下茶具,蹲身給老頭兒行了禮,“王爺爺,剛才仙仙也有錯,不應該和長輩頂嘴,您老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計較才好。前些日子我受傷摔破了頭,雖說是李二哥給用的藥,但是認真說起來,他的醫術是王爺爺您傳授的,所以,說是王爺爺救了我一命也不為過,這麼久一直未曾當面謝謝您老。請受仙仙一禮,全當把這事情揭過了,可好?”
老爺子沒想到木艾會如此客氣,不但絲毫未提她無辜被罵的委屈,反倒向自己道謝,實在是個明理賢淑的好女子。
當下滿口答應,又讓二牛給木艾行禮賠罪,畢竟事情都是因為他胡亂幫忙引起的。木艾笑著謝過了他的無私幫助,兩人一時無話,低眉順眼的分別站在各自的長輩身後。
正文第二十章初試靈力
這王老爺子倒真是個藥痴,事情揭過了,和老太太沒聊幾句,就又拐到他那兩株藥糙上去了,唏噓感嘆,“我那仙夜糙必須每日寅時末澆水的,可這小子居然忘澆了,現在我就算多澆幾桶水補救,也無濟於事,它還是蔫巴巴的樣子。還有我那剩下半截兒的木靈糙,怕是也活不了幾日了。”
木艾看著她對面的二牛越聽頭越往下低,馬上就要碰到前胸了。想著他上次幫著自己去城裡賣米,這次又是為了幫自己種地。心裡嘆了口氣,趁老爺子喝水的功夫,插了句嘴,“王爺爺,我從小就愛養些花糙,也稍稍有些心得,如果您信得過,就把那兩盆糙藥搬到我這裡來吧,也許我可以試著把它們救活。”
老爺子實在是很心疼那些糙藥,猛得聽她說能救活,當即喜出望外,連聲喊著二牛馬上就給搬了過來。
木艾有些哭笑不得,這老爺子也太相信她了,絲毫沒有懷疑她的能力,恐怕也是抱著死馬當做活馬的念頭吧。
等著終於送走老爺子,她就把兩盆糙藥搬回了她的屋子,順手澆了些靈泉水,也就不管了。她從小到大,沒有養過任何花糙,當然也不懂救治糙藥苗了,只有澆靈泉水這個辦法,如果也不靈光,那就真的沒救了…
節氣近了八月,天氣更加炎熱,樹上的知了除了早上出來叫幾聲應個景兒,多數時候都躲陰涼里休息了。田裡的包穀秧也被曬得蔫了下來,好再雨水還是會偶爾不大不小的下上一場,地里並不乾旱。木艾這一畝試驗田,經過半個月的瘋長,葵花籽已經有半人高了,長勢實在驚人,地瓜秧雖然沒那麼顯眼,但是也把蔓子伸的滿地都是,葉子又厚又綠。她有點後悔,每日澆的靈泉太多了,以後要逐漸減少些,等差不多趕上節氣,就開始用家裡的井水或者從山溪引水灌溉吧。這片地靠近村邊兒,平日裡幾乎沒有人會經過,但也要防著萬一有哪個小媳婦兒突然好奇來參觀她的新作物。
“仙仙,仙仙,老頭子我就知道你這時候一定在這裡,快幫我看看這棵藥糙…”
木艾聽著身後的喊聲和漸進的腳步聲,忍不住苦了臉,又是這老爺子,自從上次用靈泉救活了兩株藥糙,他就算盯上自己了。非要自己把秘法教給他,還要拿出多年以來收藏的貴重藥材作為交換,可是,靈泉這個秘密武器是絕對不能告訴他的。結果這老爺子,就開始每天早晨跑這地里找她,每日一株藥糙,非要她給養上幾個時辰,不變得更綠更有生命力,絕對不拿回去,木艾被煩的無奈極了,但他又是上了年紀的長輩,也不能說什麼重話,只好把他當做一個老頑童哄著。但是,也算得了一個好處,那就是這塊地,她不必花力氣自己打理,因為老爺子為了讓她專心照顧藥糙,完全扔給二牛伺弄了。
老頭兒本身痴迷藥糙多年,別的事都難以入他法眼,在這裡來來去去十來天了,硬是沒發現這青苗的驚人之處。二牛是一定發現了的,但是,他自從賣米回來,就學會了一件事,木艾身上有什麼奇特之處都要保持沉默。所以,他每日除了避開木艾來的這段時辰,只要得了空閒就會跑這裡來,一會兒拔糙,一會兒培土,神情極其認真專注,似乎在完成一件很神聖的使命。木艾怕他太過勞累,偶爾勸說幾句,他也是當時應著,過後還是照舊,她也就不勸了,想著等秋天收穫了,給他炒盤瓜子,烤個地瓜,送他一頂,百花國第一個吃到這兩樣食物的人的帽子,也能稍稍獎勵他的辛勤了。
閒話少說,木艾還是得繼續應付這老小孩兒。耐心的聽他又把家裡的藥糙都嘮叨了一遍,然後接了他手裡的這株蔫頭耷腦,明顯和名字不符的“晴日嬌”,哄著他樂顛顛的回去了。
抬頭看日頭高了,她也抱著藥糙回了院子,摸出帕子擦擦頭上的汗珠兒,木艾心裡感嘆這天氣是越發炎熱了。看看自己裡面貼身穿著內衣褲,然後是雪白的中衣,再外面是長袖外衫和長褲,最後腰上還系了一條垂到腳面的裙子,簡直里外三層,密不透風。雖然衣料都是麻料或者棉布,但也著實把她熱的夠嗆,一早一晚稍稍涼慡時還好一些,中午乾脆就只能躲在屋裡不出來。偶爾想吃個水蜜桃或者蘋果之類的消消暑,又怕味道太過鮮甜,被栓栓那個饞丫頭發現,畢竟扔下奶奶和妹妹,自己偷吃是有些不太厚道,也就忍住了。
老太太正坐在院子裡樹蔭下擺弄針線,看她和往常一樣又端著藥糙回來,也笑著罵了句“這老瘋頭子還沒完沒了了”,然後馬上攆她回屋裡去,別曬黑了。木艾笑著應了一聲。
老太太低下頭繼續手裡的活計,前幾日剛給家裡那二畝包穀地鋤完糙,一時清閒下來。她就想給兩個孫女都做一套薄紗衣裙,栓栓還是小姑娘,穿些什麼顏色都好,木艾卻是寡居,只能穿些素色衣裳。正巧連富來詢問,房契和地契要寫多少,木艾也不客氣,定了兩畝的宅地,又劃了八畝耕地,連富略微猶豫一下,也就照樣寫了契約,讓她按好手印,準備拿去城裡府衙交地稅上檔子。木艾大方的拿了五十兩銀子給他用作上檔費用,嚇得連富直說用不了這許多,老太太就做主給折中了一下,要他用剩下的銀兩,幫忙買三匹顏色素淡水靈的輕紗。昨晚估摸著連富應該回來了,就急脾氣的自己上門去,連同地契房契文書、紗料一起拿了回來。當然紗料是留了一匹給連富他娘的。至此,木艾算是在村里扎了根兒,老太太的心也終於落了地,也把心思都放在衣服繡個什麼別致花紋上了。
木艾進了屋子,就把藥苗丟在桌子上,整個人攤平手腳躺倒在床上,想了想,栓栓好像出去玩了,暫時不會有人進來,就把裙子和外衣褲都解下來扔在一邊。她真是無比懷念小吊帶和牛仔短褲,多涼快啊,可是,現在明明戒指里就有,卻不能拿出來穿。等將來有了自己的房子,一定要設計一進單獨的院子,平日裡誰也不讓進,她就是穿三點式滿屋晃都沒關係…
嘆了口氣,不過暫時還要繼續忍耐啊,心神沉入空間,真是羨慕裡面潮濕潤澤的靈氣,她突然感覺帶著戒指的手指有些涼意,腦子裡靈光一閃,慢慢引導著這股涼意向外蔓延,逐漸的遍布全身,立刻就覺得暑氣全消,涼慡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