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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老2那黑豆般的小眼睛在木艾等人身上快速的溜了一圈兒,立刻爆出貪婪的光彩,上前哈哈笑道,“哎呀,我的好侄兒、侄女,你們去拜祭大哥大嫂,怎麼不叫上二叔二嬸。”,說著話,他伸手就要攬過大禹的肩膀,大禹厭惡的皺了眉頭,閃身躲了開去。
木艾歐陽兩人聽得這賊眉鼠眼的男子自稱二叔,又想起大禹兄妹昨晚時老鄭家借宿,就猜到這男子定然是與大禹兄妹之間有何不愉快之處,此時這般趕來,抱了什麼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他們兩人也不說話,只是冷眼看著大禹如何應對。
正文第四百九十二章記得磕頭
第四百九十二章記得磕頭
大禹先給里正和老頭兒們行了禮,然後說道,“二老爺,里正和長輩們可都在呢,昨晚他們剛剛作證,我們兄妹與你斷了親,我想二老爺不會如此健忘吧。”
歐陽老2本來以為一個半大孩子,他軟言幾句就哄好了,沒想到卻被他當眾頂得堵了喉嚨,那臉色就青白了起來。
大禹也不理會他,扭頭把里正和族老介紹給家人,說道,“媽媽,爹爹,這是村中的長輩和里正,昨晚有些小事,幸虧他們為我和妹妹做了見證。”
里正和族老都是老成精的人物,那眼力自然比村民們又高了一籌,只從木艾一家人這通身的氣度上就猜出他們定然身份不凡,想起昨晚只是作證斷了親,沒有幫大禹兄妹要回田產,怎敢當得大禹這般高抬,連忙先行行禮,道,“不過是舉手之勞,老爺夫人莫怪我們怠慢了禹娃…不,大少爺才好。”
木艾回了半禮,笑道,“諸位太過客氣了,是兩個孩子給諸位添麻煩了,這幾日兩個孩子還要給歐陽先生夫妻修葺墳塋,到時如有煩擾之處,還望鄉親們擔待。”
“豈敢,豈敢,這是孝舉,村里必定全力支持。”
他們兩方客套見禮交談,就把歐陽老2夫妻扔到了一邊,歐陽老2臉面掛不住,又實在不願意放棄這發財的機會,於是,眼珠兒一轉就打算故技重施,只不過這次換他親自跪在了地上哭嚎,“哎呦,大哥大嫂哎,你們快睜眼看看你們這好兒女吧,現在富貴了,就忘了本了,都不認叔叔嬸子了,大哥大嫂哎,老2我辛苦給你立了墳頭,卻沒聽著一聲謝啊…”
別說這歐陽老2的演技堪比影帝,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那鼻涕眼淚還真是大把大把的往外冒,哭得那叫一個悽慘啊,倘若不知情的人,還當真會以為,大禹兄妹忘恩負義,不認長輩了呢。
木艾嫌吵,皺了眉頭,低聲問大禹,“說說怎麼回事。”
大禹自覺祭拜父母已經讓媽媽爹爹跟著費心,這冒出來的二叔,更是讓他們兄妹在家人面前丟盡了臉面,他心中正恨不得上前打上二叔兩巴掌,聽得媽媽這般問,就簡略把昨晚一事簡單說了一遍。
木艾眼裡冷光乍現,心頭火起,剛才還在山上跟人家父母暗暗發願,要把兩個孩子當親生的待,不讓他們受一絲委屈,這可倒好,剛一下山就被人欺到頭上來了。
兩個孩子這是有她當依靠,如果沒有呢,豈不是就這般被人奪了家產,生生受苦,沒有申冤之處?
低頭再一看大兒臉色,就知道這心思重的孩子,不一定又想到哪裡去了,於是低聲安慰道,“放心,咱們家人只有幫你的,怎麼會笑你。儘管按你心意處置。”
大禹看著媽媽眼裡的暖意,臉色漸漸好了起來,回身冷冷看著歐陽老2,從懷裡掏出那張斷親文書,抖了抖說道,“二老爺,就算你當年為家父母立了墳頭,那棟院子和十畝水田也足夠做謝禮了。現在我們已經斷了親,你就不要再想著在我們兄妹身上沾些好處了。”
幸兒也上前說道,“昨晚,二老爺不是口口聲聲不承認我和哥哥是侄子侄女,現在怎麼又來認親,你們也不怕我爹娘在天之靈怪罪。”
歐陽老2聽了這話,想起從立了墳頭就再沒去看過的兄嫂,心裡也有些發虛,但是眼角偶然瞄到大禹腰間的那塊玉佩,貪念就怎麼也忍不住,於是跳了起來,端了長輩的架子,強硬說道,“斷親又怎麼樣,你們只要姓歐陽一日,我就是你們的長輩,你們不孝順,我就傳揚的讓所有人都知道。讓十里八村的鄉親們都看看,虧你那爹還是個秀才,教出的子女連孝道都不懂…”
“啪”歐陽老2尚未叫囂完,臉上已經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打得他一個趔趄,栽倒在地。
大禹緩緩放下發麻的手臂,厲聲喝罵道,“這天下別人我不管,只有你歐陽博,最沒有資格出言辱及我爹娘。你別以為我當年年紀小,就不記事。我爹娘在世時,你就常常上門要銀子,我爹娘百般勸誡,你都不改惡習。如果不是你敗光了祖產,氣死祖父,我們一家怎麼會搬來這村里,我爹娘又怎麼會遇了洪水喪命。我們兄妹不恨你就已經是寬仁了,而你為了區區田產,不念半點血脈親情,如今得知我們養父母富貴,又掉頭來攀結。你摸摸良心,你對得起我爹娘嗎,你也不怕天神降罪,天打雷劈”
“你,你居然打我”歐陽老2這一會兒也反應過來,知道這侄子恐怕是哄不轉了,臉上又疼,氣怒之下就用上了最後一招,放訛
於是,他身下那塊糙地就遭了秧,被他來回翻滾的壓了又壓,“哎呀,打死人了,當侄子的打死二叔了,快去報官啊,我耳朵聾了,要死人了…”
他那瘋婆娘也開始撲在他身上哭嚎,“沒有王法了,打死人了,不孝子打叔叔了…”
大禹氣得手直哆嗦,頭上一陣陣發暈,所謂家醜不外揚,特別是在他敬愛的媽媽爹爹、弟弟和好友們面前,讓他們看到自己血脈相連的叔叔這般無賴行徑,真是讓他羞愧欲死
歐陽一腳踹開不知怎麼滾到木艾身前不遠的夫妻倆,皺眉對木艾說道,“別把孩子氣壞了,想個辦法吧。”
木艾也覺棘手,不管這兩人如何,都是大禹和幸兒血脈相連的親人,就算斷了親,在這時空里,同族八竿子打不找的親戚也有對晚輩指手畫腳的資格,又怎麼能斷得徹底?
辛巴黑黝黝的眼珠一轉,湊到媽媽身邊說道,“媽媽,要不要我拿著牌子,把他扔到大牢里住幾日?”
木艾瞪了小兒子一眼,敲了他的腦門,笑罵,“就知道出歪主意,都是一樣要曝露身份,還那般麻煩做什麼?”
她說完,扭頭看向地上撒潑的夫妻以及圍在一邊氣惱相勸的鄉親們,淡淡說道,“古話說的好,萬惡yin為首,百善孝為先。大禹確實不好如此對待長輩,傳揚出去人人都會說你德行有虧。”
歐陽老2夫妻聽得她這般說,還以為她要替大禹賠罪,立刻就停了哭鬧,盤算著要多少銀子做補償。
可惜木艾下一句卻轉了話頭兒,“不過,天地君親師,親人孝道,雖然重要,卻重不過天地君王。大禹是你歐陽一族的晚輩不假,但是他卻是這百花的郡王之尊,也不是你能輕易動得的。”
“郡王?”村中眾人連同歐陽老2夫妻都齊齊驚得張大了嘴。
木艾挑眉一笑,“對,就是郡王,幸兒也是郡主。”說完,她四下環顧一圈兒,挑中了不遠處一處小樹林後的空地,問道,“那裡是村中的曬糧場嗎?”
里正有些怔愣的點頭,心裡嘀咕,這夫人為何每次出言都轉換如此之快。
木艾揮手移出別墅,對著一家人笑道,“這幾日咱們就住這裡吧,等大禹爹娘的墳塋修葺好了,咱們再出發。”
“是,媽媽(夫人)。”眾人高聲應下。
木艾輕蔑的瞟了一眼歐陽老2夫妻,“記得再見到這兩個孩子要下跪磕頭。”說完,又看向里正等人,笑道,“我們一家要借村裡的曬糧場用上幾日,隨後謝禮就會送到,還望鄉親們莫吵嚷的天下皆知,連累得山上先人們也不得清靜。”
說完她親手攬了大禹和幸兒,帶著眾人走進別墅。
小安幾個丫鬟連忙進廚房張羅飯食,孔喜則去村口趕馬車,幾個孩子上樓去換衣衫,大禹兄妹走在最後,面色有些黯淡。
木艾敲了他們的頭,笑道,“不要這樣,你們現在是郡王郡主,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不是丟人的事,今日祭拜太過簡陋,來不及說給你們爹娘聽。過幾日修好陰宅,你們也要穿了朝服去跪拜的。咱們一家雖然不喜歡曝露人前,就是怕有點什么小事,也要被有心人傳成仗勢欺人。但是,該表露身份的時候也不能藏著掖著,這裡又是你們的家鄉,說不得以後還要找個門路,幫著村人改改生計。”
大禹沉默半晌,拉著幸兒跪地磕頭,木艾和歐陽一人拉起一個,笑著推了他們上樓。
待一家人重新換好了家常衣裳,吃過了午飯,木艾就帶著幸兒看著小安幾人準備謝禮,全村四十幾戶人家,每家兩包點心,一籃水果,一條二斤多的豬肉,里正、老鄭大叔和有老人的人家加倍,當然歐陽老2家是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