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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師弟因為到了嘴邊的好酒沒了,心中也正惱怒,聽得師妹這般說,也嘀咕道,“人家都說把一個女子裝進心裡就是一眼的事,我看大師兄也是被徹底迷住了,別說不記得你是師妹,就我這師弟也不疼了,我那好酒…”
他話說到一半,就被銀衣大師兄一個冷眼嚇得悻悻閉了嘴,眼角掃到那小夥計還愣在一旁等候,立刻眉毛一豎,喝罵道,“傻愣著幹什麼呢,還快去給老子搬幾壇竹葉青來,你想渴死老子嗎?”
那小夥計連忙陪著笑行禮,然後心裡暗暗咒罵著,一溜煙的跑進樓里,喚了個同伴幫忙,一起抱了四壇竹葉青來,也不敢要打賞,麻利的又退下了。
那銀衣大師兄親手拍開泥封,給師弟師妹都倒了一碗酒,然後說道,“三師弟,小師妹,咱們出來時,師傅囑咐過,這次武林大會恐怕要公推武林三大門派,我們唐門縱橫江湖幾百年的名望,萬不可因為我們受到損傷。剛才師兄口氣確實有些過於嚴厲,這碗酒先給你們賠罪了。”
說完,他當先舉碗把就喝乾,那三師弟一見,連忙也舉碗說道,“大師兄,剛才都是我貪酒惹事,你罵的對,我以後這一路一定聽師兄的話,有錯師兄儘管開口責罵。”說完也仰頭把酒幹了。
那緋衣小師妹,本來就是師門裡的嬌嬌女,從小任性霸道,唯獨對這大師兄心存戀慕,事事依從,她的爹爹也有意栽培大師兄做下一任門主,就等著明年為他們倆人成親之後,就把門主之位傳下去。所以她早已把大師兄當做了私有物,剛才見他望著別的女子眼裡有驚艷傾慕之色,怎會不惱怒?
可是此時見大師兄一臉鄭重同她們賠禮,口口聲聲以師門為重,她又猶豫了,難道剛才真是自己看錯了不成?萬一冤枉了大師兄,豈不是讓他覺得自己嬌蠻,於是她也連忙舉碗,說道,“大師兄,剛才人家也是太心急你了…嗯,總之我相信大師兄心裡只有我一個人。”
說完她略略羞紅了臉,就要大口把碗中酒喝乾,卻被那大師兄伸手攔下了,“這酒烈,多喝頭疼,師妹喝一口就行了。”
緋衣小師妹見得大師兄還是如往常一樣關心她,頓時心花怒放,依言淺淺喝了一口,然後親手夾菜給大師兄,一時間郎情妾意,好似很甜蜜的樣子。
那三師弟自己一連喝了三大碗酒,嗅著空氣里隱隱殘留的那奇特酒香,還是忍不住問道,“大師兄,剛才那人說那兩壇好酒是哪裡買來的?”
“蓉城,閒聽落花小酒莊。”
“咦,這名字怎麼這般耳熟?”三師弟努力回想著在哪裡聽過這名字,可惜,他平日不是喝酒就是練武,很少動腦,所以,腦里空空,怎麼也想不起來。
“你除了喝酒還能記得什麼?”這時一個身形削瘦,眉眼間略帶青黑的年輕男子不知從處閃了出來,順口答了一句,“梵天宮新開的酒莊,專賣果子酒。”
“二師弟,你可是來遲了。”那銀衣大師兄一見來人,淡淡一笑,把他讓到手邊坐著。二師弟伸手進懷裡給掏了一隻金釵出來,臉上浮了笑意,遞到小師妹手邊,“剛才做成一筆生意,就給師妹買了這髮釵,師妹看著喜歡嗎?”
“讓二師兄破費了,髮釵很好看,可我平日多是戴玉簪…”小師妹並沒有伸手去接髮釵,話說的客氣,但是那眼裡的厭惡之色卻任誰都能看得出來。
二師弟有些訕訕的收回髮釵,心裡咒罵,賤女人,如果不是為了門主之位,誰稀罕這般巴結與你,可是臉上卻裝出心傷模樣,勉強笑道,“那我下次再選了好玉簪給你。”
那三師弟不忍一向對他不錯的二師兄受冷落,連忙打圓場,“二師兄,你剛才說那什么小酒莊是梵天宮所開?”
“自然,蓉城左近的江湖同道都知這事,枉你還自稱好酒之人,居然連這都不知。”二師兄抬手給眾人都滿了一碗酒,“等這武林大會完了,我帶你去買上幾壇,讓你喝個痛快!”
“太好了,這話我可記下了,到時二師兄一定不能賴帳。”三師弟樂得眉開眼笑,順手把那錠帶著指印的銀子塞到懷裡,他是門派里最好酒的,卻也是最窮的,不像二師兄擅長製毒售賣給外人,也不像大師兄地位尊崇,每月只能靠這門裡發下的十兩零用銀子過活,可惜還不夠他喝上幾壇好酒呢。
師兄妹幾人各懷心思,臉上卻都帶了笑,壯似極和睦的喝酒吃菜,坐了半個時辰才散去。
正文第四百六十三章江湖敗類?
第四百六十三章江湖敗類?
木艾走在歐陽身側,悄悄牽了他的小手指,低聲笑道,“GG做的真好,可惜這裡沒有攝像機呢,否則咱們小酒莊就真出名了。”
歐陽把她整個細長柔軟的手都握在手裡,側身擋開前面的樹枝,溫溫一笑,“放心,江湖消息傳的快。”
“哦,我忘記江湖人最愛八卦了。”木艾俏皮的吐吐舌頭,“過幾日任先生一定要頭疼了,客似雲來,還不能多賣,哈哈。”
兩人說笑著就落在了後面,顧老爺子抱了酒放在桌上,回身催促道,“你們小兩口回家再說私房話吧,先過來見見我這幾位老友。”
木艾只顧說話沒見小路已經到了盡頭,那酒桌旁還有三位白須老者正齊齊注目在他們夫妻身上,她就微微紅了臉,退後半步,歐陽嘴角微翹,心下溫暖,兩人成親後,只要不是在家裡或者熟悉之人面前,她都會這般收起一切真性情,退在他身後,守著一個妻子的本分,雖然他並不在意別人的閒話,可她卻是堅持不肯讓他受半點委屈。
兩人走過去,歐陽當先抱拳行禮,“晚輩歐陽警悟,攜妻木仙氏拜見各位前輩。”
幾位老爺子都笑著點頭,“小友客套了,我們幾個老傢伙好酒,倒累的你們舍了心頭好了。”
歐陽還要客氣,先前那矮胖的老者已經忍不住了,揮手打斷他們,說道,“都是江湖中人,哪那麼多酸文縟節,小友快坐下吧,咱們先嘗嘗這好酒。可饞死老頭子肚裡的酒蟲了。”
顧老頭瞪了他一眼,“都多大的年紀了,還這般口急,也不怕讓小友笑話。”
他旁邊一個乾瘦的老者也笑道,“老酒鬼這脾氣多少年不就這樣,哪還有顏面可丟了。”
“正是,別讓他急了,咱們就嘗嘗小友這好酒吧。”對面一位紅臉老者也附和道。
白胖老者立刻揭開壇口,就倒了滿滿六大碗葡萄酒出來,立刻酒香撲面而來,他舉起碗就咚咚灌了進去,末了打了一個酒嗝,咋咋嘴,哈哈笑道,“真是好酒,好酒!”
另幾位老者一聽他贊,齊齊都舉起了碗,卻沒有似他一般牛飲,只兩口就放下,紛紛贊道,“醇厚中透著甜香,回味悠長,色澤又如紫玉般絕美,真真是人間難得佳釀!”
顧老爺子又喝了一口,得意說道,“我原來和這丫頭同路時,日日都要喝上一壇。為了救這老酒鬼,南來這兩月,當真是少喝幾十壇。可惜,可惜…”
“哦,難道這酒是這小女子所釀不成?”老酒鬼眼裡放光,牢牢盯著木艾,好似一聽老友說聲“是”,他就要立刻把木艾綁回家去,日日釀酒一般。
顧老爺子狠狠瞪了老友一眼,他可知他這嗜酒如命的脾氣,萬一真冒犯到木艾,可就麻煩了,先不說她是什麼身份,就是歐陽小子也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但是,如果撒謊騙老友,他又不喜,一時到有些為難。
這時木艾開口解圍道,“不瞞這位前輩,這酒最初是我的婢女動手所釀,只供自家喝,不過,前些時日這方子我送給朋友,他在蓉城開了家閒聽落花小酒莊,那裡就有這酒賣。前輩以後若是想喝,就去蓉城走走,一定可以喝得痛快。”
“這丫頭說話乾淨利落,不像那老顧頭吞吞吐吐的,來,我和丫頭說兩句。”老酒鬼一把推開老友,湊到木艾身邊,笑呵呵問道,“丫頭啊,老頭子算起來,年紀和你祖父輩差不多,平生就是好酒,一日不喝酒就沒命了,你看,酒爺爺給你多買幾個漂亮婢女,你把那會釀酒的讓與爺爺怎麼樣?”
木艾盯著他紅彤彤的酒糟鼻子,鄂下的白鬍子和堆滿笑容胖臉,手下死死扯了帕子才勉強忍住爆笑的衝動,這老爺子如果穿越到現代,套上紅衣服,就是一活脫脫的聖誕老人。
歐陽見木艾胳膊微微哆嗦,還以為她在害怕,眉頭就皺了起來,顧老頭立刻一把拉開老友,笑罵道,“這老酒鬼,為了討婢女,還攀扯著要做丫頭的祖輩,真是厚顏無恥,我混了幾月都未敢開口。”
另外兩個老者也不是傻子,聽出他話里的深意,也笑著附和,“這個老不羞,怎麼好討要晚輩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