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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也刺激了鴻鵠學院裡另幾個小後生,拼命地讀經誦史,心裡都盼著下一次秋闈也能考上秀才,也能得套內造文房四寶,供在宗祠里,讓祖先跟著歡喜歡喜。
當然,大部分男孩子還是選擇了做工養家一途,其中成績好的前幾人都會改簽死契,成為木仙府里的下人,然後根據各自意向,分到各個店鋪里當活計,等積累到足夠經驗,就有可能被分到外地的新鋪子裡當掌柜或者管事。
剩下那些孩子也不會沒有著落,花王城裡很多鋪子老闆,都願意花上十兩銀子贖了他們的契約,然後聘他們到鋪子裡做管事或者夥計。他們因為年齡小,每月給一兩月銀就好,等到老掌柜或者帳房卸了任,他們就可以直接接手,比起另請帳房每月十兩的佣金可要便宜太多了。
而學院裡的所有女孩子,則由府里大丫鬟親自挑選分配。
手腳勤快的就進鋪子後廚幫忙,學做點心或者各種小吃食,將來也許會分到其它城的新鋪子裡做管事。因為有契約在,她們也不敢把方子泄露出去,十年後解約時,那些用到芝麻花生水果之類的方子,因為促進推廣,早就被陸續放得差不多了。而剩下的方子,用的食材都是別處都找不到,所以,她們就算泄露出去也沒辦法做。
剩下幾個穩重知禮,又性情溫柔細緻的就改簽死契,被帶進府里伺候主子。
這樣兩年下來,無論是各個鋪子還是府里,就解決了人手不足的問題,也省得要在東廂里辦識字班了。
孔喜那隊護衛里,趙文和嚴武兩人連帶她們的家人都被調了過來住在三進院子裡,男子負責醫館和學院的護衛,女子們則負責照料孩子們的一日三餐。她們本身都是窮苦之家出聲,又都生育了子女,所以,對這些孩子們照料很是用心。男孩子們會自覺做些清掃打水等活計,女孩子們則幫忙摘菜烙餅洗衣,十分和睦。
只是,孩子們不知道,他們的平日的表現也都會通過這兩家人傳給府里,然後決定了他們以後的去向。
大禹幾人在醫館和學院裡四處看了看,天色就已經將近申時初,三人辭別了木三,在日落之前趕回了李家村。
正文第三百章豁出去和才明白
第三百章豁出去和才明白
木艾坐在院子裡,看著小安領著惜緣、惜花、惜春、惜福幾個去年春天新進府的小丫頭,把眾人忙了一下午,做好的二十幾壇葡萄汁兒封了起來。想著,這次要埋到空間裡的潭水邊,不知比那些埋在桃樹下的,會不會味道好一些。
抬頭見到三個孩子回來,臉上就露了笑臉,伸手拿了帕子,給照樣一馬當先跑進來的辛巴擦了頭上的汗珠兒,嗔怪道,“一身臭汗,去洗一洗就吃晚飯了。”
幸兒也上前抱了媽**胳膊笑道,“媽媽,幸兒沒出汗啊,媽媽抱幸兒吧。”
木艾點了點她的腦門,“都是大姑娘了,還這麼愛撒嬌。你們啊,什麼時候能像哥哥那般懂事。”
“當然是像哥哥那麼大的時候。”幸兒和辛巴異口同聲答道,然後彼此又做了個鬼臉,跑回各自院子洗漱。
大禹這才上前給媽媽行禮之後,坐到媽媽跟前的小椅子上,簡單把店鋪里的事情說了說,然後又把畢雲濤一事也細細說了。
木艾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手,說道,“那些都是要傳開給百姓們種的,賣給誰都是賣。以後店鋪這些事,你就全權做主了,不必再跟媽媽說。咱們府上就是半個鋪子沒有,也不會缺了銀子花。你儘管放手做,媽媽支持你。”
大禹憨笑點點頭,木艾摸摸他早已變得寬厚的肩膀,感嘆道,“時日過得真快啊,媽**大禹都能替媽媽管鋪子了。”說完,抬頭看了看院子上的四方天空,眼裡閃過一抹渴望,驀然一笑,“大禹,記得那年正月驚馬之事後,媽媽答應過要帶你們出去週遊天下嗎?”
大禹猛然抬頭看向媽媽,其實少年的心都是愛自由,愛新奇,對於週遊天下這樣的夢想,他又怎麼會不記得,當初他們幾個孩子畫好的馬車圖紙,還一直夾在他的書頁里呢。現在媽媽這麼問,難道是…
木艾好笑敲了他一個爆栗,“怎麼這麼看媽媽,難道媽媽是那說話不算數的人嗎?各樣需要的物事都準備起來吧,一個月後,媽媽就帶著你們去好好看看這天下。”
大禹被這樣的好消息驚得呆住了,愣了半晌之後,猛得站了起來,“媽媽…媽媽,我們要去週遊天下了?”
“當然,傻小子。去洗漱吧,媽媽不會反悔的。”
大禹歡喜的抱住了媽**胳膊,少有的撒起了嬌,“媽媽真好”說完也覺出羞窘,連忙喊了一句,“我去告訴辛巴和幸兒。”就跑進了西跨院。
晚飯時,三個孩子一直在說著出遊一事,飯菜都吃得不多,一屋子的丫頭聽說主子們要出門去週遊天下,也都興奮極了,各個眼裡都帶了期盼。
要知道,一個女子從小到大,礙於各種規矩禮法,大多都在一城一地終老一生,很少或者是絕對沒有遠行的機會,如今可以跟著主子一家,不用擔心安全,不用擔心吃食用度,去天下遊走一番,見識一番名山大川,風土人情,那該是多好的事啊。特別是她們進府之後,經常讀些遊記之類的閒書,眼界開闊了,對外面的世界就更是嚮往了。
木艾好不容易扯了個藉口,打發了幾個興奮過頭的孩子,又攆了小安帶著小丫鬟們都早早歇了之後,在院子裡慢慢轉了幾圈兒,就開了後邊角門,來到那塊以前練武的地方。
幾年間她刻意不曾在到這裡來,但是這裡的一切都像深深刻在她的腦子裡一樣,那塊糙地依然平坦,那棵大槐樹依然繁茂入昔,想起以前她和那個人夜夜在這裡飛跳縱越,喝酒唱歌,共騎一系,那般幸福,那般無憂,可是如今,糙木依舊,人卻…
歲月一日日過去,她的心已經被孤獨和思念折磨得筋疲力盡,有時她甚至後悔,如果當初她忍下心裡的疑惑,沒有問出那個名字,如果肖恆不是被詐說出實話,此時,他們是不是還會並肩坐在樹下甜蜜私語,甚至她也許已經成為了他的妻。
想起那些被她忽略的,他眼裡的痛苦掙扎,那些深沉的嘆息,她忍不住會想,他也許也是愛她的,只不過,不得以背負了那樣一個尷尬的身份。而她就真的要為了所謂的真相,為了所謂的背叛,當真一輩子不能原諒他,當真一輩子這般孤獨下去。三年過去了,假使他真的把她的那些隱秘傳給外人知道,那麼她的日子又怎會這般平靜?
木艾用力晃晃頭,好似要晃去腦子裡的混亂一樣,向前幾步坐在一隻橫出了地面的樹根上,拿出吉它,慢慢彈唱她日日都要唱起的那首歌來,“如果一切靠緣分,何必痴心愛著一個人,最怕藕斷絲連,難捨難分,多少黎明又黃昏…早知道愛會這樣傷人,情會如此難枕,如今何必怨離分,早明白夢裡不能長久,相思不如回頭…”
相思不如回頭?原來她如此喜愛這首歌得原因,早就在歌曲里了。她的心在說回頭,在說相思…
木艾放聲大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背叛怎麼疼,傷心怎麼痛,都不如思念折磨人,罷了,罷了,他想要監視也好,想要賣了她也好,都隨他去,她就是想這個人,想和他縱馬江湖,想倚在他肩頭痴痴笑,想親吻他的眼,他的眉,想夜夜見到他在身邊。如果,以後他真狠心把她害得屍骨無存,她也認了,誰叫她愛上了…
“歐陽,你出來”木艾大聲對著曠野喊了一句。
曠野好似有了一瞬間的騷動,但是立刻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木艾冷冷一笑,我說讓你離開時,你就包裹款款離開,如今我說出現,你居然還要裝作不在嗎?
“歐陽你出來,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曠野依舊沉默死寂。
“好,你如果再不出來,明日我就嫁人。”這句話威脅的話終於起了作用,不遠處的一株桂樹上終於輕飄飄落下一個黑衣人。
木艾眼裡一喜,剛要說話,卻猛然愣住了,厲聲問道,“你是什麼人?”
那黑衣人似乎有些尷尬,愁眉苦臉的撓了撓後腦勺,討好說道,“那個…仙夫人你千萬別生氣啊,那個,秘十三,他三年前就離開了。”
木艾聽了這話,霍得一下站了起來,喝問道,“胡說”
那黑衣人連忙擺手,“我可沒胡說,我是秘十三的頭領,這幾年一直守在這裡,他在沒在我可最清楚不過。”
“不可能,去年跑進院子的毒蛇是誰釘死的?還有前幾個月…”木艾越說聲音越高,似乎聲音越大就越能讓自己越加堅信一樣。
秘一為難的搓搓手,“那個,仙夫人,三年前你帶著孩子從神山上下來時,他就走了。那蛇還有那幾個宵小都是我們兄弟出手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