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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低著頭,微微瑟縮了一下,顯然不相信她的話,雨晴也不生氣,又問道,“你可有名字,以後咱們要長相處,不能總是你啊我啊的。”
小丫頭低聲應道,“我沒有名字,小姐高興了就喊我小丫頭,不高興了就喊我小賤人。”
雨晴皺了眉頭,氣道,“就算你是她的丫頭,也不能這般作踐你啊。”說完,伸手抬起小丫頭的臉,笑道,“剛才你按了手印,簽了契紙,你以後就是咱們鋪子裡的人了,我比你大上幾歲,就給你取個好聽的名字好不好?”
小丫頭見她滿臉是笑,不像有惡意的樣子,就慢慢點了頭。雨晴沉吟片刻,說道,“你可能是原來吃的不好,身子還沒長開,真是又瘦又黑,不過,看你這臉型手腳都是細條的,想來以後多吃點好的,就能長成個小美人,不如你就叫小天鵝吧。”
小丫頭到底才十二歲,好奇心重,聽了這新名字,就開口問道,“小天鵝?是鳥嗎?”
“對,你真聰明,就是一種鳥,有白白長長的脖子,很是美麗,不過,咱們百花國是沒有的,只在我們夫人的家鄉才有,而且還有個好聽的故事。”
雨晴說著就把那醜小鴨變成白天鵝的故事講給她聽,喜得小丫頭連連點頭,“嗯,以後,我就叫小天鵝了。”
“你既然是咱們鋪子裡的人了,還不知道咱們鋪子裡的福利吧,你是新人,每月包住包伙食,有一兩的月銀,每季兩套新衣裙,逢年節還有主子們另賞的紅包,以後如果你琢磨出了好點心,還會有二十兩賞銀,將來你到了年紀出嫁,還有五十兩的嫁妝銀子…”
小丫頭聽著雨晴一樣樣數著,眼睛裡越來越亮,最後卻突然都滅了下去,垂了腦袋不肯說話,雨晴就問道,“怎麼,小天鵝,你覺得這些福利不好嗎,滿蓉城算下來,也就咱們鋪子最好了。”
小天鵝卻連連搖頭,“不是,有吃食有新衣裙,比什麼都好,可我…可我得跟著小姐,不能…”
“跟著小姐?”雨晴失笑,又抬起她的頭,“這裡哪有什么小姐,如果你說的是如煙,她剛才跟你一樣簽契約成了奴婢,而且你還是要跟著我們做點心的,她卻是粗使丫鬟,比你還低著幾等呢,只有她伺候你的,哪有你聽她的道理?”
小天鵝呆愣著,一時反應不過來,雨晴又說道,“我看你是跟著她時日多了,腦子都變笨了,你那二百兩的賣身銀子還在她手裡呢,明日去要回來,留著以後出嫁時給自己多採買些好衣衫,為何要放在她那裡啊,你以後除了和她同屬一個鋪子,再沒有任何關係了。”
“我不是她的丫鬟了?我不用伺候她了?”
“當然,你的契紙在掌柜那裡,要送到咱們主子那裡去的,你跟她沒關係了。”
“她不能打我了?也不能讓我挨餓了?”
“當然,你不知道,咱們主子最是護短,就是上門來買點心的貴人都不敢隨便呼喝我們,她也是奴婢,有什麼資格打你,她以後如果欺負你,你就打回去,我們幾個給你撐腰。”
小丫鬟沉默半晌,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正文第四百四十八章泄底
第四百四十八章泄底
雨晴把她摟在懷裡安慰,不用猜也知道,她以前定然是在如煙手下吃了很多苦,如今突然覺得逃脫出來了,心中不知怎麼激動呢,不過要成功策反她,還要再等等,等她知道自己真是離開了如煙的掌控,才會開口說真話。
這時,馨兒扯著狼狽的如煙進了門,一見兩人的樣子,就知道雨晴的策反奏效了,於是笑道,“別哭了,是不是沒吃飽飯,肚子又餓了,你墨痕姐姐和琉璃姐姐正熬骨湯呢,你們去喝一碗吧,我給這不懂事的奴婢安頓個鋪位。”
雨晴笑著拉了小丫鬟站起來,笑道,“我給這***取了個名字,叫小天鵝,怎麼樣,好聽吧?”
“小天鵝?”馨兒上下打量小丫頭幾眼,點頭,“嗯,雨晴姐姐就是聰明,希望以後這名字會名副其實。”
雨晴指了長榻說道,“這長榻還算軟乎,以後就給小天鵝睡吧。”然後就牽著小天鵝出去了。
馨兒會意,回身走了出去,不到片刻就抱了一大張油氈進來,鋪在長榻下面,又從柜子里抱了床被褥出來,直接扔到油氈上,冷冷說道,“你以後就睡在榻下邊,別睡的太死,誰想喝個水或者有個大事小情,你就起來伺候著。”
如煙看著地上散亂的油氈和被褥,恨得牙根咬得咯吱響,有心想反抗,又打不過馨兒,只得低頭強忍著眼裡的恨意不出聲,馨兒也不理會她,又指了那牆角的梳妝檯等物,說道,“這屋子裡的東西有一樣算一樣,什麼也別輕易動。該分配給你的物件兒,一會兒再給你拿回來。”
說完,轉身就出了門,留下如煙一個人站在那裡發呆。
馨兒在門外聽了一會兒裡面沒有動靜,就飛速跑到灶間,掃了一眼,見雨晴和小天鵝不在,她就跳到琉璃和墨痕跟前,笑道,“怎麼樣,兩位姐姐,我剛才厲害吧?”
琉璃拉了她的手到桌前,給她盛了一碗飄著碧綠蔥花和雪白豆腐塊的骨湯,笑道,“當然厲害,這是獎你的骨湯。”
馨兒拍拍胸口,“我也是學著我那繼母的樣子,其實我心裡也虛著呢,你們又都不敢動手,只好我來了。”
墨痕上前敲敲她的頭頂,笑道,“你啊,得了便宜還賣乖,明明欺負人欺負的很高興,還非要撈點功勞。”
馨兒吐吐舌頭,低頭一邊喝湯一邊說,“姐姐們說,她晚上會不會趁咱們睡著了,偷跑啊。”
“不會,她的賣身契可在掌柜的手裡呢,按百花律逃奴可是要被處死的。”琉璃毫不擔心,“你雨晴姐姐帶著小天鵝去洗澡了,等過個兩三日,把小天鵝的心思哄轉了,探出這如煙的底細就好了。”
三人商議妥當就拾掇乾淨廚房,又把明早做點心要用的面發上,就相攜去洗澡,上床安歇。
原本眾人都以為如煙會生出一些事情,可是,她卻極老實安分,坐在地鋪上,低眉順眼,就是馨兒折騰她倒了幾次茶,她也沒發火。小天鵝有些畏縮的看了好半晌,才敢爬上軟榻上,鑽進被窩,偷眼看著自家小姐,不敢說話。
幾個丫鬟冷眼看著,也都心裡疑惑,卻不知如煙早就打好了主意,在她想來這些丫鬟一定是也想爬上大少爺的床,卻被自己搶了先,於是心裡存了怨恨,趁著她也簽了賣身契變成丫鬟,主子又不在跟前的時機,拿她出氣泄恨呢,只要她忍的住,等到歐陽老爺或者夫人到鋪子裡來時,她就熬出頭了,那時她一定要統統找回來。
她一夜輾轉反側,睡去時已經是子時後了,好似才閉上眼睛,就被人粗魯的推醒了,馨兒清脆慡利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喂,快起來,要做事了,什麼活都沒幹,還比誰睡的都死,快起來去柴房劈柴,一會燒烤箱要用。”
如煙坐起身來好半晌才明白過來所在何處,扭頭看看房間裡不知何時,已經只剩下她自己了,就連榻上的小天鵝也不見了蹤影,她立刻爬了起來,捲起鋪蓋放在角落,然後走到門口,就著銅盆里的冷水,忍著痛,洗了兩把還有些紅腫的臉,簡單攏了攏頭髮,開門出去,天邊才剛剛泛起魚肚白,空氣里一股初秋的涼意,讓她狠狠打了個寒噤。
不遠處灶間旁邊的一個屋子裡,隱隱有人影走動,忙碌,她也不知柴房在哪裡,就上前去問,結果眾人見她進來都皺了眉,馨兒更是上前,狠狠幾拳打在她身上,把她搡出了門,罵道,“這是你隨便進來的地方嗎,以後沒我們發話,你連門口三步都不許挨近。”說著,她指了院子一角的低矮屋子,又說道,“那邊是柴房,趕緊去把柴劈出來,然後再打水把隔壁灶間的水缸添滿,別偷懶,早飯前做不完,你別想吃飯。”
如煙隱在袖子裡的手,青筋都爆了起來,狠狠瞪著馨兒進門的身影,轉身去了柴房,結果一見到那小山一樣的木頭,她恨得直想殺人,她就是長了八隻手,早飯前也劈不完這些柴啊,何況還有水沒挑,這幾個丫鬟是明顯要餓著她啊。
她在心裡咒罵了無數遍,拿起斧頭,一斧頭砍下去,手腕震得發麻,那碗口粗的木頭,才劈一道小口子。
辛辛苦苦劈了半個時辰,門外來了一個小夥計要抱柴禾,見她挽著袖子,滿頭汗水的站在柴堆中間,一時愣在那裡不知如何進退,如煙眼珠兒一轉,立刻幽怨的看著那小夥計哀哀哭泣,她的臉龐微腫,此時又半仰著沾著淚珠,真是楚楚可憐,惹人憐惜,任何一個男子看了,恐怕都恨不得把她攬在懷裡哄勸,可是那小夥計兒卻一副見了鬼的模樣,扭頭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