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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你還不給我閉嘴,哭些什麼”陳府尹聽她越說越不像話,狠狠打斷她的話,皺著眉頭看著廳里黑壓壓的人頭,臉上有些掛不住,再看自家兒子手上那條小傷口,和對面兩個鼻青臉腫的孩子,更是連鑽地fèng兒的心都有了。

    臨來赴宴之前,他就不想帶自己這個不學無術的兒子來,妻子非鬧著說他偏心庶子。可是諸位同僚每次喝酒都喜歡帶著家裡功課好的孩子顯擺學問,而自家兒子除了吃喝玩樂、霸道無禮,實在沒有一點兒能拿得出手的。他被妻子纏得沒法兒,只得仗著兒子才十三歲算不得成年,就攆了他到後宅玩耍,不必到各位同僚面前丟人。

    沒想到,眾人邊喝茶邊誇讚刺史大人的公子身子強健許多,功課也有進益,家裡丫頭就來報說,兒子被打傷了,他心裡也不是不生氣的,可是看了兒子的兩個對手,明明就是四五歲的稚兒,而自己兒子都已經快成年了,他這口氣生生就轉成了羞憤。再細看那孩子的母親,他心裡狠狠一抽,這女子的畫像,現在可是還在他書房裡呢,他日日算計的就是人家田裡的那些東西,自家兒子誰不好打,怎麼就打到人家孩子頭上。

    他可記得上次,為了這些孩子,他的整個暗探堂口都被端了個乾淨。這次要如何收場?

    正文第二百二十四章悲催的陳府尹

    第二百二十四章悲催的陳府尹

    肖恆見到辛巴和誠兒如此模樣,哪還管得什麼禮數,繞過前面幾人趕了過來,先查看了辛巴的傷勢,才又看自家孩子的,心疼的摸摸他們的頭,聽兩個孩子委屈的喊他“衛舅舅”“爹爹”,心裡說不清什麼滋味,抬頭看自己義妹清亮瞭然的眼睛,微微低下頭,輕聲說道,“妹子,現在是非常時期,咱們先忍兩個月吧。”

    木艾長長嘆了口氣,她又何嘗不知道現在是需要隱忍的時候,水稻還沒有成熟收割。一旦她和陳乾撕破了臉,他狗急跳牆四處亂咬,說不定就注意到了稻田,水裡下點藥,或者成熟時一把火,肖衛兩府白忙一場不說,還可能背上辦事不利的罪名。更何況,誠兒也挨打了,受傷的不只是自己孩子,肖恆確實也有說話的權利。

    剛才她看見那丫鬟拉著辛巴耳朵,都恨不得立刻一刀砍死她,盛怒之下還記得只拋了個小石子打折了她的手臂,也算稍稍出了點兒氣,現在讓肖恆衛廣把場面圓回來,以後慢慢再折磨陳乾一家也不遲。於是,她冷冷看了那長得就一副蠢相的陳家少爺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肖恆知道妹子這是答應了,心裡微微鬆了口氣,扭頭給衛廣遞了個眼色。對於這個妹子的本事,他是最清楚的,如果真是勸不轉,當場要了那一家人的命,恐怕他們誰也攔不住。

    示意他可以大禹和濤兒和兩個弟弟同吃同睡幾個月,對他們極為疼愛,平日裡晚上起夜也都是要開門看看他們是不是蹬被子的,如今只去書房拿了本書的功夫,弟弟們就被人打成這樣,兩人也流了眼淚,撲通跪在木艾身前,“媽媽(姑姑),是兒子(侄兒)沒照顧好弟弟們。”

    “快起來,不怪你們,是他們兩個把我平日裡教的話都忘腦後去了,讓他們長長記性也好。”木艾刮刮兩個小豬頭的鼻子,抹去他們睫毛上殘留的一點兒淚珠。

    大禹和濤兒起身站到了媽媽和弟弟身後,眼裡像著了火一樣狠狠盯著陳家少爺,讓他忍不住瑟縮了下。

    衛廣沉著臉邁過半躺在地上的丫鬟,走到母親面前,躬身施禮,“母親安坐,兒子馬上就處理此事。”

    衛老夫人點點頭,“都說大丈夫先修身齊家,而後才能治國平天下,我兒要引以為戒。”

    衛廣再次恭順應下了,他身後跟過來的陳府尹臉色更黑了,這哪是教訓兒子,這老夫人明顯是教訓自己呢,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家妻兒,心裡十二萬分後悔當初為了往上爬,娶了這麼個蠢笨無知的女子回來,對於他的仕途,半點兒沒有幫助不說,還總是闖禍。今日他千叮嚀萬囑咐,不能再出岔子,可是,她又偏偏惹了最不該惹的人。

    衛廣在廳里四處看了一圈兒,沉聲問道,“剛才是誰在小少爺屋子裡伺候的?”

    門邊兒站著的丫鬟小廝們聽見主子問話,都是一抖,互相看了看,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廝哆嗦著上前兩步跪在地上,“回老爺話,少爺…少爺去書房時,吩咐小的留下伺候。”

    “那你就說說小少爺們是因為什麼起的爭執?記住要說真話,如果有半句謊言,家法伺候。”

    “是,老爺。小人記得,少爺和禹少爺一起去出門之後,荷花姐姐說廚房人手不夠,一定要讓春分姑娘去幫忙。等春分姐姐剛走,陳少爺就說肖少爺他們的畫本好看,要他們送給他玩,兩位少爺不肯,陳少爺就上去搶,然後就廝打起來了,小人們想上前勸解,可是,陳少爺身邊伺候的人都拉著我們,最後鶯鶯姑娘就喊著說陳少爺受傷了,扯了兩位少爺出來找陳夫人做主…”那小廝說到這裡看了看自家老爺的臉色就停下了。

    陳府尹臉上火辣辣的,只覺得所有人都在嘲笑他不但生了個如此沒教養的兒子,還養了一群囂張跋扈的奴才,上前幾步,一巴掌扇在自家兒子臉上,打得他嗷嗷直叫,“爹,爹,他撒謊,我是要拿畫本換的,他們不同意,我才下手想搶過來看看。”說著還怕他爹不相信,伸手從懷裡扯出一本巴掌大的小冊子,卻一個沒拿穩掉到地上,露出封面上四個黑墨大字—“少女懷春”。

    四個大字猶如四記重錘狠狠砸在陳府尹頭上,讓他眼前立刻金星亂濺,用**換四歲孩子的畫本真虧他兒子想得出,這卻是半分臉面都留不住了,還不如硬搶實在,還能說成太過喜愛所致。

    當下一把抓起地上的冊子塞在懷裡,又是重重扇了他幾個嘴巴,也不理會陳夫人哭天搶地上來撕扯,對衛廣和肖恆深深一禮,“衛大人,肖老弟,家門不幸,教出這等無知婦孺,還望二位見諒。衛大人儘管請名醫為兩位小少爺診治,一干費用,都由我府上出,明日陳某一定再來登門賠罪,今日家裡還有些急事,就先告辭了。”

    衛廣拱了拱手,“陳大人客氣了,孩子們聚在一起玩耍,打鬧也是在所難免。既然家裡有急事,我也不苦留了,過幾日咱們再聚。”

    肖恆也道,“正是如此,陳大人莫放在心上。”

    陳大人得了台階,再次施禮,然後回身拉著哭鬧的妻兒一路離去,他們府上的奴僕也抬了那叫鶯鶯的丫鬟連忙跟上去。

    走了那對兒極有演戲天分的母子,廳里立時清靜了許多,一眾看客還有些意猶未盡,衛大人使了個眼色,衛夫人連忙笑著招呼,“宴席都準備好了,老爺請各位大人們前廳開宴吧。”眾人也都識趣,說笑著出了二門。

    衛二夫人引著麗娘和木艾抱了孩子回了濤兒的院子,沒過半刻鐘,就有一位鬍鬚發白的老大夫給他們全身詳細檢查了一遍,好在沒什麼內傷,骨頭也都沒有裂fèng,只是些許青紫外傷,擦些藥酒揉開淤血就好了。

    木艾放了心,安慰了幾句在旁邊掉淚的麗娘,讓秋分拿了個二兩銀的賞封給大夫,衛二夫人連說不用,又讓丫鬟趕緊去給前院的衛廣、肖恆兩人報平安。

    等兩個孩子擦完了藥,木艾又給他們講了幾個故事,看他們安靜睡下了,就讓從廚房趕過來的春分和麗娘的貼身丫鬟桂香一起照料著,這才拉著麗娘和二夫人去赴宴。兩人的位置在主桌兒的旁邊,同桌兒的還有楚夫人,她知道兩人定是沒心情應酬,所以幫忙擋了幾次其他夫人的攀談,換來木艾感激的一笑。

    木艾和麗娘味同嚼蠟的吃了兩口菜色,心裡一直惦記孩子,連可心獻上蛋糕引起轟動都沒注意,勉強忍到將近散席,扯了個更衣的藉口,就退了席回去看孩子。

    果然兩個孩子受了驚嚇,都有些發熱,木艾留下春分,找了個藉口把桂香都打發出去,從空間裡拿了兩隻木桶出來,灌了大半下泉水,扒光了兩個小豬頭的衣服,放水裡泡了小半個時辰,再撈出來擦乾放到床上,身上的青腫已經消了很多,低燒也退了,每人又餵了一杯兌了泉水的桃汁兒,兩個孩子終於安穩睡了。

    衛家兩位夫人送了客人,趕過來探望,知道退了燒,也稍微放了心。等肖恆衛廣也趕過來看過了,木艾就想告辭回去了。

    衛大夫人心有歉疚,想留他們住一晚,被她笑著推辭了,約了過幾日再來小聚喝茶,麗娘擔心誠兒晚上再發熱,就跟木艾一起抱了孩子回了隨園。肖恆礙於規矩要避嫌,只能自己回府,不到半個時辰又叫人送了留在府里的幸兒和夏至過來。

    兩個小病號,一夜睡得香甜,第二日一早起來臉上的青腫也好得差不多了,栓栓那個心粗的丫頭,甚至都未曾發現他們受過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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