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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艾下了車,正見趙老先生捋著鬍子微微對她點頭,想起前幾日剛去拜訪的周老爺子也是這般,心裡調侃,是不是鬍子就代表了學識啊,若不然,怎麼每個老爺子都留了這麼一把花白鬍鬚。
心裡暗笑,臉上卻極溫婉的端莊行了一禮,趙老爺子沒有托大,也回了個半禮,目送她進了院門,這才和溫伯重新坐下。
不到半刻中,春分就端了兩碟子小吃食和兩碟子涼糕出來,輕手輕腳放到兩人中間的小几上,笑著說道,“趙老先生,溫伯,這是夫人吩咐給你二老端來的吃食,都是夫人最近親手做的,味道極好。您二位嘗嘗。”
正文第二百四十二章滿府都讀書
第二百四十二章滿府都讀書
溫伯連忙起身衝著正房方向行了一禮,趙老爺子沒有起身但是也跟著拱了拱手,笑眯眯的謝了春分,說道,“我這老頭子,自從吃了你們府上的點心,旁的那些粗食就再難入口了。以後如果離了這村子,可怎麼辦好?”
春分知道老爺子是玩笑,於是,笑嘻嘻的說道,“那老爺子就在村里養老吧,我們這裡山青水秀,民風淳樸,多好的地方啊。”
“哈哈,我也這麼想啊。”
“那趙先生和溫伯先做,我進去忙了。”春分行了一禮,留下兩位老爺子喝茶吃點心。趙老先生每品嘗一樣,都要誇讚幾句,溫伯笑呵呵的陪著,滿臉紅光,感覺十分榮耀。
趙老先生吃了半飽,喝了口茶,咽下口中的點心殘渣,說道,“溫老哥,春分一個貼身丫鬟也是如此懂事知禮,見微知著,可見你們府上的夫人就絕對不是個普通女子。能置下這般偌大家業,就連男子都不容易做到啊。”
溫伯點點頭,笑道,“趙先生說的是,我們府上人人都要習字讀書的,我這老頭子胸中這點墨水也是來府上之後才學的。我們夫人極重視這些,如果讀書讀得好,還有賞的。所以這些丫鬟和後生們都極努力。”
“哦?”趙老爺子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主家支持奴僕讀書習字的,而且還是全府動員,心裡驚異,指了遠遠從地里扛著鋤頭的阿大幾人,開口問道,“滿府都讀書?”
溫伯點點頭,情不自禁的帶了些驕傲語氣說道,“當然,他們是第一批進府的,早就出師了,讀寫算帳樣樣精通。”
說完看見趙老先生的臉色明顯是不相信,於是一賭氣,喊了走在最前的阿大過來,“阿大,你過來。趙老先生不相信你能寫會算,想要考考你。”
阿大憨憨一笑,瓮聲瓮氣說道,“趙先生,要考什麼?”
趙老先生也不推辭,微微沉吟片刻,也不敢出太難的題目,擔心萬一阿大回答不出來,反而落了自己這位新友的臉面,惹人不快,所以,張嘴出了道買賣問題。
“一個人進城去買菜,八文錢斤,總共賣了九斤,他回來的路上又花了十二文買了只雞,問他到家後,手裡總共剩多少文錢?”
阿大嘿嘿一笑,張嘴就答,“還剩六十文。”
趙老先生完全沒料到他能這麼快就算出來,有些吃驚的問道,“你怎麼算的,居然如此迅速?”
阿大撓撓頭,“八九七十二,減去十二,就是六十啊,很簡單啊。”
“八九七十二?這是什麼算法?”趙老先生連忙追問。
可惜,溫伯卻突然驚醒過來,想起三條家規,暗罵自己老糊塗了,這些算法都是夫人教授的,沒經過夫人同意,怎麼能說給外人聽。於是連忙揮手叫阿大回去,親手給滿臉疑惑的趙老先生倒了杯茶,說道,“趙先生,剛才是老頭子我魯莽了,我們府上有規矩,不能隨意外傳,否則家法處置,還請你不要見怪,就當什麼都沒聽到,可好?”
他原本以為趙老先生會繼續追問,甚至都做好苦求的打算了,可惜,他卻不知道,但凡讀書人,無不高喊著,安邦定國,幫襯陛下治理天下,一副大公無私之態,其實,骨子裡都是極其狹隘的,寫詩寫策論的有派別,研究算學的更是各有獨家算法,誰都不肯拿出來共同分享的。
所以,溫伯一說主家不讓外傳,趙老先生除了有些遺憾,倒沒什麼特別想法,畢竟這樣敝帚自珍的例子他看了太多。
溫伯見事情揭過去了,也就微微放了心,重新挑了些趣事閒聊起來,暗自警惕,以後不可再犯這錯誤了,萬一給夫人惹來麻煩,自己可就真沒臉活下去了…
木艾站在三進院子裡,看著幾個丫頭忙進忙出的收拾屋子,雖然平日裡也有打掃,但是畢竟有快一年沒住了,角落裡還是有些灰塵的。
回頭問了春分,“幾個孩子們都哪裡去了?”
春分笑道,“剛回西跨院換下衣服,就奔荷塘去了,可能在樹屋那邊。”
木艾輕輕一笑,拉著剛進門的栓栓,簡單說笑了幾句。小丫頭半是撒嬌半是委屈的,伸了手給姐姐看,嘟著嘴說道,“姐姐,你看我的手,又疼又癢。”
木艾低頭一看,可不是嗎,兩隻白淨勻稱的小手上,滿是一道道極細微的紅痕,想來是被什麼帶尖刺的東西劃上得。傷口本來不深,但是可能因為癢意,小丫頭撓了幾下就越發顯得厲害紅腫厲害些。
吩咐春分找了只洗手的木盆出來,從空間裡舀了泉水,拉著小手泡進去,清涼滋潤的感覺,讓栓栓明顯好過許多,手指在水裡歡快的動了動。
“怎麼把手弄成這個樣子?你不會是偷跑上山去玩了吧?”木艾皺了眉頭,語氣微帶責怪,雖說山上的野獸都被收服了,但是,她和歐陽都不在,甚至大白二白都不在,萬一哪只突然凶性大發,誰能去救她啊。
栓栓知道姐姐生氣了,連忙解釋,“不是啊,姐姐,我沒有上山,這些傷口是瓜秧上的毛刺刮的。姐姐,你不知道,瓜秧上已經開始結瓜了,又嫩又小。”小丫頭想起自己辛苦種了一月多的成果,越說越興奮,也不覺得手疼了,抓起布巾,擦了兩下,就拉著木艾往後門走。
轉過門口不過幾步遠就到了瓜田,小小的一畝地里,爬滿綠油油的瓜蔓,蔓上是大片大片的葉子,掩映著間隙里的小小花朵和一隻只含羞帶怯不喜露面的小瓜蛋,煞是可愛喜人。
木艾在瓜地四周走動看了看,田裡很乾淨,很少見到雜糙之類,想來,栓栓是真用了心的,怪不得小手被颳得那般模樣。忍不住笑著誇了小丫頭幾句,小丫頭笑嘻嘻的嚷著要獎勵。
木艾颳了下她的小鼻子,嗔道,“都多的姑娘了,還跟你幾個外甥、外甥女一樣,動不動就要獎勵。”
栓栓不依,抱著姐姐的胳膊搖晃,把木艾晃得頭暈,連忙答應下來,“這撒嬌手段也越來越像辛巴了,好,好,你說要什麼,姐姐給你就是。”
栓栓目的達成,連忙討好的給姐姐整理衣袖,說道,“姐姐,我想要一個手串兒。”
“手串兒?怎麼想起要這個,不過倒是好久沒有給你添首飾了。說吧,要什麼的,珍珠?還是赤金?”
“才不,我要姐姐親手畫的圖樣,才不要那些俗氣的。”栓栓小小的捧了姐姐一句。
木艾笑嗔道,“你這丫頭,還學會哄人了。好,姐姐一定給你設計個漂亮的。”
“天好了,謝謝姐姐”栓栓歡喜說道,姐妹兩個圍著瓜地又看了一會兒,討論了一些種植的小問題,然後一起去荷塘邊的樹屋下,準備接幾個孩子,一起回院子吃午飯。
結果才到進前就看見幾個孩子臉色不好,大禹和濤兒也憋著嘴,幸兒更是眼淚都在眼圈兒里轉了,一見媽媽過來,幾個孩子都跑了過來,幸兒撲金媽媽懷裡,抱著她的脖子不說話,眼淚大顆大顆的砸在木艾領子裡,誠兒和辛巴也像小炮彈一樣衝過來。抱著媽**胳膊不說話,看那樣子,如果不是上次被告誡了,男子漢流血不流淚。恐怕就又哭出來了。
木艾心疼的挨個摸了摸他們的頭頂,還以為樹屋裡進去蟲子或者被雨淋了,安慰說道,“怎麼了,有什麼委屈和媽媽說,樹屋是不是被雨淋了,沒關係,太陽曬幾日就好了。”
幾個小的,還是不說話,這下木艾可急了,抬眼看了看大禹和濤兒,大禹為難的看了一眼栓栓,才上前說道,“媽媽,弟弟妹妹的樹屋都被…被破壞了,小玩具也丟了一些。弟弟說是隔壁的小舅舅來拿走了,我正攔著他們不讓他們去找…。”
木艾皺了眉頭,伸頭看了看兩個樹屋,果然,辛巴和誠兒那個裡面鋪地的毯子垂出半截,窗紗被撕破了。幸兒的小木屋,花球被扔在樹下,窗簾、小几散落著,實在有些凌亂。
不過,隔壁那個虎子最近確實被王書生的戒尺教育,管得規矩了許多,當然她礙於禮教,不能過去西院,已經有幾個月沒見到那孩子了,這些都是聽冬至說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