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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七葉再睜開眼的時候,那裂縫已經被封住,整個谷底也恢復了平靜。雖然仍舊是不辨晝夜的樣子,但沒有了封印前的那種凶象;而且方才帝君好像還利用她的身體封了那個缺口,加固了結界,可是帝君不是很厲害麼為什麼要通過她的身體
七葉還在發愣的時候,重華已經落到地上打坐了好一會兒了,這時他站起來背起手就要朝外飛。
等等七葉終於回過神來,一飛下來才發現自己的法力比之前高了很多,嗖的一下就跟上了重華。
帝君,您受傷了兩人並排著穿梭在這狹窄而又悠長寂寥的谷底,七葉問了半響沒見重華回答,轉頭一看才發現這個在她眼裡能夠翻雲覆雨的上神,居然面色蒼白得難看,額頭上還有青筋在根根斑駁;那模樣顯然是在隱忍著巨大的疼痛,卻仍舊是一副負手御風而飛的挺拔樣,明明他飛的速度她輕易便跟上了。
沒有多想,七葉祭出骨笛就吹起了治癒的音符。
你幹什麼墨色的身影沒有回頭,悶悶地說了一句加速掠過這谷底。這裡的煞氣太重,他體內的舊傷和體內的魔氣快壓不住了,既然她能跟上,那便加速前行了。
我在給你治傷。七葉答完這話又連忙繼續吹,還要保持速度跟上他,還要提防拐彎的凸出的大石塊,於是乾脆一手扶著笛子,一手勾住某人負手而空出的胳膊。
我一心不能二用,勞煩帝君帶路了。
多此一舉的花妖。依然是清冷淡然的聲音,他說的也是實話,這種渡劫留下的創傷,哪是她這個小小花妖的雕蟲小技能治癒的。但,他沒有掙脫胳膊上的那隻手,而是更穩地朝前掠去。
剛才的封印術語還記得嗎
記得。
馬上忘了它。
是,帝君。
兩人相攜而去的和諧背影被躲在一個大石塊後的紫衣少女恨恨地看著,她緊緊握住了手裡的火紅長鞭,突然啪的甩向一旁的巨石,那巨石應聲碎裂成細塊。
紫衣少女站起來,卻朝谷底的最深處走去,眼底翻騰著陰狠的目光。
當七葉扶著重華出現在戰神神殿的大門口時,那帝君老人家居然腳下毫不停歇地朝裡邊沖。
等等七葉吹了一路發現不僅對他沒用,反而察覺到帝君老人家的呼吸越來越重了,本來搭著他胳膊的手也變成了當他的拐杖。沒辦法,誰叫她的高度只到他肩膀呢,這種高度最適合當拐杖了,簡直是深夜扶醉友最佳良品。
有什麼問題重華此時已經一隻胳膊橫跨到七葉的脖子支撐著了,轉頭回答七葉的時候那濕熱的氣息拂到她皓白纖長的脖頸和晶瑩耳垂,那裡瞬間就變成了一片粉嫩的紅。
這這裡是那避世戰神的府邸七葉有些畏懼地踮腳張望這高高的階梯盡頭的那兩個很兇的守門神仙在不在,他們的厲害她上次可是領教過的。她自己尚且難自身難保,何況現在還加這個已經莫名其妙傷到這麼虛弱的上神,還是不要惹為妙。
誰知帝君他老人家反而拖著她一躍便來到了那大門前,抬腳便跨了進去。
跟戰神借個道,走這裡可以抄近路。
額,我知道帝君您厲害,但現在你已經這麼虛弱了,就不要這樣耍個性了好麼
七葉目不敢斜視,一邊小心地扶著重華進去,一邊提防著大門兩邊那兩個高大的守門神仙,就怕他們突然一掌拍過來,把他倆扇飛。
誰知直到進門百米,那兩個凶神惡煞的高大魁梧守門大兵居然沒有半點反應這時帝君他老人家念起了訣,果然一下子便到了他的寢殿內。
七葉不知道,她戰戰兢兢不敢直視的兩個守門大神,此刻眼睛還愣愣地看著她和帝君的背影沒反應過來。
扶著重華讓他躺到床上,小胖和耳非這時候便已經急匆匆衝進來了。兩人一個手裡端著一盆泛著白氣的冰水,一人端著一盤的瓶瓶罐罐,朝那桌子上一放便要推七葉出去。
小妖,我們要給尊上療傷,你避一下吧。小胖臉上難得一副極其認真的表情。
為什麼要我出去我可是一路扶著保護著帝君回來的,我也可以幫忙的,我不要出去七葉看著在床上緊閉著眼愈來愈蒼白的神顏,賴著就是不走。
這時耳非搗鼓著那些瓶瓶罐罐,回過頭面無表情地盯著七葉道:一會兒我們要脫帝君衣服的,你確實要留在這裡看嗎
七葉上前一步,堅持道:你們脫的時候我就轉身不看不就好了麼我真的想留下幫忙。
算了大耳朵,她的第一次都已經是尊上的了,該看的都看過了吧,這次咱們真的需要人手,就讓她留下來吧小胖說著,接連把耳非搗鼓出來的瓶瓶罐罐倒入那盆一直在冒白氣的冰水中。這時床上的帝君卻突然咳嗽起來,七葉逮住機會,連忙抽出自己的手帕飛身過去,細細地擦拭重華額頭上的汗珠,一手還輕輕地順著他的胸口。
小胖見狀,又倒了一瓶藥,一副果然的表情給耳非一記眼神,瞧,看到了嗎這就是女人的力量。頓了頓,又道:司書這幾日送來一箱民間的話本,你知道尊上向來是不看話本的,我無聊翻了幾本,裡邊都說男人和女人睡一晚之後,那男人會對女人很依賴的,甚至有一本裡邊還有那男人為了那女人的一句話聞雞起舞地要去參加科舉的。你瞧那小妖一過去尊上便不咳嗽了,可不就是這睡過的女人的功勞么小胖用好像在說天氣怎樣的語氣說完,耳非似懂非懂,總覺得哪裡不對,但見那小妖過去尊上確實便不咳了,於是也就不再說什麼,低下頭認真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