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平凡
見天魔的偽娘臉，一本正經地注視著自己，賀洺尷尬地道：「說得很有道理，只是信息量好大。」
天魔道：「所以你覺得呢？」
賀洺愕然道：「其實你的意思是讓我加入你的陣營是麼？」
天魔道：「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的力量並不比降臨之子差。」
賀洺嘆道：「雖然挺不好意思的，但我還是要說抱歉。」
天魔皺眉道：「想不到你也是個帶著世俗偏見的人，神和魔的立場，真就那麼重要麼？」
賀洺搖頭道：「不要誤會，不過也不要覺得我有多高尚，我就是一凡人。」
天魔道：「那麼，請你給我一個信服的理由。」
賀洺靦腆地道：「理由很簡單，若是我們家婆娘知道我和無憂公子一個陣營，那麼我一定是失去男人最起碼的尊嚴。」
以天魔的高智能，聞言也當機三秒。
天魔沉默片刻，總算是明白過來後道：「所以，你也是為了情麼？可若是真愛，不是應該捨棄一切也要護她周全麼？」
賀洺笑道：「先不說，這就是個遊戲，我們玩家掛了還能重來。其實就算沒有重來的機會，以我對我們家婆娘的了解，她是寧可高傲地死去，也願苟且偷生的主。而且我們就是凡夫俗子，我們愛得很庸俗，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偉大，我們只是人，不是神，也不是魔，在你們眼中，我們自私，貪婪，渺小。對於感情我們渴望占有，渴望廝守在一起。互相關心，互相吵鬧，彼此相愛，再生個寶寶什麼的，庸俗地過一輩子。」
天魔思考著賀洺的話語，皺眉道：「但我會出現在此，確實是因為你的內心出現了破綻，我感受到你在渴望我的力量。這又是為何。」
賀洺啞然失笑道：「我只是在見識了你的力量夠。此情此景之下，吐個槽而已，並非就是真得想成魔。」
天魔哈哈大笑起來，道：「我明白了，既然如此，那我只希望你能早已變強。變得能夠消滅我的強。」
賀洺道：「這個如果是你的約戰，那必須不能讓你失望的。」
天魔悠然道：「百年前有個約瑟夫，百年後有你鶴鳴真人。人類果然是萬物進化的異數。」
賀洺笑道：「約瑟夫是我在遊戲裡的師父，不過我還有一個師父，他是真正智慧的化身。」
天魔道：「是你們玩家的世界麼？可惜我無緣跟他相見了。」
賀洺悠然道：「有機會。我可以讓他來見你。」
天魔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眼神卻變得很深邃。
愛情不需要多高尚，需要的是庸俗，如果當然他能放棄魔主的身份。與妖精女王退隱山林，那麼現在小魔頭一定也生了不少個了，那又是怎樣的一番光影？
天魔嘆了口氣，他不願意再多想下去，因為思念讓他感到心疼。
朝著賀洺揮了揮手道：「祝你好運，人類。」
說完，天魔的身影在賀洺眼前消失。
剎那間，賀洺忽然又回到了被圍殺的街頭上。
「我日，說走就走啊，真是……」
賀洺來不及吐槽，四方高手殺招已至。
心知勝算渺茫，賀洺卻始終不願放棄。
「抱緊我！」提醒了一聲背上的程心雅，邪龍破虛空斬出，登時殺開一條缺口，賀洺奪路而走。
究竟要往哪裡去？究竟還能往哪裡去？究竟還能走多遠？…。
賀洺不去想，也不願去想。
心知這只是一個試煉。
但始終不願放下的是背後的摯愛。
曾經，那一文不值的自尊，讓他放開了程心雅的手，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會走下去。
眼前人頭攢動，人影涌動，殺開的缺口，很快就被潮水般的人群彌補，賀洺只有繼續殺，不停地殺。
法力已經枯竭，體力也幾乎損耗殆盡，腳下是密密麻麻的屍體，這些屍體熟悉而又陌生。
為一人而戰天下，值得麼？
賀洺捫心自問，他笑了，因為只有你才是我的天下。
他曾經笑說，楊守誠的世界太小了，到頭來才發現，原來自己的世界也不大。
當意識開始渙散，當自己的血量還是下降，如同自己被抽乾的力氣，一點一滴的消失。
喊殺聲也變得遙遠起來，耳畔只剩下風聲。
一切都變得虛幻，只有懷中伊人的臉龐是那麼的真實。
賀洺意識回歸，依舊身在虛無，緣來萬事皆空。
但賀洺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早以淚流滿面。
「你真得不後悔麼？」
一個厚重的聲音響起，降臨之子的執念虛影重新出現在賀洺眼前。
「正因為曾經後悔過，所以我再也不想後悔。」
「哈！」虛影一聲輕笑，神格重新出現在手掌中，源源不斷的力量從神格上傳到賀洺體內。
「這是……」
「我只能說，恭喜你通過了試煉。」
賀洺怔住，源源不斷的力量傳遞而來，那是一種天下我有的感覺。
「對於你，我已經不要交待什麼，這力量，你會使用的很好！」
伴隨著神格最後一絲力量傳入賀洺體內，降臨之子的執念虛影也化作點點晶瑩消散在空氣中。
眼前重新出現一道門。
賀洺打開來，門外的光芒刺眼之極，賀洺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再睜眼，卻已經身在最初進入試煉的地方。
薛昊跪地地上不住地道歉，妙依一隻腳踩著薛昊腦袋，怒氣沖沖地呵斥著對方。
「老姐，抱歉啦，那個傢伙太猥瑣了，居然變成你的樣子，我就沒忍住！」薛昊求饒道。
「你這個笨蛋，真是氣死我了，你說你怎麼就這麼沒有用呢？」妙依教訓道。
賀洺擦了把汗，這情況顯然薛昊闖關失敗了。
「咳！」賀洺乾咳一聲，示意自己出來了。
妙依這才放過薛昊，問賀洺道：「這貨失敗了，你呢？」
賀洺擺出了個ok的手勢，道：「我們出去！」
妙依皺眉道：「你確定？無憂公子招來了魔化士兵，明顯要致我們於死地。」
賀洺道：「放心交給我，我跟天魔還有約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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