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破城
第225章 破城
東城已經攻破，楊軍的黑馬被一個士兵牽進城來交給楊軍，楊軍騎上黑馬跟著自己的士兵開始追殺潰逃的羅剎門人。
至於城門已經洞開的東城門，楊軍並沒有留一兵一卒把守。
一來，他現在的士兵已經不足兩百之數，根本不足以分兵。
二來，他已經給了死亡是永遠消息，如果死亡是永遠不派兵來……
想到這裡，楊軍淡淡一笑。他該做的，能做的，都已經做到了，自問已經對得起死亡是永遠。
夜空中忽然閃過一道赤亮的閃電，讓夜幕突然亮了一下，緊接著天空傳來一陣「咔咔……轟隆……」的雷聲。
楊軍望了一眼閃電划過的左前方天際。
要下雨了嗎？
腦袋裡冒出這個念頭，楊軍神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依然坐在馬背上跟在追殺羅剎門人的士兵後面，已經追殺了兩條街道，開始的時候楊軍還隨手斬了兩個逃跑不及的敵人，後來他就沒再出手了。
屠戮驚慌逃竄的逃兵，楊軍實在提不多少興致。
騎著馬跟在追擊的士兵後面，在經過又一個十字街道的時候，楊軍勒停了胯下黑馬。
這裡已經是雪鷹城的主街道，繼續往前，盡頭就是西城門，往左，到盡頭是南城門，往右的話，盡頭則是北城門。
逃兵們慌不擇路，有往西城門方向逃的；有往南城門方向去的；去北城門的也有。
逃兵們慌不擇路，楊軍卻要選擇一條路。
去哪裡？
去西城幫助文心雕龍攻破西城門？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被楊軍輕輕搖頭，微笑著否決了。
去南城門，奪下南城門的控制權？
這個念頭讓楊軍有點心動，但很快也被他暗暗否定了。
奪下南城門的控制權，以他手下如今不足兩百人的士兵，恐怕力有不逮。就算勉強奪到了控制權，他的兵差不多就該死絕了，這樣的話，如果南城門外的鴛鴦刀鬼帶人攻城，他楊軍拿什麼守城？憑他自己一個人嗎？
西城、南城方向都被否決了，而他剛從東城方向過來，那麼唯一的選擇就是北城了。
北城雖然有八月鳳飛雪本人，以及羅剎門的大長老叔叔悲傷、二長老黑夜冰涼，以及歌姬、舞神在，但攻擊北城的卻是正處於全盛時期的畫戟信徒，斥候給楊軍的情報也顯示了那五個人雖然圍住了畫戟信徒，卻遲遲無法傷到畫戟信徒。
這樣的情況下，楊軍若能從城內向守城的羅剎門人攻擊，內外夾擊之下，北城必破無疑。
「停止追擊，去北城！」
楊軍一聲令下，正在追殺逃兵的裨將和剩下的一百幾十個兵士全部停下來。
「停止追擊，去北城！」
裨將遺憾地望了一眼剩下的逃兵，大聲重複了一遍楊軍的命令，然後一揮手，手下的兵士立即開始集合列隊。
楊軍見了，微微笑了笑，一抖馬韁，一夾馬腹，就向北城方向去了。
「去北城！」
裨將在楊軍後面肅然下令。
騎馬走在前頭的楊軍能聽見身後眾兵士齊整的腳步聲。
楊軍帶著他的得勝之軍去北城的時候，潛伏在南城外的鴛鴦刀鬼得到東城已破，以及黑虎王、槍神、索仙、女俠盡皆戰死的消息。
看著通訊器上索仙發給他的消息，鴛鴦刀鬼定住了，好半天沒有動一下身子。
索仙給他的簡訊是這樣的：「阿鬼，幫主、槍神和我，以及羅剎門的女俠都死在邪劍客劍下了，我剛剛復活，在復活點給你發這條消息，東城已經群龍無首，肯定阻擋不了邪劍客的進攻，你自己小心，如果見到大勢已去，千萬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垂下戴著通訊器的左手，鴛鴦刀鬼翻身上馬，對看過來的兵士沉聲說：「去西城！」
命令發出，他一夾馬腹，率先向西城方向而去。
他手下的士兵其實是羅剎門的人，只是因為今夜鴛鴦刀鬼等人在幫羅剎門，所以這一千兵暫時讓鴛鴦刀鬼指揮。
這些人見鴛鴦刀鬼收到一條簡訊後就說去西城，這些人中雖然有些人不滿鴛鴦刀鬼不說原因的作風，但還是邁動雙腿跟在鴛鴦刀鬼的馬後向城西方向趕去。
西城。
那是文心雕龍進攻的地方，守城的是銀羅剎妙手。
其實得到類似消息的不僅僅只是鴛鴦刀鬼一個人，文心雕龍、妙手、八月鳳飛雪、畫戟信徒、述說悲傷、黑夜冰涼、歌姬、舞神等人都收到了消息，不過有時間看這條消息的人卻只有文心雕龍一人，其他人正打得要命，哪裡有時間查看通訊器上傳來的消息？
文心雕龍一直在軍陣後方坐鎮指揮，所以他有時間可以不慌不忙地看簡訊。
看到東城已破，黑虎王、槍神、索仙、女俠等人已死，邪劍客進城追殺逃兵，每看到一個名字，文心雕龍眉頭就皺深了一點，等看完整條消息，他的眉頭已經緊緊地皺了起來。
「邪劍客這個獨夫根本不會領兵，這次怎麼光憑五百人就能先我進城？難道東城的守兵事先被掉走了九成嗎？」
輕聲自語完，文心雕龍突然拔出腰間寶劍極有氣勢地向城頭一指，肅聲道：「全軍壓上，給我強攻！」
一聲令下，他的另一半士兵立時動了，喊殺聲大起，盡數撲向已經殺得白熱化的城頭。
南城守將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少婦，她從潰逃到她這裡的東城敗兵嘴裡得知東城已破，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身邊的人臉色都變了，一股驚慌、失望的情緒籠罩了周圍的人，惟獨她臉色平靜如常。
「邪劍客有多少兵？」
待那兩個潰兵說完消息，她沉靜地問。
兩個潰兵對視一眼，受到這位少婦守將的鎮靜感染，這兩個潰兵驚慌的情緒都去了些，周圍士兵的情緒也平和了些。
一個潰兵回想了一下，答道：「開始攻城的時候，看邪劍客的軍容，大家都估計只有五百兵，但攻城的時候，那五百人死了大半，活著進城的，大概只有兩百個人的樣子……」
「五百人……兩百人……」
少婦踱著步咀嚼著這兩個數字，踱了四步，她忽然回頭盯著那個回答問題的逃兵問：「他們進城後，分了多少守城？追擊你們的人又有多少？」
「將、將軍，他們好像沒有留人守城……」
這個逃兵不敵少婦凌厲的目光，低著頭回答。
「什麼？」
少婦臉色變得很奇怪。
「沒有留人守城？你的意思是他們所有人都追擊你們了，一個人也沒有留下把守東城門？」
「是的，將軍。」
這個逃兵回答了，少婦不敢相信，向另一個潰兵求證道：「是真的嗎？」
「是、是真的，將軍。」
這個潰兵也是畏畏縮縮的。但少婦卻不介意，確認了消息，她心裡雖然還在奇怪邪劍客為什麼不留人把守城門，但臉上卻露出了笑容。
「很好！一隊、二隊繼續留在這裡守城，三隊、四隊、五隊都跟我去東城，邪劍客不守東城，我們去守！讓他做城中困獸！」
「是！將軍。」
「是！將軍。」
「是！將軍。」 少婦手下有一千人，分五個分隊，每對兩百人，她的命令一下，一直圍在她身邊的五個女子就由三個領命，然後少婦迅速走下城門樓，那三個領命的女人也都迅速去召集手下。
趨近北城門，楊軍等人看見北城的夜空已經被火光映紅了，再近一些，喊殺聲、兵器撞擊聲已經響成一片。
楊軍手中禿鷹劍上的血跡還沒有干，胯下黑馬不緊不慢地往前走，身後的兵士小跑著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