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章 流氓
.「老燕啊!什麼時候又收了個新跟班?還挺賣力的啊!可惜人長得不怎麼樣,不然就是個相公。」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而後是一小撮人的嬉笑聲。
說話的人精瘦,兩頰無肉,雖然這幫人都是高級弟子,主要針對的是燕南天,李默卻毫不客氣,「喂!豬崽子們,知道你家老媽是怎麼死的嗎?」那幫人大怒,猛地圍過,瞪眼擼袖,摩拳擦掌,卻沒敢動手。這可還在玉虛宮裡面,動手就得吃掛落,等級高也只能幹瞪眼,惡狠狠地威脅著,「小子!你有種!我們記得你了,以後千萬小心!」最後這句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
李默微微一笑,正想再來點刺激的,燕南天已經過來,冷冰冰地問了一句,「猴子,你們想打架是嗎?定個地方,我奉陪!」
那猴子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老燕,我叫冠軍侯,請尊重點。」
「呸!你配麼?你的遊戲名我記得好象是叫南山侯,想取這個名字似乎沒得到遊戲公司允許!遊戲公司說過,『冠軍侯』可是要憑軍功專門授予的!我怎麼看啊,你這孬種也是一輩子沒辦法掛上,還是老老實實的在你的南山做只猴子比較實際一些!說不定能在這群猴子堆里真能當個『侯』。」說著在面前這幫人臉上掃了一圈。
那南山侯頓時暴跳如雷,「燕南天,你真以為自己是大俠啊?不過是個沒腦子的傻b!你狗日的在我面前橫什麼?有本事等劍老大出來,你和他挑,不敢就是烏龜王八它孫子!」燕南天眼睛一眯,雙手青筋直露,「嘿!嘿!」冷笑兩聲,卻沒再說話,眼瞅著那群人罵罵咧咧地往外走。隊伍後面有兩人突然回頭望了他們一眼,其中一人李默看著眼熟,很像是周元偉。
李默也不和燕南天說話,接著練自己的劍。他的心境並沒有被多大影響,這世界,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紛爭,沒什麼好奇怪的,增強自己的實力才是正事。
又連續練習了十幾遍,李默覺得應該沒什麼問題,主動脫離隊伍,來到清陽面前申請考試,跟著利落地耍上一路。過關!除了自己學會能夠使用外,系統將他的劍術攻擊鎖定。以後只要用劍,攻擊下限將被提高1個百分點。
清陽驚訝地點點頭,這麼快就好的弟子他可很少遇到,覺得孺子可教,好感大增,當即傳下八極劍法。李默現實里大概十歲左右就練習過這個,現在還在練,馬上決定考試。一次通過,再加1點劍攻擊下限。清陽大悅,主動派發門派任務,讓其到里樂城裡打掃,同時學習《道德經》。
真是!都是秀才了,還和幫童生都不是的傢伙們混在一起,多沒面子!李默再次找到那個燕南天,領了把掃帚,運起輕身術一通亂畫,收功,效果還不錯!門派里練習東西都不需要經驗值,飛速翻三遍書,申請考試,通過後加一點智力。
回到大殿,李默讓自己保持面色謙和,態度恭謹有禮。清陽滿意之極,收錢傳下《八卦游龍掌》,八卦游龍掌實際就等於是專門來練習八卦游龍步。武當劍的技法要領講究身與劍合、劍與神合,強調以身運劍,身法、步法、劍法融為一體,身行如龍,劍行如電,步法靈活,身法柔韌,故有「太極腰,八卦步」之稱,這八卦游龍掌本就是為練習八卦游龍劍做基本功的。
武功教完,清陽沒讓他去練習,更不准他直接考試,而是發下第二個任務。說武當山門附近的黑狼得武當靈山仙氣滋潤,過於兇猛(大概意思就是比新手村裡的狼要猛),繁殖太多,需要清除。李默當即衝到地方,拔出劍,在黑狼身上充分實踐起武當十三劍式和八極劍。尤其是喜歡用洗字訣,專門由下而上劃對方的軟肚皮,經常性殺出要害擊,相當順手!還正好可以練習《輔劍訣》(用其它兵器或技能可練不了這個),很是痛快。任務完成,等級也上了二十五,自覺好不辛苦,抹把汗水先。
這兩個任務給了門派貢獻值150,完成得也比較快,李默再次獲得清陽的讚許。習得《武當輕身術》,在梅花樁上演練三遍,考完出來又是一個任務,去與山門相對的沖虛觀,驅除那裡聚集滋事的一幫地痞流氓。
李默買了些藥,下山直接來到沖虛觀門口,一看有二、三十個傢伙守在大門附近。這個……似乎有些寡不敵眾!想想,退回山門附近,四處找了些合適的小石子,潛行而入,運起基礎暗器的手法甩出,小心翼翼把最外面的傢伙引出,再拔劍相向,幾下就幹掉,也蠻輕鬆!這是個打怪的好辦法,丟、引、殺一條龍服務,經驗漲得飛快,殺夠數後也沒捨得走,一直衝到最裡面,發現石子沒有了。此時他的劍術與步法之間的配合應用已經非常純熟,就是四、五個流氓同時圍上來他也並不放在眼裡。
清空大殿裡的一堆流氓,李默見自己馬上又要升級,殺得興起,衝進後進。才一出頭,一把大刀迎面砍至。他立即伏身,手中長劍使出下格法,直奔對方手腕,對方沒能閃開。他順勢兩步搶前,手裡的一抽、一刺,都擊中了對方拿刀的手腕。跟著搶進對方懷裡,把對方扎了個透心涼!隨後側身躲開後面扎來的一槍,拔出長劍,反手後撩,逼對方撒手,平胸後變刺,跟著轉身圍著對方繞了兩圈九宮八卦步,每圈三劍,再次殺翻一個。整個過程乾淨利落,自己都沒掉過一根頭髮絲,得意至極,仰天長笑。
還沒笑完,一股寒光迎面劈來。李默趕忙使出燕子翻落地,就地一個懶驢打滾十八翻,手中的長劍還沒敢忘了在身上舞成一道道環。格開對方的後手,就這麼一下,體力就不在了兩百有餘,比打組合拳消耗得還多!
「靠!」李默暗罵一聲,往嘴裡塞點食物,抬頭打量是哪個吃了豹子膽的傢伙敢來傷他。這一看,嚇一跳!這傢伙體形要比外面的流氓大上一號,一接觸,頭頂上冒出藍色的「流氓頭目」四個小字。他頓時由驚變喜,送東西的傢伙來了!
小心翼翼地站起,李默擺出武當劍法的起手式(現實中學的)。那流氓頭目倒也不討厭,沒說什麼煩瑣的開場白,揮舞著九環大刀就是一記「力劈華山」,摟頭蓋臉殺將過來。
李默運勁一格,不對勁,這傢伙力量太大,手一下給震得發麻,劍差點脫手,趕忙收勁借力後退。那流氓頭目得勢不饒人,大刀化為一道白光,「嗖」地攔腰橫掃。
李默意識到不能力敵,配合著步法,上身兩個輕微的柳擺,手中長劍一點,一甭,跟著再一攪,破壞了對方這次進攻。然後不等對方反應過來,展開八卦游龍步,高竄低伏,不與對方直接接觸,伺機而進,見機而退,圍著對方繞圈。越跑越順,越順則越快,把流氓頭目轉得暈了頭。這時手裡的劍也不是空擺設,如同毒蛇吐信一般,沒事就是閃電般的一下,或刺或擊,或點或洗,把對方殺得如同個血人。
終於,流氓頭目腦袋上的血條見底,李默興奮地躍起,一個轉身斜劈,想著這次看你往哪裡跑,還不乖乖地把裝備交出來?!沒想到那流氓頭目這時突然丟下手中九環大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伏地大呼:「少俠饒命!少俠饒命!」
李默這十拿九穩的一下劈空,慣性作用下跌跌撞撞滑出幾步,腳後跟用力撐定,回頭一看,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流氓頭目正在拼命地磕頭,不過方向似乎不對!他小心地來到對方旁邊,那傢伙口中叫喚道:「少俠饒命!小的上有八十高堂,下有嗷嗷待哺之幼兒,尚請少俠開恩,饒了小的一條狗命!」
老套!真是老套!李默十分想笑,想想,手中長劍在對方肩膀上拍了拍,調侃道:「我為何要饒你?八十高堂是你的,嗷嗷待哺的幼兒也是你的,與我何干?」
流氓頭目見機很快,見這等言辭無法打動,原地改變跪伏的方向,抬起頭媚笑道:「少俠言之有理!這樣吧,小的身上有件物品,願拱手送上,就請放了小的一馬如何?」
「胡扯!我砍下你的人頭回山,東西從你身上搜就是。既可得經驗,又可向師門邀功,兩全齊美,憑什麼要放過你?」李默說著,隨意揮動手裡的寶劍。
「少俠請慢!小的還願以貴門山內一個秘密交換,尚請少俠三思則個!」
「哦!」李默劍交左手倒提,雙臂抱胸,右手托住自己的下巴做思考狀。那流氓頭目趕忙強調:「此秘密關係到武當最高劍術《太極慧劍》的下落,少俠得發誓不殺
我才行!」
「哦!」李默眼珠子一轉,頭頓時搖起,「不行!你要我發誓不殺你,可你若要
殺我,難道讓我等死不成?」說著,迅速轉身把地上的九環合金刀揀起,好重,170,拿都有些困難,用那更是不可能。
那流氓頭目頓時大為失望,大多數玩家這時都會起貪心,二十來級就可以學會
《太極慧劍》,那意味著什麼?武功高,升級快,殺boss快,再加來錢快,想想就流口水,當然點頭!可遊戲在這裡設定,玩家只要心急答應,就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被這傢伙揀起刀來砍死,系統鎖定對流氓頭目的殺傷為零;另一條就只能是落荒而逃!已有數以百計的武當弟子上過這當,還不好意思聲張,丟人啊!李默有幸躲過了這一劫。
想了老半天,流氓頭目終於想出折中的辦法,哀求道:「要不這樣,少俠答應我本人不危害到你,你就不殺我!我這才敢告訴你。」
李默一聽,這話里也有陷阱。他本人不傷害,那就意味著附近還有敵人會出來,得小心。他抬頭環顧四周,而後想了想,冷笑道:「我開始有些不耐煩!還是殺了你算數,多說無用。《太極慧劍》我現在反正也沒學的資格,以後等級高了,自然就會知道。」說著提劍上前,那強盜頭目趕忙大叫道:「《太極慧劍》秘籍早已經不在山
上,目前武當弟子想學,就得完成十萬以上的門派貢獻,才可到武當後山尋找羽化成仙后的張三丰留下的分身幻影,由這分身親自傳授。可若是直接取得劍譜,這中間的一切艱辛可就都免了!」
李默停住身形,覺得挺有意思,略微考慮過,說道:「這個嘛……做事情要一樣、一樣的來!你先把身上的東西拿來,表示你的誠意,我再考慮!」
強盜頭目猶豫半天,還是在雪亮的寶劍威逼下,乖乖地上交了條玉質項鍊。需要鑑定,這說明至少是寶器。李默看看,面無表情的掛到脖子上,塞進衣服里,然後猛地劈出一劍,砍在強盜頭目的左肩,把對方剛剛回起的一小截血條再次砍得只剩下一絲,才接著說道:「就這伎倆還想在我面前耍花槍!你現在最好老實交代。我覺得值,就饒你一命;不值,嘿!嘿!」一陣陰笑。
強盜頭目被砍趴在地,心中大恨,口中哀求道:「是!是!您放心,一定值!武當十年前出了個叛徒,一天夜裡從金頂盜得《太極慧劍》秘籍。可惜未能逃下山即被發現,被圍在南岩宮飛升崖,最後自己從試心石跳下百丈懸崖。」
李默大怒,這種消息怕是上山後很快就能知道,正想動手,那強盜頭目已經看清局勢,趕忙老老實實地接著往下說:「且慢!我家本是山中樵夫,世代相傳,某代先祖有一次曾從一條小路去到過崖底,後來卻再也沒能找到。少俠以後武功大進,可自行尋找。該說的我都說了,請少俠開恩,饒了小的一條狗命。」
「好吧!」李默勉為其難地點點頭,收劍於肘後,朝大殿走去。心想若是按傳統的老路子,這傢伙一定會趁自己不備,從身後暴起來襲擊他,要不暗中埋伏的傢伙就會跳出來,因而時刻做好動手的準備。
一步,一步,又一步,可惜直到轉出到大殿,那混帳也沒動上一動。李默有些想反悔,又不怎麼好意思!猶豫了一下,待重新進入後廂房,已經籠存雁去,空空如也!大悔!無奈之下,只好揮舞著寶劍,腳走八卦,拿大殿裡新刷出來的小流氓出氣。
與此同時,在天下國際遊戲控制中心,那鶴髮童顏的白髮老頭陰笑著摘下頭盔,在系統里鎖定此故事情節的一個分支變化,仰天笑道:「好個奸猾的臭小子,總算是贏了你一回!想陰我,沒門!」正得意,面前亮起一個紅燈,暗暗罵道:「又是哪個混帳觸發了隱藏情節,茶都不讓我喝一口。等著吧,小子!不玩死你,我是你孫子!」
正在趕回玉虛宮的李默並不知道有人會給他作替罪的羔羊,剛剛走進山門,前面有十幾個武當低級灰袍弟子大概也是完成了任務,正樂呵呵地吵鬧著,他靜靜跟在後面。走到一個狹窄的谷道中段,陽光似乎有些強烈,眼角里晃過數點白光,跟著就感覺汗毛直豎,本能地一個側翻,躲過數尾袖箭。跟著腳尖一點,身形拔高,抓住一根低垂的樹枝,耳邊傳來數聲慘叫。
沒時間細看,李默運力一盪,大概是敏捷點數不夠,啪地一下把樹枝拉斷,人「撲哧」落下。幸運啊!恰好躲過第二排袖箭。離地尚有一米左右,他在空中橫滾,劍在地上一插,被壓得彎成一道弧。想起部很古老的電影,大喝一聲,「盪劍式!」人就著劍的彈性朝路旁的小樹林裡飛去。
這還是武當嗎?怎麼傳說中的華山絕頂劍法也跳出來!樹林那偷襲的傢伙有些摸不清頭腦。躍出後一愣神,卻見一道劍光直奔自己面門,大吃一驚!飛速使出一個鐵板橋,同時手中一對吳鉤劍交叉上撩,架住李默的長劍,跟著往兩邊一拉,而後運力前推。李默試圖變式,可寶劍已然被鎖,這麼一正面交鋒,自身弱點暴露無遺!內力與力量遠遜於對手,全身巨震,生命值頓時不在了老大一截。
既然難以掙脫,乾脆運力前推,劍與雙鉤之間摩擦出一連串火星,直至被對方徹底鎖死,再也沒辦法動上分毫。李默忍住氣血翻騰,運起《虎嘯》大喝一聲,把對方震住幾秒,正好破了對方的撩陰腿,使勁下壓,而後借反作用力飛起,凌空翻身,使出一路燕子連環腿。第一腳踢在兵刃結合處,打開胸口空門,可後四腳卻都與對方的腿對上。兩邊速度基本相當,但李默內力和力量明顯差太多,一個回合後凌空倒飛,口中狂吐鮮血。
背部重重地摔落在地,李默朝嘴裡猛塞藥水,對方已經疾追而至。他雙手在地上一撐,橫空平飛,全身飛速旋轉著,雙腿如錐,直奔對方下三路。還是一組連環腳與對方的腿法對上,又被震翻出老遠。這次算是徹底重傷,全身無力,當即信心全無,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