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十章 內幕
.眾人默然，孫不二過了好一會才接著說，「我也不願意這樣，可現實如此！大家若還想保住此地的安寧，只有趁本府原駐軍敗於京畿之空，以成立軍屯的名義！這次隨風等人為了護村，從敵人本村現有人丁；若是能到3000以上，可為屬下數目不定的副千戶；若是5000，則是滿額千戶。各位，有了仙湖千戶所，大家轉為軍戶，自給自足，可免交賦稅，不服勞役，不受攤派，也算是件好事啊！」
如此一說，眾npc紛紛點頭，異口同聲表示支持，神情殷切。李默也就不再假客氣，「那好！現在處於困難時刻，小子我義不容辭。這樣，我想讓若羽、雲中雙木和肥龍三人成為百戶或總旗，大家以為如何？」
眾人自然答應，李默接著說道：「殺人盈城為本村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我想提議向官府報請設置仙湖巡檢司，負責治安，由他出任巡檢，快樂小孩（童欣）、吹牛上天為副，溫情若水（張若瀾）為文書，各位有什麼意見？」
孫不二上前勸諫，「隨風，巡檢司乃正式官職，一般是由吏員升用和蔭敘，普通人若想出任，需要一定身份以及相應的功勳。上前條件尚不成熟，我看還是以百戶、總旗之職暫時委任，你看如何？」
李默想在這裡設立軍、政兩個機構，既然不行也只好點點頭。隨即更改打鐵谷的規定，允許所有本谷居民入內開採，所得礦石一律市價由莫鐵匠收購，所得除了 15%的系統稅，另外還得上交百分之十給谷口的稅丁；若是保護npc礦工入內開採，則可以獲得該礦工所得的25%。
下線後，林馨正在沉睡，秀美的面容略微顯得有些疲憊，小心替她拉好被子，李默悄悄出到門外。走廊上空無一人，他走進那間健身房，打開台跑步機，感覺不是很適應，總覺得節奏在不斷變化，與平時不一樣，呼吸很難合拍。全神貫注地跑了十多分鐘，才勉強找對感覺，但已經是一身大汗，感覺比平時跑上半個多鐘頭還累。持續四十來分鐘，他達到極限，跳下機器。
練趟龍拳，把身體活動開，李默把身體各個關節纏上護帶，走到大號的搏擊訓練架旁邊，吸口氣，一個「立地生根」在步前踏，「啊」地喝了一聲，跟著飛腿前踹，一個重達六十公斤的訓練袋被踢得猛地朝後飛出，又在兩根彈性拉鏈的扯拽下飛回。閃電般在一圈六個袋子上都踢了一腳，他再次在大聲吶喊，就此開始了半個多小時不停頓的高速練習。
猛烈的「噼啪」聲和呼喝聲逐漸把女孩子們都吸引過來，先是丁蕾，而後是霍穎和趙茹，最後林馨也走了進來，四女互相點點頭，站在一旁靜靜望著。她們所有人都可以說是第一次看到李默在憤怒中毫無保留地表現出全部實力。首先感覺就是動作太快，跟著是力量大，六十公斤重的袋子被腳踢拳打得四處飛甩，感覺隨時都會掛到天花板上。再看到後面，只有一個感覺，就是實在太美，動作又高又飄，力量大，速度快，變化多端，把人震撼得如痴如醉！
上午的課沒什麼精神，到了中午，李默、林馨、張亞以及童欣她們六個聚在食堂里一起吃飯。雖然大家都閉口不談那場戰鬥，卻突然感覺相互之間的關係親密了很多，說話和行為舉止有股如同一家人的感覺。旁邊的周元偉等傢伙不論如何挑起話頭，都沒辦法挽雜進來，不免有些心酸和怪異。
鑑於六女現在也被收入那個現代網絡生活研究協會，需要一個聚會的地方，這學校可沒批，李默乾脆把大家都帶到俱樂部里。諾大的地方里只有丁蕾一個人呆呆地坐著，眉頭緊蹙。
見六女一進來就驚嘆不斷，樣子看著是挺喜歡這裡，李默就替她們辦理了加入手續。大概是親眼見到林馨在遊戲裡大展神威，六人纏著她，一定要她教大家武術。丁蕾見機很快，馬上空口發個俱樂部特聘武術教練的頭銜在她頭上。
七女換裝進場練習，張亞湊到李默身邊，「老大，天下國際催得很急，要求保證時效性，希望能在今晚十點的黃金時段播出。據我所知，天下盟攻村時已經簽約交出一切權利，而遊戲公司與天龍、孤獨、打怪三家已經分別達成協議，現在就等我們答覆。價格是用三百萬兩黃金和一百萬現金購買我們的整體版權，另外願意各出二十萬分別購買你、殺人盈城和林馨三人的鏡頭特寫，其他人則根據鏡頭上的出現率，從一萬到十萬。你覺得這個條件如何？」
李默沉默了一會，「殺人盈城和吹牛、瘋狂一刀他們怎麼說？」
「我分別給他們談過，都說交由你全權代表。另外，我們一致認為，軍功分配也按老村長說的辦！要玩就玩大點。你直接拿五千，申請千戶！另外大嫂、林馨還有殺人盈城各拿五百，為百戶；我、吹牛、童欣、張若瀾、若絮、墨老大幾個為總旗。」
「哦！……馨兒不愛管事，可以先委為總旗，還是你來做百戶，畢竟有你的一份產業。你不用和我爭，就這麼定了。小亞，我們倆現在代表的將是大家的利益，所以必須慎重！說說你的想法。」
「嘿！我明白。關鍵在特寫使用的範圍上，我看必須註明具體用途。若是節目播放中使用特寫這倒還可以，若是在廣告宣傳中使用，或是製作宣傳用品，這個價格就低了，我看還有上升的空間。」
「你現在就和對方用視頻電話商談！」李默點點頭，望向正和幾個女孩一起練習的丁蕾，感覺她今天的神色有些不對。
在北京郊外一座白色的九層現代化科研樓的地底，有一個比足球場還大、有數十米高的巨大空間，一台龐大的機器正在平穩地運行，上百名身穿白色工作服的人圍著它。
機器頂端有個一間屋子大的、半球形的突起突然裂開兩半，一名身穿類似電影裡灰色緊身太空服的白髮男子脫下頭盔放到一旁的專用支架上，從自動椅上下來，神采奕奕地大步從懸在半空的金屬廊橋上走過，一路溫文爾雅的和屬下點頭招呼，走進自己巨大而典雅的辦公室。
漂亮的女秘書在一個全古木製作的茶桌上替老人把茶具準備好，水燒上。老人放好茶巾，抽出鑷子，熟練地洗杯、沖壺，取了塊干倉擺放超過二十年的上好普洱生茶磚，對吹口熱氣，聞聞茶香，用鑲寶石的銀質茶刀撬下一小塊茶葉，放在一個小號、黑色的、傳統八卦一捆竹式樣的茶壺中，滾上開水，將頭道茶沖洗了薄如蟬翼一般的瓷杯，第二道才拿起來。湯色深黃中隱隱透紅，細細地品上一口，點點頭，一飲而盡，殘渣倒在茶桌上那造型精美的紫砂貔貅身上，示意秘書打開遠程會議系統。
「爸！您身體還好嗎？」牆上屏幕里出現位五十多歲的男子，頭髮黝黑，無框眼鏡下的面目很是沉穩與俊逸，目光炯炯有神。跟著屏幕的另外幾個角上出現好幾位英俊、漂亮的年輕人，口裡恭敬地叫著爺爺，順嘴問候幾句，態度各一，卻都透著乖巧。
老人一揮手，「我身體好得很！你們不用惦記著，把手裡的正事幹完就好！」眾人紛紛閉嘴，「昨夜那場戰事你們是否已經剪輯好，快放給我看。」
很快房間裡出現一個雷射圖像，動聽的配樂響起，老人眯著眼睛仔細看著。畫面從鐵血旋風領著眾人馳入樊城開始，而後是李默與五人當街相鬥。畫面一幕幕的過去，直到他和從死人霍里走出的殺人盈城並肩坐在山坡上，無聲地望著余煙裊裊的廢墟。
「爺爺！根據我的建議，製作組特意在戰場上製作了大量屍體，這樣更加有生動感，更加能抓住人的心，您覺得如何？」一個美麗的女子小心地詢問道。李默若在場，定能認出她就是那個一身貴氣的清石流泉。
「嗯！雅萱這個主意好！玩家本人回復活點，地上留下屍體，保留其死亡時的狀態。對！就這樣！以前都是npc死亡才有屍體，現在我看，乾脆在以後的各種pk 戰中，都應該即時留下玩家的屍體，這樣才有真實感，有成就感，不是麼？小傑，你的技術部負責搞出相應的程序，三天，只能給你三天時間。」一個面目文雅的青年男子堅定地點點頭。
「能夠在今晚九點播出麼？」老人喝了口茶，抬眼問道。眾人面容頓時一收，一個二十六、七歲的男子開口，「爺爺，是這樣！仙湖這一方提出三百萬兩黃金、三百萬現金的整體價格，另外特寫不得用於任何形式的廣告宣傳，這破壞了我們原有的計劃。」
「你們原有的計劃？」老人把杯子裡的茶一口喝完，「說來我聽聽。」
「是這樣！爺爺。」另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子插口，「我負責公司的對外宣傳！我領導的宣傳小組看中了這幾幅畫面，想用在電子海報上。」說著，一個新的鏡頭跳出。第一幅是李默長街殺人的鏡頭，而後是仙湖蕩舟射箭，跟著有殺人盈城和林馨的幾個鏡頭，最後定格在巍峨城頭上、廣闊蒼穹下，林馨依偎在李默懷裡的畫面上，不斷變化角度和場景，加上殘陽西照、遍地風煙的背景，經過一定的技術處理，感覺煞是悽美動人！
「不錯！確實很能吸引人。」老人點頭，「價格！關鍵是價格。你們給的價格一定很低。」一語中的，眾人無語。
「我早和你們說過！」老人眉頭一豎，「我們家的錢多得足夠讓你們揮霍幾輩子也用不掉了，完全不需要再進入網路遊戲這個領域。可我為什麼一定要開發這個遊戲？嗯？我是為了喚起現代人的尚武精神，替祖宗千百年流傳下來的中華武術正名，並把它發揚光大！」
老人很衝動，差點被茶嗆到，秘書趕緊過來替他拍背。喘了會氣，老人抬頭，「中華武術千看流傳，可到了現在，徒具威名！連個低級的ki比賽都不敢參加，國際自由搏擊就更加不用提！排名前一百位都沒個正式的中國人，更別提世界頂尖的黑拳選手！三、四十年前，一個剛剛入流的俄國人就可以在擂台上隨意戲弄我們的散打王，在我們的國土上，在十幾億人面前奪走國際武術爭霸賽的首個冠軍，丟人啊！那幫文人官僚怕這怕那，惟獨不怕被人恥笑！不怕丟了祖宗傳下來的技藝！人家小日本被人揍了好幾十年，卻從沒退縮過，現在已經自大得可以指我們鼻子來嘲笑，我時常羞不得想一頭撞死。」
眾人都不是第一次聽老人說這個，知道這老人年齡越大，脾氣反而越有些孩子氣，都平息靜氣，努力保持微笑，絕不插話，個個都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老人喝口茶，「這些沒用的文人官僚整天就會強調英語如何、如何重要，殊不知中華民族最重要的尚武精神卻已經被他們丟了不知道有幾百年！以前就是個最狗屁的文人也會耍兩手劍術，滿清那些沒開化的韃子皇帝起碼還知道除了讀書寫字外，尚要能上馬揚弓、下馬揮劍。而現在這些舞文弄墨的當官人，受儒家理學那套茶毒，除了在床上還能舞舞那根也沒多大用的小棒子外，什麼都不會！怕是抬個洗腳盆若不小心都會閃了腰，典型的窩囊廢！」幾個年輕人實在是想笑，偷眼看看一本正經的中年人，努力板住臉。
「想笑就笑！怕你爸個屁！你老爸我還在這裡呢，輪不到他發飆！」老人很直接，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好，轉回正題，「這仙湖村裡面有幾個現實中的高手，殺人盈城不說了，我老早就在注意他，每招每式詭異絕倫，還從未出現在以前的任何典籍記載中，厲害非常！那個無語隨風，二十幾級又無門無派的小垃圾，殺個四十多級的玩家跟玩似的，箭射得也相當變態，這不是單純靠苦練就能練出來的；還有那漂亮女孩，劍用得那個漂亮，一看就是正宗武當太乙玄門劍的路子，我看現實里若有一劍在手，幾十個普通人怕也難近身！你們不能在這上省，和那一瞬間光華、血中花、雲中揚他們幾個一樣，要有一定的照顧。」
眾人點頭，其中一個男青年笑道：「無語隨風一進遊戲就練習過武術套路，因而引起過我的注意。從基礎的通背拳等拳腳功夫到各種劍術、六合棍術、太極抖杆以及楊家槍，後來又練習了一套我們不知道來歷的拳法，竟然能克服精神波的生物性自然衰減，十分奇怪！其本就在特殊照顧的名單里，我自作主張，給了幸運值5%的最高秘密加成。」
「哦！幹得不錯！再加大力度，一定要搞清他的武功淵源。這些古老的武術門派，從來隱秘自珍，不肯外傳，我就是要把他們的功夫一一套出，從中摸索出條適合我們中國人身體的路子。教育部推廣的那六套基礎拳法現在已經起到一定作用，學生最起碼不再瘦得跟豆芽似的，只會光長個！目前替軍隊和一些特殊國家機關摸索出合適他們練習、使用的東西，這是我和政府部門談好了的，你們一定要抓緊。」
眾人點頭，那青年猶豫了一會，「爺爺，根據法律、與政府的協議以及原設計程序，人物進入自己家或是客棧、帳篷里，我們就無法獲得任何圖像數據。現在很多觀察對象都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和基業，我們已經無法進行有效監控，比如這個無語隨風就已經脫離我們的視線。」
老人皺眉，悶頭連喝了幾口，卻也想不出方法。若是強行修改程序，根據《個人信息數據保護法》和其它法律保護的個人隱私權益，相關訴訟一發生，其產生的連鎖效應就可以讓整個公司賠得破產，還是不要冒險，「能做到哪一步就哪一步，讓武神（公司內部一台高級電腦）負責分析這些特殊玩家戰鬥時的每一個動作，找出其中的規律，然後把結果交給中央武術研究所那些傢伙去負責吧！」
眾人正想告辭，老人突然想起一件事，「明年！最遲明年年中，就要把亞洲伺服器共工接到盤古里。他們那邊估計已經撈不出什麼好玩意，可以準備國戰，你們要做好充分準備。至於歐美伺服器蚩尤嘛，還可以再觀察一下，看看有什麼古怪的東西。」老人嘴角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一揮手，關閉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