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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川則是沉默,然後才道:「說了又如何?」
卓流翎緊抿唇角,聲音輕輕:「起碼能讓我珍惜現在的一切,不至於耽於情愛,忽略了修行大道。」
曾和她愛恨情仇過的七川:……謝謝,有被針對到。
不過這次卓流翎確實沒有半點諷刺的意思,只是自顧自呢喃:「我以前從未想過,真的有人會為了維護修真界做到如此地步。」
七川也跟著昂頭看去,瞧著那一團團血污,隱約能聽到靈體被誅殺前的尖銳哀鳴,他便道:「雖然這裡一切都是虛幻,但我相信,無論是我的師叔祖,還是貴山莊的冷前輩,他們經歷的只多不少。」
卓流翎靜靜點頭。
是啊,從剛剛兩人的表現上就能看出,他們對這一切都不陌生。
甚至現在瞧著風鸞和冷玉收割人命的模樣,儼然是習慣了這一切。
這時候就聽七川接著道:「而且即使修真界中一直有人想要讓所有人都遺忘前事,甚至將至真至善當傻子,但終有人擁有這份心境,就像是之前千仞山莊遇到雪崩,大多數修士根本沒有猶豫便上前相助,用自己的靈力幫著你們鞏固了護莊大陣。」
卓流翎立刻想起了那時候消失不見的重瓏瑾,便小聲道:「也有不管的。」
七川笑道:「那不是和我們所說的利己之人正好相同麼。」
卓流翎驚訝:「好巧,這竟也能對上?」
七川回道:「並非巧合,只因他們人性如此,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選擇都是相同的罷了。」
此話一出,卓流翎便愣了一瞬,她也在兩人分手之後第一次正視七川。
這一次,不帶任何曖昧,沒有絲毫精明,而是單純看著七川這個人。
隨後,卓流翎用很小的聲音道:「如此便好,多謝七川道友點撥。」
七川並未發覺這人的稱呼變化,而是緊緊盯著那邊的戰況,並且希望可以早早找到生門,尋到破陣之法。
但此時的風鸞完全沒有兩人所想的那般悲壯。
她的臉上一片平靜,飛身沖向魔修後,動作好似閒庭信步,但是出劍卻沒有絲毫猶豫。
除了偶爾是為了幫助冷玉外,其他時候道道都是殺招。
她用劍也沒有任何反覆的招式,大道至簡,往往一道劍氣便足以毀去數個靈體精魄。
存在於飛劍中的系統知道自己不是劍靈,但是劍靈應該做的事情他從來沒有落下。
此時戰況正酣,他便極力配合風鸞。
到不像是宿主和系統,反倒像是並肩而立的戰友一般。
而系統也能感覺到風鸞出劍時候的堅決果斷,不由得道:【宿主以前經常見到這樣的場面嗎?】
風鸞又砍去一魔修的蛇腦袋,這才反問:「具體指什麼?」
【就是這樣……殺麻了的場面。】
「雖然不多,但也不少,那時候因為我父遭到暗算,雲清宗遭受重創,故而我這樣的金丹期亦要離開宗門,正面應對魔修襲擾。」
說到這裡,她聲音微頓。
而後取出早早繪製好的符咒,貼在劍身紙上,在空中迅速繪製出一道符文,朱唇輕啟:「破!」
下一秒,眼前數名魔修便身體爆裂,連痛呼都來不及便化為一團團血霧,只有各自靈體元嬰尖叫逃竄。
冷玉抬手就是數道冰刺,裹挾著凜冽殺氣飛掠而出,將靈體盡數誅殺,頃刻間魂飛魄散。
而風鸞張起一道結界,隔絕了血滴,免得污染了衣衫,然後才淡淡道:「其實我最開始修煉的劍法並非如此,之所以成了現在這樣,便是在大戰之中歷練出的。」
系統很快就明白了這人的意思。
其實他一直不太懂,分明看其他修士,無論是用劍,還是使用其他武器,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花哨動作,或者是會配合陣法法術一起。
偏就是自家宿主每次拔劍都是乾脆利落,只要長劍出鞘,便不會和複雜二字有任何關係,簡單的令人驚詫。
如今便能知道,那時候鮮少離開宗門的風鸞驟然要面臨著父親重傷、魔修來臨的場面,身為少宗主,她早早就扛起了責任,即使金丹碎裂也從未猶豫。
至於這劍術,根本就不是雲清宗自己的劍法。
之所以處處殺招,只因為原本就是為此而生。
系統想到這裡,原本以為自己會害怕,畢竟他是個連看到鬼都會哆嗦的膽量。
但是這會兒卻莫名的沒有絲毫懼意,反倒萬分難過:【宿主,你承受的真的太多了,好慘……】
還沒說完,風鸞又反手用劍氣震碎了一名魔修,然後才道:「慘在哪裡?」
系統:……
突然就哭不出來了。
而風鸞也沒有追問,此時她的心神都放在眼前的魔修身上。
可她並沒有沉溺於殺戮之事,自始至終,風鸞都很清楚這裡是幻殺陣,自己的最終目的是找到生門。
於是,鳳鸞從未停止揮劍,而她的眼睛也從未望向四周。
終於,她窺到了在魔修環繞之中,有一黑色寶塔懸在半空,上面魔氣密布,但凡有魔修身死,它便會吞噬靈魂,魔氣會跟著厚上一層。
風鸞眉尖微動,輕聲道:「或許,那便是在此處聚攏魔氣的源頭。」
系統振奮起來:【是生門嗎?】
風鸞回道:「還不確定,去看看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