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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被驟然捏斷了胳膊,他愣了一會兒,才大叫出聲:「啊!秋忱,你竟然敢……」
話音未落,穿著湘葉色長裙的秀美修士便拿起了桌上的酒盅塞住了他的嘴,笑容溫軟,語氣淡淡:「急什麼,我們只是在算帳呀。」
李舒安說不出話,只能掙扎,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憤怒。
秋忱也不用他問,直接告訴他:「之前在門派你,你為了讓他們高興,便哄騙我去了山崖,把我推了下去,是也不是?」
聽了這話,李舒安突然僵直了背脊。
見他想要說話,秋忱就把他口中的杯子取出來,壓著他的厲鬼也好奇探頭。
然後就聽李舒安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那時候還只是個孩子……唔!」
話沒說完,秋忱便懶得聽,反手把杯子又塞了回去。
倒是不久前在秋忱識海里見識過這人德行的晏晏輕哼一句:「你是孩子,人家也是孩子,年紀還比你小,倒也是真會給自己找理由。」
厲鬼也一聲嗤笑,很是嫌棄,頭髮纏他纏得更緊。
而秋忱卻不看他反應,只管拍了拍李舒安斷了骨頭的胳膊。
然後,直接從桌上抄起燭台,砸在了他的頭上。
李舒安被打了個頭暈眼花,血糊了眼睛,可是因為厲鬼捆綁根本倒不下去,依然直挺挺地站著。
想要看清眼前人,結果看到的卻是一個巴掌。
「啪啪啪!」
來回三下,每一下都用了不小的力氣。
分明是看上去弱質纖纖的美人模樣,那雙手也看著柔弱無骨,但是從李舒安瞬間鼓掌起來的臉頰上就能看出,美人的力氣著實不小。
而在打完之後,秋忱卻不再做什麼了,只管拿出帕子,一邊擦拭指尖,一邊用柔和的聲音說道:
「斷你手臂,因為你以前斷過我的。
「額破出血,因為你以前讓我破過。
「至於打你的嘴,是因為你口無遮攔,辱我恩師,此番算是給你教訓。」
說罷,秋忱抬眼看向了厲鬼。
而那厲鬼倒也乖覺,鬆開了頭髮,任由李舒安面朝下倒在地上。
秋忱提著裙擺走上前,蹲下身子,捏著對方的下巴把他的臉用力抬起,而後道:「你我的帳就算是兩清了,如果你再口無遮攔……」
聲音頓住,他似乎很少放狠話,於是他偏頭想了想,然後露出了個笑容。
分明是又軟又甜,但是配著臉頰上的點點血珠,人誰見了都要哆嗦一下。
然後便聽秋忱柔聲道:「再亂說,就抽掉你的骨頭喲。」
李舒安一動不動,似乎是嚇傻了。
而在一旁看著的店家以及宿竹青面面相覷,都覺得這種威脅方式當真別出心裁。
只有晏晏知道,自家三師弟不是說笑話。
拆骨頭,他從來都是專業的。
不過就在這時,在旁邊嚇傻了的李舒安師姐猛地尖叫一聲,掉頭就跑。
哪怕她的修為遠比秋忱要高,也沒有讓她有一絲一毫的停頓,甚至都不願意去看李舒安的情況,轉眼間就沒了蹤影。
秋忱並沒有去管她,而是在和厲鬼交流。
尋常修士看到厲鬼,一定會迅速出手掃除,因為對方戾氣纏身,無論緣由如何,只要打散厲鬼都會是善事一樁。
可對秋忱來說,他與一般修士不同的是多了一雙陰陽眼,除了能看清鬼怪,還能和鬼怪溝通,看清對方的善惡。
如今這厲鬼並未為惡,且只和李舒安之間有恩怨,於是秋忱便軟著聲音問她有沒有怨氣要消解。
只可惜與普通怨鬼不同的是,厲鬼已經渾身戾氣,不是靠著旁人的幫忙就能自行淨化投胎的,於是她小聲婉拒了秋忱的善意,一雙眼睛依然直勾勾地盯著李舒安。
顯然,她和李舒安之間註定一死一生,誰都無法輕易善了。
而一旁的宿竹青已經走上前來,對著雲清宗兩弟子說道:「剛剛那女修多半是去搬救兵了,你們要不要避開些?」
還沒等他們回答,只見女修去而復返,指著他們大喊:「師尊,就是他們將小師弟打了!」
此話一出,最先做出反應的是厲鬼。
她能呆在李舒安身邊不被發現,卻不能確保李舒安的師父也看不到她。
於是,厲鬼迅速鬆開了長發,剎那間消失無形。
而在女修旁邊的是一名藍袍修士並沒注意到這些,只見他個子頗高,生著一張容長臉,頗為清瘦,眉眼間倒是很和氣的模樣。
此刻他走上前來,在已經沒幾個人的大堂內環視一圈,面露疑惑:「你小師弟在哪裡?我怎麼沒瞧見?」
女修立刻指著地上的李舒安道:「那個被打成豬頭的就是!」
圍觀眾人:……這師姐一看就是親生的。
而藍袍修士低頭看去,隨後面露震驚。
本以為他是被徒弟的傷勢嚇住,萬沒想到,他開口就是一句:「這麼丑,怎會是我徒兒!」
圍觀眾人:……這門派怎麼看著有點奇奇怪怪的?
不過很快修士便回過神來,輕咳一聲,重新拿出了仙風道骨的模樣,看向一旁站著的秋忱問道:「便是你將我小徒兒打成這般模樣的?」
晏晏能感覺到這修士修為不低,急忙對秋忱使眼色,讓他分辨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