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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鸞則道:「還請大師兄引路。」
柏舟點頭,隨後就帶著他們朝著山巔而去。
而這也是風鸞第一次看到上虛宗的全貌。
並非她有意忽略這裡,實在是千年前的上虛宗太過不起眼,既無靈脈也無秘境,出身名門雲清宗的風鸞自然對他們沒有印象。
後來上虛宗靠著自己的「聰明機智」搖身變成了第一大宗,風鸞卻進了冰棺。
好不容易出關了,又肩負著振興宗門的職責,哪怕記著上虛宗做過的惡事,風鸞也沒有閒暇找上門來。
如今竟是頭一遭來此。
風鸞御劍略過,低頭去看,拋開私人恩怨不談,這上虛宗確實建造的頗有一番氣勢。
不同於尋常修仙宗門的仙氣縹緲,這裡的主色為玄,無論是牆磚還是房瓦都極其厚重端莊,雖然是屹立在山巔之上,但占地極大,幾乎是削平了山尖,放眼望去格外空曠,但也分外巍峨。
想來上虛宗鼎盛之時,弟子眾多,也該是極其熱鬧的。
可現在此處卻很是蕭索,一眼掃去,只能看到零星的身影,全都行色匆匆,察覺到他們御劍略過時都好似驚弓之鳥,身形都透著落荒而逃的意味。
風鸞不由得道:「這宗門怕是要散了。」
對此,柏舟並不奇怪:「此宗收徒便是為了斂財,其身不正,根基自然不穩,弟子們是為了私利拜師,如今看著好處沒了,自然也就留不住,散是遲早的事。」
冷玉卻有些不解:「既然如此,那些長老為什麼還守著這裡不放?」
回答他的是空谷仙子:「傻子,人走了,可錢財與靈石可沒走,他們怎麼捨得?」
而冷玉是個靠著一腔熱血就能建立山莊的人,之所以被冰封也是完全捨棄自己想要去救夔獸,完全沒有計較過利益得失,故而此時對於長老們的貪財行為也面露不解。
空谷仙子沒有過多解釋,也沒有嫌棄這人呆,反倒很喜歡他這副乾淨純粹的模樣,伸出手就去捏這人的臉。
冷玉有些不好意思,想躲開,但稍稍一晃身子便瞧見空谷仙子面露失落,哪裡還敢躲,直接上趕著把自己的臉往女子的掌心塞。
不就捏捏嗎?左右也不會少塊肉,讓她歡喜一些也沒什麼不好。
而柏舟扭頭看了一眼打情罵俏的兩個人,原本嚴肅的表情微微鬆懈,輕聲道:「看起來,他們好事將近。」
風鸞倒是格外清醒:「必然的,就算冷玉不願,空谷仙子也會與他結契。」
柏舟頗為感慨:「看起來,我要早早準備賀禮才是,早知道就不把所有書冊都給七川了,留下幾本也算是份誠意。」
風鸞滿心都是明鏡之事,沒有多想。
倒是系統聽了這話後,就在自己的記事本里悄悄寫下了此事,琢磨著回去總要偷看一下修真界的小冊子長啥樣。
他成年了,他可以看。
就在這時,一行人到了一處殿前。
眼前的大殿相較於其他建築要小了不少,算不得巍峨,也說不上雄偉,甚至有些不起眼。
但門窗的雕花都十分精緻,牆磚上都有精巧花紋。
風鸞細細查看,猜測可能是未知的符咒,但又辨認不出。
而柏舟已經推開了殿門,先燃了黃符,隨後青煙開路,眾人邁步而入。
殿內昏暗,分明有著窗子,卻沒有陽光透入。
待柏舟用法術點亮殿內的壁燈後,便是光芒大作!
姑獲鳥嚇了一跳,礙於還抱著重瓏瑾,手騰不開,只能急忙忙轉頭去擋,嘴裡唧唧喳喳的念叨:「怎麼這麼亮!有光在打我!」
隨後,就聽到了來自於空谷仙子的聲音:「並不是燈光,你且細看看。」
姑獲鳥有些遲疑,但到底還是試著睜開眼睛。
很快,一面鏡子便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不,不只有一塊鏡子。
放眼望去,這殿內的鏡子就有十數面至多。
沒有邊框,亦無支撐,很敷衍地掛在牆上,立於地磚之中。
看上去極為樸素,和神器兩字根本毫無關係。
可是這些井子實在是太過光潔明亮,哪怕只是微弱的壁燈,都讓它們折射出了璀璨的光芒。
姑獲鳥眨眨眼睛,隨後驚嘆:「這些是做什麼用的?」
回答她的依然是空谷仙子:「暫時不知,不過既然上虛宗有太虛明鏡,難保這些和明鏡有無關聯,無論如何都不會具有攻擊性,大可放心。」
這話讓姑獲鳥安心許多,隨後她才好奇地問道:「分明剛剛見面,之前還不喜歡我的,為什麼現在對我這麼好呀?」
此話問得太過直白,生了一張漂亮聰慧的面孔,可脾性依然是靈獸才有的率直天真。
正因如此,原本心中還有一絲不滿的空谷仙子徹底放下心中芥蒂,臉上也有了笑,溫聲道:「自然是因為我們交情匪淺。」
「什麼交情?」
「你兒子的爹是我的情郎。」
冷玉:……咳咳咳咳咳咳。
而此時風鸞已經走入了鏡陣之中,朝著四下打量。
鏡子不只是一面,而是由大大小小十數面組成。
最大的那個擺在正中間,幾乎占了整座大殿的空間,只是上面空空的,既沒有倒影,也沒有其他東西,放眼望去只覺得灰突突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