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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迅速在腦袋裡換算著兩個人之間的輩分。
醞釀了一會兒,才壓抑著激動,顫聲道:「風師叔,能看到你真讓人高興。」
……???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大家都是修真者,別管修為高低,起碼耳聰目明。
這一句「風師叔」直接將他們給聽愣了。
要知道這位華真子的輩分絕對不低,乃是大戰前便出名的人物,唯一能掰掰手腕的就只有千仞山莊的冷玉,現在此處的不少弟子還要尊稱人家一句「老祖」呢。
結果,這位看上去年紀輕輕的女修居然是他的長輩?
眾人面面相覷,著實不知道作何反應。
凌雲山莊的弟子們更是面色煞白,領頭的青衣修士更是目瞪口呆,愣愣開口:「不可能,莊主的師叔,怎麼會入魔……」
此話一出,剛剛還對著風鸞笑容滿面的華真子立刻眉毛倒豎,一個眼刀甩了過去。
他本就性子暴烈,在故人面前還能裝一裝,可對其他人就沒這麼好脾氣了。
盯著自家弟子,華真子開口便是:「你也不小了,怎麼光長個子不長腦子?要是她真的入魔,你早死了!」
青衣修士打了個寒顫。
一旁的上虛宗長老原就對雲清宗頗有芥蒂,此時便低聲道:「華真尊者倒也不必說的如此絕對……」
話音未落,華真子就頂了回去:「她打我都不用動劍,就能把我摁在地上,就你們這幾塊料還想和風師叔一爭長短?」
眾人:……
雖然但是,您怎麼這麼得意?挨打是什麼光榮事兒嗎?
雲清宗的弟子們則是錯愕地看著風鸞,水湄兒更是小聲問道:「真的?」
風鸞平靜道:「那時候他才不到十歲,我自然不會對他動劍。」
系統卻疑惑:【不對啊,我記得宿主你說過,當時你只是看著他被他師尊教訓了。】
風鸞緩聲回答:「嗯。」
【那你怎麼打他了?】
「他想逃,我幫他師尊把他捉回去了。」
系統:……嗯,我家宿主真是……助人為樂呢!
而青衣修士哪裡還敢的耽擱,箭步上前,恭聲道歉。
態度誠懇,語氣謙恭,任誰都挑不出錯處。
風鸞原本就沒想同他計較,自是輕輕揭過。
一旁的七川則是得意地抬起頭,輕聲感慨:「師叔祖輩分高了就是好。」
作為如今雲清宗內輩分最低的人,七川終於嘗到了些長輩的快樂。
頓時,他看那青衣修士都順眼了,嘴裡低聲道:「其實我剛剛不該和他們那麼生氣的。」
青梧聞言,便小聲問:「為什麼呀?」
七川認真回道:「我們做長輩的,總是要包容一下小輩人的不懂事。」
青梧:……
還是少年人就驟然當長輩的半妖一臉迷茫。
風鸞卻沒有什麼感覺。
那時候她雖然是師尊最小的徒弟,但是她師尊輩分高,連帶著風鸞也跟著水漲船高。
雖然不知道華真子的這句「師叔」是從哪裡論的,左右不是同門,便只是個稱呼,隨他便是了。
如今風鸞真正掛心的是另一件事。
她一邊神色淡淡的驅散著身上沾染到的淺淡魔氣,一邊開口道:「雖然你的弟子有所誤解,但此處確實是有魔修的。」
華真子作為同樣經歷過大戰的人,對「魔」字幾乎到了深惡痛絕的地步。
只見他眉頭緊皺,聲音也再次陰沉下來:「師叔可知他們在何處?」
風鸞的眼睛看向了斷臂屍偶:「她或許知道。」
華真子心領神會,取出一鼎狀法器,抬手一拋,那法器便飛到了屍偶上方。
淡金色的靈力蔓延而出,任何一個魔物都會覺得格外難受。
偏偏屍偶毫無動靜,雙目無神,站在那裡就像是個木頭傀儡一般。
而華真子已經開口道:「她的靈魄早已殘缺不全,如今只是活屍罷了。」
風鸞眉尖微動:「要是搜魂會如何?」
華真子道:「自然能找出想要的東西,但沒有找回餘下的靈魂之前,強行搜魂後怕是要魂飛魄散。」
對華真子而言,這並沒有什麼不成的。
任何沾染魔氣之物在他眼中都宛如死物,哪怕直接回了,天道也不會懲處。
可是誅殺無數魔修的風鸞卻沒有點頭。
她極冷,卻又極熱,冰涼的身子裡帶著的是烈焰灼燒一般的火系靈根,宛如她的脾性一般。
對待惡者,風鸞從不留情,但對無辜者,她又留有難得的悲憫之心。
此時風鸞定定地看著屍偶,思索片刻才道:「想來還有其他辦法。」說完,她便望向了安靜如鵪鶉的重瓏瑾,想要讓這人尋找追信香的蹤跡。
偏在此時,又有人御劍而來。
眾人抬頭,便見來者是飛虹門的兩名弟子。
宿竹青的手上正拿著一顆長著翅膀的木製圓球,像極了之前曾自己炸裂的尋魔法器。
這一個是宿竹青曾答應風鸞要重新製作的,以作尋找魔修之用。
此番便是因為法器有了動靜,宿竹青這才急急趕來。
甘棠則是緊隨其後,小姑娘一改往日的嬌俏,這會兒表情嚴肅,抿著嘴角,完全看不到臉頰上的兩顆酒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