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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昴不由得輕聲道:「雲清宗真美啊。」
風鸞卻道:「只怕這是數百年前的情景了。」
能夠支撐這樣龐大的靈力消耗,想必是宗門靈脈還未斷絕,寒潭也沒封閉,畢方亦未來到雲清宗找自家哞哞雙修。
可是風鸞似有不解:「我們進入的是屍偶和藍寧之的識海,為何會看到我們宗門的情景?」
還沒等其他人想明白,便感覺到有人前來。
幾人立刻閃身入了樹影內藉此隱匿身形。
水湄兒緊緊抓著自家師尊的衣袖,小聲問道:「這裡不是識海嗎?裡面的人和景應該都是虛幻才對,為什麼還要躲?」
風鸞輕聲回道:「如果我們直接出去,幻境中的人是會看到我們的,就像是之前的冷逸塵一樣,不過在我們未曾現身的情況下,能夠清晰察覺到我們存在的,除了我們彼此,便只有識海的主人,如果我們想要探究內情,便要確保他們不會發現這裡是幻境,尤其是要讓藍寧之沒有察覺才好。」
而此時,有兩個男修已經走上前來。
風鸞抬眼看去,便發覺他們都是雲清宗弟子打扮,看臉並不認得。
倒是七川眨眨眼睛,細細分辨後猶豫道:「那個年輕些的好像是我師尊……」聲音微頓,「不應該啊,我師尊是個皎皎如月的脾性,怎麼會這樣……」
聲音突然頓住,他想起了黑劍曾說左岫會在徒弟們不注意的時候去廚房裡解饞。
脾性這個東西似乎也有點飄忽不定。
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七川低頭想要詢問黑劍的意思。
結果便發現疑似左岫的年輕修士手上也拿著一柄黑劍,和自己手上的這把一般無二。
身份昭然若揭。
黑劍見狀也很是震驚,劇烈震動,似乎很是不滿自家主人居然會拿著別的飛劍。
什麼?說是那也是他?
不管!主人只能有我一個!
而識海中的左岫根本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劍靈在窺伺自己,只管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此時的他半點沒有將來的沉穩寡言,反倒是格外活潑好動,嘴裡的話也多,沒消停多久便對著身邊的男修道:「師兄,你之前答應我要帶我下山的,怎麼又不做數了?」
被稱呼為師兄的男修聞言便笑,聲音甚是溫和:「馬上就是宗門大比,要定下繼任者,你怎麼還只想著玩兒?」
左岫撇撇嘴,嗚噥道:「有師兄師姐們在,哪裡用得著我?」
男修笑道:「你還小,不知道宗門內藏著的諸多好處。」
這話在旁人聽來或許不算什麼,可是風鸞卻皺緊眉頭。
雲清宗的好處?有什麼好處?
雖說次是靈氣充盈,但靈脈乃是死物,根本帶不走,對門內弟子來說最大的助力就是幫他們更勤快的修煉。
莫非這人把刻苦修煉當好處,竟是如此勤勉?
還沒等風鸞想清楚要不要欣慰的時候,就聽左岫不以為然道:「我本就沒指望飛升成仙,有修煉的功夫倒不如去吃點好東西。」
男修失笑:「你又盯上了什麼?」
「山下新開了個館子,裡面的醉雞做得極好,師兄陪我去。」
「你都辟穀了,怎麼還貪圖口腹之慾?」
「追尋大道的路上要經歷那般多苦,我若是再不做點喜歡的事情,那修仙做什麼?豈不是太無趣了?」
男修說不過他,但又脫不開身,不好帶他去吃。
便將宗門令牌給了他,叮囑道:「天黑前一定要回來,不然師尊查人,我不好交代。」
左岫笑眯眯道:「那我要讓雯兒師姐陪我去。」
男修無奈,可還是點頭應了。
左岫歡呼一聲,抓著令牌就飛身下山。
男修目送他離開,臉上笑容依舊。
而這一幕在圍觀的幾人看來卻有些莫名。
水湄兒疑惑道:「怎麼看都是兄友弟恭的場景啊,好像沒什麼不對勁的。」
七川也不解:「之前到識海,便是直接鎖定了重要人物,可這一次似乎和追尋魔修沒什麼關係呀。」
可就在此時,男修突然抬起眼睛,直直地朝著幾人的方向看過來。
風鸞迅速閃身,並且張開結界,躲避開了男修的視線。
那男修面露疑惑,覺得自己多心,搖搖頭,便順著山路離開了。
而這一幕讓水湄兒有些懵:「他為什麼能感覺到我們的存在?不是說,只有識海的主人能知道……」
她突然頓住聲音,雙眼微睜,顯然是想到了什麼。
風鸞直接點破:「想必那人就是偽裝之前的藍寧之。」
……???
水湄兒有些結巴:「魔修……魔修竟是我們宗門的人?」
七川一開始也有些驚愕,但他很快便想到了自家宗門以前是出過魔修的,甚至還引起過紛亂,也正因為那魔修的存在才導致宗門靈脈迅速枯竭。
沒想到,居然是師尊的師兄!
不過還沒等七川說些什麼,便覺得眼前的情景突然變幻。
眼前不再是清幽山路,而是一片幽暗。
風鸞立刻護住了幾人,隨後輕捏指尖,低聲道:「我們在地下,」隨後低頭,「腳下便是靈脈所在。」
此話一出,眾人立刻低頭看去。
可他們看到的並不是預想中靈脈該有的瑰麗蓬勃,而是一片死氣。